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外面传来厚重的脚步声,墨之妄好奇心重,掀开窗帘看了一眼,便看见马车的旁边走过了一个队伍,这个队伍里的人高大英武,看上去好像是能够一个顶俩。
“这是……”墨之妄很是疑惑,然后就听见旁边又百姓惊呼:“就这是新的羽林卫啊?比原来的蛟衣卫精神头号多了!”
墨之妄也好奇地又挪到了窗户边往外看去,便看见马车外面整齐划一地走过了一排巡城卫士,这些卫士身穿金色铠甲,腰配长剑,手中或是持着长枪,或是拿着重斧盾牌,或是握着短工,看上去霎时威风。
“果然是新皇新气象啊。”墨之妄微微笑着,“不仅仅是装备更精良了,而且配置也是更标准了,这么一支队伍,随便哪里出了问题都能够立刻展开展开,远程弓箭消耗,盾牌防御,近围长枪突击,近战巨斧压制。就算是完全落败了,手中还有短兵纠缠。”
“有没有发现这些羽林卫有些眼熟?”云诗微微笑了起来。
云诗这么一提,墨之妄赶紧是又往窗外看了一眼,便刚好看见了走在这排巡城卫士最后的一个年轻士兵,墨之妄这一瞅,还真觉得眼熟,很快他就明白了云诗的意思,赶紧放下了车帘,转头看向云诗,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说:“我们的人?”
云诗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墨之妄,微微点头。
墨之妄又挪到了云诗身边,轻轻笑着说:“你动作挺快的啊。”
“我们本来就在为这个新世界做着准备,自然是要快。”云诗笑着说,“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辰烨虽然是教皇,但是身上却并没有宏天教人身上的那种味道吗?这就是答案。”
“噢~”墨之妄焕然大悟,“我就说嘛,原来他不是吃那种宏天教自产自销的药,而是吃得是你的药。”
“而且是更高等的药。”云诗说,“宏天教的那种药是一位修邪术的神裔发明出来的,那个人当初发明这种药就是抱着一种疯狂的想法,想让全天下的人都变成神裔,甚至还用这种药引发过瘟疫。后来这个人被仙华盟抓了,间接地就落入了我们云家前几代的家主手中。”
“所以宏天教用得那种初级的药方,而咱们那几个老祖先就把这药方改良了。”墨之妄笑着说,“到了你这里,就终于投入实战了。”
“并不是,”云诗微微摇头,“这个药其实一直是供应皇室的。”
“皇室?”墨之妄微微扬眉,“你不会说,这个老辰家,就是你们的小白鼠。”
“差不多了。”云诗笑着说,“你在那个人给你看的前世记忆里应该了解到了,现在的辰家其实和辰运没有半点关系,当初仙华盟推出来的所谓的辰运的胞弟,其实不过是辰运的继母和另外的人生的孩子,所以辰运是一代雄主,而这些辰家人不过是家养的猫崽子。
可是猫崽子也有当老虎狮子的梦想,我们家便是给了他们这种梦想。
最初的实验其实并不成功,有好几个胆子大的皇室都牺牲了,只不过这些猫崽子们被仙华盟压得久了,有着极强的隐忍力,他们竟然还是熬了过来。到了后来,渐渐地身体状况要了好了些,后代的体内也开始积攒起元力了。特别到了这几代,随着我们药方的不断改良,在他们身上表现得成果就变得更加好了。
尤其现在的这位皇帝,可以说这无数年试验的最佳成果,打从她的母亲怀孕起,便是在不停的服药和泡药浴,到他出生,就几乎天天是泡在药水里的。但是因为时机还不够成熟,也不敢让他成长得太快,于是我父亲在他的身上重下了封印,让他顶多只能表现出幻元境后期的功力,但是实际上,他现在应该是到了混沌境界后期了,比起你我,还是差了些。
不过这个封印他自己能解,在关键的时候他就可以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墨之妄听着云诗说的是直点头,只觉得这辰家也很了不起,为了今天,可以隐忍如此多年,如此多代。但是他心中还是有着疑惑,便说:“可是还有一个问题。虽然他吃得是经过你改良过后最好的药,但是只要是那种药,或多或少就还是有种那种味道。虽然这种味道是隐藏在元力里的,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是我能够感受得到。可是,上次我被关的时候,那个小皇帝可是亲自来看过我,我也没有从他的身上感觉到那种味道啊。他用什么方法,可以这么好?”
“因为……”云诗缓缓地说,“他们身上种植下来的是欤家的血。”
“欤家?”墨之妄微微吃惊,指了指自己,“你是说他们也会混沌霸道之炁?”然后恍然大悟,“对啊,这《混沌霸道之炁》还是你教我的,我怎么就给忘了呢?你既然可以教我,那么云家自然也可以教他们了。”他不由地就笑了起来,“没想到平白无故的,我就多了些亲戚啊。”
“因为辰家虽然和辰运没有什么血脉关系,但是他们毕竟同出一个不落,血脉之间或多或少有着联系,而辰运,也是出于欤氏一脉。”云诗说,“所以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我先祖们就选择了欤家的血液作为基础的药引。至于这药引的来源,你也不用多想,不是月家,只是我们用一些方法搜罗到了其他的低阶欤氏,也会将他们精细养护。”
但是当云诗说出这些话时,墨之妄突然就想起了当年他看见过的宏天教的那个地下堡垒,那些被当成了猪猡一样的低阶神裔们,令他愉快的心情瞬间就蒙上了点阴影,想起之前对云城的屠城,他不由地就问:“他们,人呢?”
“死了。”云诗只简简单单地说了这么两个字,她那平静地一双眼睛里倒映出墨之妄带着怒意的目光,“最好的成果已经成型了,他们便没有了存在的价值,皇家更是不允许他们的存在,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最后的下场。”
墨之妄微微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如果他是无颜,他一定会质问云诗,为什么云家和皇室这么对待那些“药人”,但是他不是无颜,他的心里不仅又大义,他还知道这个世界的残忍,所以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因为他心中已经清楚了。
云诗缓缓地拿起了矮桌上的茶壶,为墨之妄倒了一杯茶水,就像那一夜墨之妄在长安潜入她的房间时那样,这茶,是可以安宁人心的。
然后她也浅浅地尝了一口茶水,声音平静地说:“任何时代的辉煌,都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上的;锦衣玉华,也都是只有无数的鲜血才能养成;所有华丽壮观的外表被撕碎后,便只剩下了狰狞与丑陋。”
这时,马车停了,外面传来了仆从恭敬的声音:“启禀主人、主公,皇宫到了。”
马车的帷幔在此时被掀开,外面便是皇宫的大门。由巨大的青砖垒成的高墙上,古旧的青铜大门,巨大威武青铜钮首,以及顶上碧绿的琉璃瓦,都在阳光下闪烁着灿烂的光辉,足够的华丽壮观,而这样的美丽,总是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