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虞子渊的那番话,司徒玉便回到了房间之中。无疑他的话是很打击人的,似乎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直被人所操控着。当然,虞子渊也不是一个好人,说的话自然不能全信。
闭上眼睛,她想强迫自己睡着,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响起的都是虞子渊的话。
皇宫宫女被吸生气,树林里面的那些妖怪,芸澜宗出现的章鱼怪,还有附在凌漪身上的古魔,为什么每件事都那么凑巧地发生在她的身上,似乎一直都有人想打压她。
脑子里清晰地浮现出狼崽的身影,她头一次对小白产生了怀疑,是不是它也是背后之人安排好的?不然那么普通的树林,怎么会有妖族皇室的血脉?就算它的血统不纯,可也是皇室的血脉,怎么可能被才破出封印的她遇见。
越分析这些,她就越觉得周围的虚假,似乎她碰见的每一个人都是对方精心的策划,她感觉自己一直都被人所监控。原来,自己只是一个笑话。想来背后之人应该嘲笑了她很多次了吧?
从破印之初,他们就一直监控着这个与现实脱轨了几百年的女人。看着她张牙舞爪,看着她进入皇宫,看着她一步步被他们诱导着往前走,还犹不自知的蠢样。
司徒玉不由得捂住了脸,竟然被那些小辈牵着鼻子走,他们难道不懂什么叫玩火**吗?几百年前,她既然能同意群雄割据的华夏大陆,就自然不是善茬。
虞子渊不是嘲讽她不够资格成为他的对手吗?那么很遗憾,他可是看走眼了。
想到这儿,她的眼神暗了一暗,发出了一抹嗜血的红光。
天亮之后,虞子渊早早就没了踪影,只留下还冒着热气的清粥小菜。
因为这里没有吃饭的桌子,所以司徒玉就把它放在了床头摆东西的小木台之上。小木台不小不大,放些饭菜也不成问题,不过就狼狈寒碜了点。
中午给她送饭的不再是虞子渊,而是昨天见过的那个小屁孩。
司徒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倒把那个小屁孩看得脸红了起来。没想到小小年纪就知道害羞,倒不由得让她起了一丝逗弄的兴趣来。
“你师父呢?”
小屁孩虽然脸红红地,声音却一如他师父般清冷:“师父自然去忙着天门要务了,所以特命弟子来给姑娘送饭。”
司徒玉笑着道:“姑娘?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还叫妖孽来着,怎么现在改口叫姑娘了?”
小弟弟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看着手中的饭菜道:“不知姑娘想在何处享用午膳?”
司徒玉叹息一声:“小弟弟说的可真好笑,试问这个地方连个吃饭的桌椅都没有,我又要往何处去享用我的午膳?”
小屁孩正儿八经地回复道:“师父既让弟子来给姑娘送饭,就自然交代了这一事。姑娘只需说一声想在屋里吃还是想在院里吃即可。”
司徒玉存心有着为难他的心思:“我想要在屋顶上吃,正好可以欣赏欣赏下面的风景。”
原以为小屁孩会面露难色,谁知他很快就应了下来。
一盏茶过后,她就看见屋顶不知被他用了什么术法,凸起的屋顶硬是被他弄得平整无比,她可不记得哪门哪派会教这么无趣的术法。
小屁孩拿出昨天司徒玉从虞子渊那儿看见过的储物器,从中拿出了与昨天一模一样的桌椅。
司徒玉状似无意地问道:“为什么不干脆把这桌椅放进屋子里,来来回回地拿多麻烦?”
小屁孩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直接答道:“修炼之人之人需清心寡欲,七情六欲皆不可有,其中贪欲即包括食欲,所有弟子必须于膳厅解决必要的三餐,不准私自开小灶,所以天门中每个房间都不允许放桌椅。这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即使是没人居住的房间也必须遵照此令。”
司徒玉顺着道:“那你师父还用储物器随身带个桌椅?想必平时没少破戒吧,也不知瞒着你吃了多少好东西。”
小屁孩的脸上带了怒意:“不准你你这么说师傅,这桌椅可不是普通的桌椅,这可是……”
司徒玉竖起耳朵听着,那小孩就快要说出来了,半路却又停住了,真是坏了人的好兴致。
“说啊,怎么不说了?”
