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汪明月和齐风仔细搜寻着,不见凌云踪迹。
“师姐,你确定是这里。”
“没错,就是这里。”
山石上的痕迹,乃是通风报信的利箭所至。她离开的时候,凌云确实在此处休憩。
“会不会被南汐帮的人抓走了?”
南汐帮的人,不知何种原因,竟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们回去,上相思山。”
汪明月想先一步了结与幕渊的恩怨,有些话,不适合当着凌云说出口。也正如凌云,有些话不好当着汪明月,对幕渊说。夫妻二人的想法,竟然完全一致。
“我们不用去找大师兄么,万一…”他是十万分不愿意上相思山,更不愿意汪明月和幕渊见面!
汪明月心下担忧,却仍然坚持,“他一定无恙,我们先去相思山,将吕轻候的暗桩拔除。”
汪明月决定的事,一般很难更改。齐风并不打算浪费口舌,“你的伤?”
鼠大师那一拳,确实伤及她的肺腑。“我虽不能杀敌,自保倒是无碍,走吧。”
齐风只得调头,朝着相思山而来。
凌云似有感应,站起身来,朝着山上继续攀登。
昊日慢慢拔高,山道上的影子被越拉越短。
凌云一步步迈上台阶,他走的不快,所以走的很稳,他几乎稳住一脚,才迈上另一脚!他的右脚在踏上一块石板上的时候快速抽回,一阵密集的钢针自石板缝隙****而出,成喷泉形式冲上高空。
凌云来不及松口气,便快速的朝着山上腾挪,完全抛弃了先前的小心谨慎。江湖上有一种暗器,叫朝天冲,自地上冲出时,能置人于死地。但你若以为这就结束便是大错特错,很多人躲过第一波攻击之后无所动作,便成了呆立的靶子,被俯冲而下的钢针刺成马蜂窝!
朝天冲,厉害便厉害在这里,它能冲上高空,凭借触发暗器的躲闪力度,确定位置,发动第二次攻击。
不漏阁有个暗器高手,它那柄伞就是独一无二的暗器!出身于相州徐家,曾为徐家堂最杰出的弟子,后因远赴东碧,被徐家逐出门墙!
相州徐氏家族,机括暗器无双,多有族人任职司空部,与鬼斧世家渊源颇深!
徐家堂出来的人,大多携带机关暗器傍身,其本身便是暗器的高手。
徐家堂的暗器,让江湖人颇为忌惮,而技艺高超的制器大师,受到世人追捧!
徐遇雨的那把伞,便有许多徐家堂弟子前往不漏阁追讨,或为徐遇雨所败,或为汪阁主所阻。
徐遇雨当然讲过徐家堂的暗器和人物,这朝天冲便有提过,所以他在钢针扬起瞬间,快速移动。想要躲过朝天冲的第二击,必须快速移动方位,若然被锁定,避无可避。
凌云回过头,便看见漫天钢针扎在起身的位置上,在石板上碰撞出火星!
这果然是朝天冲,对方莫非是徐家堂的人。
徐家堂的人功夫不怎么高,但却极为难对付。
江湖中,暗器本就叫人防不胜防!
不知道来的是哪位徐家人,跟徐遇雨有没有关系?
山道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一块圆形的大石头,从山路滚了下来,速度越来越快。他不知道这块大石头从何而来,但绝对不会去阻止这块石头的滚动。石头借助山的陡势,拥有了超强的力量。石头不仅高,而且重。它向下滚动,既不跃起,反而压坏了不少石板,一路碾压过来!山道的左侧是山壁,右车是木桩搭建的护栏。山道右侧高,左侧低。
大石头擦着左侧山壁飞奔而来,速度越来越快!凌云既不能钻过去,也不能跳过去!更不能朝着山下跑过去,人怎么能够跑过飞速移动的石头。
这一段路临近悬崖,对方在这里设伏,还真是找好了绝佳的位置。
此时此刻,已容不得半分迟疑。凌云用尽全部力气,一剑削向右侧石板。石板被削下一大块,阶梯成左高右低的趋势。
他收剑入鞘,凝神戒备。大石头带着巨大声势,扑面而来。在石板处,稍微向右偏离了一下,强大的惯性,还是扭转着向左侧压来。
凌云当然不能让石头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他一个闪身,窜入石头留下的空隙,紧贴山壁,双掌拍出,将石头推向悬崖。
石头压坏护栏,重重地滚下悬崖,一路上土壤和树木应声折断的响动,夹杂着,还有人的惨叫声,许久之后,才归于平静。
凌云的全身已被冷汗打湿,靠着山壁缓缓蹲下去,双手颤抖不已。将这石头推下悬崖,虽是侧击之力,还加上自然倾斜,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山道石台上有一个人疑惑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徐遇雨呢?”
这个人,不老,顶多五十余岁,手里却拄着一根拐杖。拐杖也无甚好看的,漆黑如墨,比起棍子,也就多了一个拐头。他的头上,有些银丝,额头上也有皱纹,他的眼睛却那般明亮深邃动人。
凌云宁愿面对徐家堂任何人,也不愿面对这个人。
“徐遇雨走了别的路,没有来,你在找他。”
对方冷哼了一声,“算他运气好,不过那柄黑曜,迟早逃不出我的手心。”
黑曜?不是一颗星的名字么。黑曜星现,群星暗淡,命星轨迹混乱,被称之为修行者的劫难日。
凌云似乎明白对方的意思,“你是说那柄伞,还有,你的这些陷阱,就是为了对付徐遇雨。”
“你倒是聪明,将山石推下了山。若是徐遇雨,他遭遇朝天冲,肯定会往前飞奔,遇到山石堵路,可不会用你这样的方法。他会打开黑曜,自悬崖跳下。然而,山下有一棵树已被巨石压弯,看到有人跳落山崖,我的人便会砍断绳索,巨树就会重重击打在黑曜之上。黑曜会被击弯,而徐遇雨必然殒命。”
原来这一切手段,都是为了徐遇雨所设。凌云没有黑曜伞,所以不会跳崖。不同的人对于同样的事情有不同的应对方式,而不同的应对方式必然会产生不同结果。
世界上有的事大同小异,殊途同归,但有的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