狐族分散于神州各地,其中北海,青丘国,涂妖山三地最为出名,其势力也最为强大;三族习俗各有不同,北海妖狐擅武技刀法,北无刀法被列为刀界三奇之一,亦有人称之为天下第一快刀,只是北海狐妖一向独来独往,不问世事,极少在修界行走,这门刀法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过了,这才渐渐淡出神州。
青丘国的狐族名气最大,现下里人丁也最为兴旺,那里的狐狸多修玄法媚术,多是妩媚玲珑,长袖善舞的狐妖,多少修士都梦想着能与青丘国的狐妖结成双修道侣。
涂妖山的狐族则既为立国,也不能称为一族,那里的狐族倚穴而居,内部派系林立,所修玄法,武技也各有不同。
青丘国,北海,涂妖山相距甚远,各在天之一角,原本三族互不往来,只是青丘国上代国主晏卿继位后几经动乱,万劫海,酆都等势力相继攻打青丘国,更有猎妖人和屠妖一脉的人三番五次去青丘国捣乱,更有甚者专门捉青丘国的女狐,或贩卖,或驯化为奴,虽然在九黎一族的援助下几次亡国的危机都被避过,但这些战祸却让晏卿深感本国实力不足,于是一面与九黎族联姻,一面派人联络北海狐族和涂妖山狐族,自她开始青丘国历代的小国主在年少时都要去北海和涂妖山度过一段时光,当年的晏离,五年前的晏小曼都是依照此例去的北海和涂妖山。
而晏小曼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任与涂妖山联合的小国主了,因为当年她离开涂妖山回国不久后涂妖山就遭到屠妖一脉季家的大举围攻,涂妖山的狐族死伤过半,而所剩不多的涂妖山狐族血脉现在已经迁徙到了荒丘戏城。
“那年,你走后不久季家的人就来了,与妖族争斗上百年,他们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弱点,季家的毒药,陷阱让我们防不胜防,交战不到一天我族六洞九窟的族人就全线溃败,六洞九窟数千族人,被逼到枯木崖阴风洞时只剩下了不到两百了,季家的人把死去的族人全部拉到洞口,一一剥去它们的皮毛,挖出它们的内丹......”,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五年之久,千面狐已经走出了那日的阴影,可以平淡地告诉她们当年的事,但晏小曼和冰泓听了却气的浑身发抖。
“我们躲在阴风洞里,许多小狐狸吓得瑟瑟发抖,季家的人眼见我们无处可逃,也不急着把我们赶尽杀绝,而是在外面谈笑风声,有的说要斩草除根,让涂妖山的狐狸亡族灭种,有的要把我们捉住,卖给多宝楼换法宝灵石,有的要把我们炼化为奴,或做成炉鼎,不时的还将族人血淋淋的皮毛扔进洞里,那是我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们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在洞外布好陷阱机关便要攻下阴风洞,我们知道这一劫是万难躲过了,但谁也不想死在季家人手里,更不想被他们捉住贩卖为奴,我们决定自决”,
“可那时我还小,那么害怕死亡,我握着刀抵在自己的喉咙怎么也不敢刺下去,而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见我浑身颤抖,不敢下手,娘亲忽然抱住我,张口咬住我的喉咙,我知道她宁愿我死也不愿我落在季家人手里受辱,我是没有自杀的勇气,能死在娘亲的手里也很好,我这么想着,流着泪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娘亲的牙齿一点点刺进我的喉咙,鲜血流出,疼痛传来,我听到季家人的笑声传来,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死亡也越来越近,然后...我听到一声凄怆的笛音...,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再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一个青衣人站在阴风洞口,站在我身前,一个人,一支长笛,为我挡住季家的那群恶鬼”,
晏小曼手指轻动,道:“这个人就是...少正冶?”,
“正是少君”,
说到少正冶时千面狐面上露出清浅的笑意,眼神也变得无比柔和,道:“他看起来有些瘦削,有些文弱,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背影时我心里的恐惧忽然间全都烟消云散,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也很想看看他长什么模样,但他脸上戴着一张面具,我看不见他的脸,然后我看见他转过头,对季家的人说‘杀人偿命,你们杀了狐族三千六百八十一人,季家也要死三千六百八十一人,谁先来领死?’,季家领头的人不屑地走进洞中,说‘三千六百八十一人?何必这么麻烦?我们把你也杀了这趣÷阁血债不久一了百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头颅就飞了起来,我看到少君手指间缠绕着一根白色丝线,那个人头颅飞起的时候有鲜血从丝线上滴落下来,像是红色的雨水流过屋檐,沿阶而下,季家的人义愤填膺,像蜂拥蚁聚般扑上来,然后就是一场血雨”,
“他们屠杀我们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到,仅仅一天后他们欠下的血债就加倍还了回来,那天,季家的人少君一个也没有放过,他杀掉最后一个人,浑身是血站在洞口,他身上,头上,手上都是鲜血的红色,只有手里那支长笛还和原来一样,青翠欲滴,碧绿如洗,即便如此他还是取出手帕小心擦拭着那支长笛......”,
“不知是被洞外的血腥场景吓到还是害怕这个人会离开,我忽然哭着扑进他怀里,他身子僵了一僵,任我抱住,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我们愿不愿意跟他走,他说可以带我们回荒丘,但我们以后只能效忠于他一个人”,
“我们答应跟他走,我们是涂妖山硕果仅存的狐妖,与季家和其他的屠妖家族结下了血海深仇,神州虽大,但并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处,娘亲说族人们除了跟随少君外没有其他选择......”,
她嘴角轻轻勾起,甜甜地笑道:“但我不同,我是心甘情愿跟随少君的,荒丘也好,涂妖山也罢,无论去哪里我都愿意跟着他”,
“我和娘亲,和族人们一起随他去了荒丘,在那里很快就知道了当年少君和苏家的事,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世上竟有人伤他伤的那么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