小孩捂住了嘴巴:“妖孽就是妖孽,你竟然想套我的话。”
司徒玉也不介意她说自己是妖孽,眼睛还笑眯眯地:“对啊,我就是个妖孽,不然怎么迷得你师父带我回天门?”
小屁孩眼睛瞬间睁得大大的:“你胡说,我师父怎么会是被你迷住才带你回的天门,明明是你静心悔过,要改邪归正了才带你回来的。”
司徒玉听到这么烂地借口,竟不由笑出了声,果然就只能骗骗小孩子。改邪归正,谁会信?再说了,要改邪归正的不是她,应该是他的那个好师傅。
小屁孩说完那几句话,还不由嘟囔了一声:“你都没有我师父好看,要迷住的话也是我师父迷住你,又怎么会被你迷住?”
司徒玉伸出手摸了摸小孩的小脑袋:“对,你师父是比我好看,可也是一块不懂风情的木头。我可要告诉你,表面看上去越清冷,内心里就越闷骚,只要试过一次男女间的趣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说到‘男女之间趣事’的时候,司徒玉很是认真地在脸上做出意犹未尽的表情。这种程度的表演,她还是很确定这个小孩会相信的。
“我才不相信呢!我师父不可能会喜欢长得没他好看的女人,他才不会和你做那种事情呢!你不要骗我了,我没那么好糊弄。”
司徒玉收回了摸他小脑袋的手,带着媚意娇嗔了一声:“那你说你师父为什么要带我回天门?要知道,我可是被关在玄华洞几百年的妖怪,要改邪归正早就改邪归正了,岂能等到今天?所以啊,你就乖乖接受现实,叫我一声师娘可好?”
小屁孩不服气地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借口,顿时就委屈上了。
小嘴一瘪,他巴巴地往回走,估计是要离开这里,再顺便找自己的师父问一下,他是否真的被这个妖孽给迷住了?
不过在回去的时候,他貌似忘了自己还在屋顶,当着司徒玉的面,他就这么直直从上面掉了下来,且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
司徒玉啧啧了两声,好奇地从上往下看,只见那个小屁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一开始还以为小孩是摔得晕了过去,刚想下去把他搬到房间里休息一下,就听见他如小兽般呜咽咽的哭声,手还捶打着地面,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司徒玉一阵好笑,逗小孩子果然很好玩,不过她可没有欺负小孩的癖好。
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她半蹲下身子待在他的旁边:“我说你就别哭了,你师父找到喜欢的人不是挺好的吗?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我是改邪归正了,不过不是自己醒悟过来才改邪归正的,而是被他缠的没办法才改邪归正的,谁叫你师父那么爱我呢?”
小屁孩抬起半个头,看见司徒玉笑眯眯的脸时,头就又埋了下来,重新开始呜咽咽的哭了。一边哭还一边断断续续地道:“我不要……不要……呜呜呜……叫你……娘!”
司徒玉黑了脸:“什么……娘?”
她刚想回话说自己也不想要这么大的儿子时,忽然想起来昨天虞子渊好像说过,他的徒弟是他的亲人。不过对照着年龄,虞子渊也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小屁孩意识到自己哽咽地把‘师娘’少说了一个‘师’字。不过他根本就不想跟眼前的妖孽说清楚,拔起腿就跑,他要向师父问个明白,决不能让这么好的师父为了一个妖孽断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司徒玉闹闹也就罢了,小屁孩溜走她也没有阻拦,甩个身就回到屋顶开始享用自己的午餐。
她原以为那个小徒弟找到虞子渊后虞子渊会马上回来,结果他晚上才慢悠悠地回了,甚至比往常晚了半个时辰。
司徒玉并不关心他为什么晚来,也不关心他会不会质问今天逗他小徒弟的那番话,她关心的,只有自己的晚饭。
大眼睛瞄了瞄对面那人的两只手,一点食物的痕迹也没有。
“我的晚饭呢?”
虞子渊语气淡淡地:“没了。”
司徒玉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呵,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盟友,不是罪犯与牢头的关系,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虞子渊一脸温润,说话不急不不缓:“天门每天三顿都会多出一份饭菜,以往也一直是我去拿。可是今天,阿珩去拿了,还把它全吃光了。”
司徒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阿珩就是他的那个小徒弟,没想到他幼稚到连这种方法都用。但不可否认,它确确实实起到了效果,因为司徒玉最讨厌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