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不思的眼神,听到他诡变的言语,田奎和骆锋心中都咯噔一下。
田奎握拳强笑道:“何师弟,受大供奉所迫你我都做了一些不愿做的事,现在既已弃暗投明,态度当然和以前不同”,
背叛师门是生死攸关的事,他当然十分谨慎,之所以把何不思拉上是因为他自己也修炼了摩罗武典,手上亦沾有同门师兄弟的血,除了和自己一条路走到黑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当下强忍怒气出言隐晦提醒他。
何不思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骆锋道:“骆长老,请问噬魂恐咒是如何解法?”,
骆锋眉头皱纹陡深,哼道:“老夫与圣火教余孽交过手,见识过他们的妖术,对噬魂恐咒自有解法”,
何不思点了点头,道:“骆长老既有噬魂恐咒解法,那只要把这方法告知大家,复活魏青虹的阴谋立败,岂不比公开为难本门来的方便?”,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理,那豹头环眼的大汉道:“骆锋,这个小娃儿说的没错,这个时候龙驼山该不会连这咒术解法都要藏私吧”,
“不错,刚才那位田奎小友可说了,此次龙驼山以大义为先,自不会舍不得一张小小的药方”,
骆锋脸色难看,道:“这解法繁琐,稍后待老夫略微整理,自然会一一呈给各位”,
何不思嗤笑一声,转头又看向田奎道:“田师兄,大供奉既派你去散播摩罗武典,那你都去了哪几个宗派?什么时候去的?”,
走近了又压低声音冷笑道:“你都传给了谁?害死了几人?被你害死的人都叫什么名字?”,
田奎脸色一狞,额头青筋暴起,但犹自强压怒气沉声道:“何师弟,这些都是受大供奉逼迫,现在你我既迷途知返,又何必再提起?”,
“哈哈哈迷途知返?田师兄,既然迷途知返,又有什么不敢说?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面对,你是废物吗?”,
“你”,
怎么也没想到昔日谦卑懦弱,低眉顺眼看自己脸色行事的何师弟会突然如此尖锐,言语咄咄逼人,气焰嚣张,饶是田奎向来富有急智此时也因惊怒交加而难以应对。
何不思冷哼道:“忘恩负义,背叛师门,与龙驼山勾结栽赃嫁祸给本门大供奉,田师兄,你真以为你握有我几件把柄就能让我一直对你俯首帖耳吗?”,
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走上前交给云裳道:“这是骆长老与田师兄往来的书信,信中言明,只要田师兄配合龙驼山诬陷大供奉,龙驼山长老之位虚席以待,楼主请过目”,
“何不思,你敢陷害我?”,田奎面色一变,脸上怒气勃发,骆锋写给他的信他看过之后早就烧掉了,这一封显然是何不思伪造的,
可看众人的眼神,这封信纵然是伪造的他们也已深信不疑。
此事他又不能多做解释,否则何不思必会找到他话中的漏洞,到时候麻烦只会更多。
云裳扫了一眼北六宗诸人,接过信封。
骆锋等人俱是面色惨白,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北六宗,品剑轩已经再没有底牌了。
看着众人鄙夷又不屑的眼神,骆锋狞笑道:“我等行事手段是卑鄙了一点,但一切还不是因为杜合欢”,
田奎怒极看了他一眼,这话等于是承认他曾写信给自己一同构陷杜合欢了,这是要把自己陷于何种境地?
可此时已没有人再理会他了。
“骆长老,杜合欢已不再担任本门供奉之职,他已离开本门”,
云裳并没有看那封信,而是将它交给一旁的婢女,拆开后交给众人传阅。
骆锋心中一动,道:“什么?”,
云裳负手道:“摩罗武典的事本座早已知悉,一个月前苍城剑派的宗家二老,雅琴和品剑轩小辈就为此事拜访过本门,其时大供奉也在,本座让他当面与各位解释,虽然最终毫无结果,但本座说了必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这件事扑朔迷离,各有各的说法,但谁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大供奉所为”,
“虽是如此,大供奉杜合欢也无法自证清白,加之他昔日圣火教护法的身份,本座虽然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但这件事事关数十条人命,关乎拜剑红楼声誉,而至今这件事是何人所为仍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本门自然不能再留他,三天前本座就与他喝了诀别酒,并派人将此事告知苍城剑派,折眉山庄,宗家二老,雅琴,你们可已知晓此事?”,
宗炜抚须点头道:“苍城剑派已经收到来信”,
齐雅琴道:“折眉山庄也已收到来信,认为楼主此事处理的十分妥当”,
骆锋,诸葛雕龙神情愕然,只感觉自己好像步入了一个早就设好的陷阱里。
良久,骆锋才道:“你就这么把杜合欢放走了?”,
云裳冷笑道:“大供奉昔日是做了不少错事,但佛家尚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些年来杜合欢在本门安分守己,替本门料理门务十分尽心,难道就为了你们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一桩事就要本座杀了他?我拜剑红楼没有这么薄情”,
骆锋愕然无言。
云裳道:“昔年圣火教鼎盛之时也只打到关外,被圣火教屠灭的多是月氏国,四夷宗那样的一方势力,想要进入神州腹地它还远不够格,众人所憎恶的不是它强大的实力,而是它动辄屠门灭国的血腥手段”,
“当年圣火教有四法王,护教圣女坐镇尚被阻在关外,难道现在区区一个杜合欢和一帮圣火教余孽就让北六宗害怕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她每一个字都说的合情合理,众人不由点头表示赞同。
那豹头环眼的汉子道:“云楼主说的没错,当年魏青虹还活着的时候我六阳宗也没怕过圣火教,现在魏青虹都死了二十多年了,老子还怕他个鸟?”,
“就是,龙驼山的人真没种,为了这件事居然找人构陷拜剑红楼,搅扰人家的喜事,实在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我呸”,
北六宗的人个个脸色难看,知道再说下去也是自取其辱,骆锋拱手道:“云楼主,今日之事是我龙驼山鲁莽,他日定给你赔罪,但昔年圣火教杀我龙驼山近万人,与北六宗的仇不共戴天,老夫宁肯杀错一百个杜合欢也绝不让魏青虹再从坟墓里爬出来”,
“我们走”,
他沉着脸一拂袍袖走出大殿,身后北六宗的一干人等也低着头跟了出来。
田奎握着拳头,阴沉着脸低头敛眉小心翼翼地混进人群之中,但他还没走出大门一道人影就挡在了他身前。
“欺师灭祖,卖主求荣之辈,今天你还想活着离开吗?”,
何不思手腕一翻长剑指向他胸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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