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长话短说,二位,此次滇州已是龙潭虎穴,静候二位的到来。”
汪明月和凌云纳闷,“龙潭虎穴?”
在滇州,走的时候,是墙倒众人推。滇州百姓看他们的眼神,全是闪着仇恨的黑光。但都过去十年,这些人还会如此仇恨他们么,时间是忘却记忆的良药。
“二位想不到?”
他们如何能想到?迁往沂州,对于中碧的事情,早就只能听到些旁枝末节,微不足道之事。他们似乎不关心,所以不用心,结果不知心。
“你们离开天毅王朝之前,办了一个宰相的案子。这个宰相遗留一个儿子,他的儿子是当今储相的女婿。”
是有这么一个人,凌云记得十年前,在追捕慕渊之时,躲在慕渊的背后。正是慕渊的拼死相救,吕相的妻儿,子女方得保存下来。十年过去,当年的小孩,变成今日的少年郎。不关己的事情,很容易忘记。与自己有关,且有切肤之痛,怎么也忘不掉。
仇恨一直在吕轻侯的心中生长,比春日的野草更加容易疯狂。他是吕相的遗留的根,会长出对于仇人无尽的恨。
他们不相信,这么一个少年,会派出很多人来对付他们。这些人足以搅动,一国武林的安宁。
铁千足得到消息,滇州一线,黑白两道高手云集,似在筹谋大事。“他或许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是他有一个好岳父。”
汪明月的眼里,杀机迸裂而出,“温行简的手伸得太长了。”
凌云为之错愕,他听出汪明月的话中有话,“你认识他?”
认识一个人,不仅仅是听说过他的名字。若是听过他的名声,知晓他的事迹,那顶多不是我知道他。而现在,凌云问的是,你认识他么?那等于,你见过他,和他打过交道。见过,是认识最基本的条件。
汪明月点头,她确实见过这位储相大人,“曾经在浮空城见过一面,这个人的城府很深,跟吕相是至交。”
天毅王朝的命令逐级下发,无特殊情况下,绝对不可越级行事。温行简调用官府,江湖的力量对付他,便是汪明月所说的,手伸得太长了。
“铁盟主可是听到什么重要的消息?”
既然铁千足亲自赶来,则说明事态之严重,形势之险峻。若然小事,铁千足也没必要亲自走这一遭,直接派人通知他们即可。他当然知道凌云和汪明月夫妻二人的本事,一般的事情,也绝难不到他们。
“有,滇州武林十分活跃,更有其他五州的高手往滇州赶来。吕轻侯在组织江湖首脑之后,带了一些人前往彬州。而这些人,渐渐朝着滇州和沂州的交界处汇聚。”
这么大规模的汇集,一定图谋很大。吕轻侯凭借吕相的遗泽,加上温行简的势力,足够发动这么大规模的行动。
“你说这些人,都是因为我们,所以才有这次行动。”
铁千足点头,“这次行动的代号,叫做“除漏”。”
除漏,当然就代表着,除掉“不漏阁”。
“真是好大的口气,吕轻侯去彬州,乃是为了除去“不漏渊。””汪明月得到的消息,便来自南碧。虚渊自南碧返回,经由腐尸沼泽,返回中碧大陆的彬州。
凌云却不可置信,“当年,若非慕渊,他一家三口岂能活命,他还要亲自去找慕渊报仇。”
汪明月冷然,“再大的恩,也比不上杀父之仇。吕轻侯倒是看重他,小瞧了我们。”
吕轻侯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临天山剑圣门,偌大的名头。加之司骑部的陌芷心作为奥援,绝对是比不漏阁更加难以对付的敌手。他采取了一系列削弱分化,但在秣陵之行落幕后,放弃了那段仇恨。不漏渊,丝毫不曾亏欠吕相一家人。
汪明月叹息,未能去南碧找虚渊麻烦,此时变得更加棘手了。但她的眸子还是那般明亮,并未因此灰败。凌云因此,便知道,汪明月这是铁了心要去找慕渊,哪怕此时滇州风声鹤唳,刀山血海。
“听说过天音谷么?”
凌云摇头,滇州天音谷,是新近崛起的势力,十年前还没有它的名头。铁千足解释道,“天音谷三绝,绝灭、绝情、绝命,这三个人,修行的剑术中,带着迷惑人心的剑音,能让人失神,可谓防不胜防。三人算是****中人,只是颇为注意手脚,影响较小。这第一险地,便是在天音谷集结的这一波武林中人。其中皆是大凶大恶,亡命之徒,极其不好对付。”
凌云虽然蹙眉,可以极快舒展开来。“铁盟主,此言差矣,这样的人极好对付。对付恶人,你只需比他更恶,天底下的恶人,皆是欺善怕恶之辈。对付凶徒,你只需比他更凶,他的气焰便会被打压下去。对付亡命之人,你只需比他更不要命,他便会开始惜命。”
凌云的见解独到,他宁愿对付这些小人,也不愿对付君子。对付君子,费时,费力,又费心。
铁千足笑了笑,“听你这样一说,你们一定能够闯过天音谷。但这第二道防线,却更加难以对付。在延溪府,正道武林人士汇聚,要给吕相讨还公道,这些正人君子,都有着各自的信条,也颇难对付。”
他本以为凌云会觉得麻烦,哪知凌云不以为意,“这些人也好对付,只是有点耗时,费力,只要约而战之,便可闯过去。”
不漏云有把握解决的事情,都能解决。他从来不会低估对手的实力,也不会高估自己的能力,不小视不自大,所以他有把握,就是有把握,没把握,就是没把握,其中变故不大。
汪明月却十分清楚,凌云所说的有把握,其中蕴含绝大的风险。与恶人,搏的是命,斗的是狠,决的是死;与君子,斗智,斗勇,斗力。不论与君子,还是恶人战斗,都是一场考验勇气和本事的事情。他们的本事很硬,也怕软磨硬泡,是人都会疲累。
“这两关如若好过,那么第三关,绝对难过。”
夫妻二人,实在想不到,还有更艰难的第三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