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悠既然能够跑到这里,当然是不畏惧狐狸们的长老的,便只是不服气地瞪着黄毛狐狸。
旁边的杂毛狐狸性子要稍微温柔一些,她尽量和缓地说:“不要这样啦,悠悠只是一时没想通,不是故意的。”然后她对云悠悠说,“我们先回去,你看这风雪都大了,说明结界又开始紊乱了。这里太危险了,我们有什么话都先回去再说吧!”
有杂毛狐狸的提醒,墨之妄也才发觉这里的雪和风都不知在何时变大了。他在那个前世的幻境里听辰运提过,人皇是因为忌惮狐族的力量,便让北陆成为了一个终年积雪的地方,大雪就是一个结界,将人族和狐族的世界彻底隔开。现在看来,这场大雪不仅是一场结界,还是一个极为不稳定的结界。
“要回去,你们回去吧,我才不回呢!”说着,云悠悠突然就转身向着风雪深处飞奔而去。
“不可以啊悠悠!”杂毛狐狸当即大喊,但是风雪已经是彻底地变大了,连她的声音都被淹没了,于是她和旁边的灰毛狐狸便打算立刻就去追云悠悠,但是黄毛狐狸却比他们先一步。
黄毛两尾的狐狸一步跳了出去,把两个一尾的狐狸给挡了下来,然后沉声说:“不可以再追了,再追你们也回不来了!”
“那悠悠怎么办?”杂毛狐狸的声音里透露着担忧。
“她……”黄毛狐狸顿了一下,看向了风雪的深处,轻哼了一声,沉声说,“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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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山坡上,墨之妄看见这样情况,不由地感叹:“姨婆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叛逆少女啊。”随后,他的目光顺着风雪去捕捉里面那个红影,对着还稳步不动地云诗说,“我们不追上去吗?”
“不用了。”云诗淡淡地说,“既然是一场梦,当然要随着主人翁切换场景了。”
似乎正是印证着云诗的说法,这场逐渐变大的风雪便在这个时候变成了狂风骤雪。风声呼啦啦的,天就像是破了一般,把所有的白云都撕扯碎了,成了大片大片如鹅毛一般的雪花,似乎是要把整个世界给淹没一样。
便在这一场风雪中,墨之妄和云诗所站的位置便在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变化,原本站在山坡上的他们,现在已经是站在一片平坦的雪地里了,眨眼间,这雪便淹没了墨之妄的小腿。
但是云诗却像是一个浮漂一样,顺着这疯涨的雪地一路上涨,始终只是鞋底盖进了雪里,而她可是比墨之妄矮一个头。到现在,她几乎就要和墨之妄差不多高了。
墨之妄偏头看她,有些抱怨地说:“就不能帮衬帮衬一下吗?大家都是鬼,我这个鬼就快要变成真正的雪鬼了,你这就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影响。”
“不能,”云诗很直接了当地就拒绝了,“再帮一个人很累。”
墨之妄还想争辩,却突然看见在眼前的雪幕里跳出来了一只红色的小狐狸,当然就是云悠悠。
但是现在的云悠悠已经显得很疲累了,应该是不知道走了多长的一截风雪路了,她的毛皮上沾满了雪花,但她都没有力气去抖动了,让她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白毛狐狸。
墨之妄突然就想起之前看见的幻境,忍不住就问向云诗:“姨婆究竟是红毛狐狸的还是白毛狐狸的?我们在‘酒’那个忘川梦桥里的时候她还是九条尾巴的白狐狸,怎么到现在就成红的了?”
这次不用云诗解释,挂在他腰上的心魔便嚷嚷了起来:“老娘都是红的,你说是红的白的?只不过随着境界的提升,我们的毛皮会变得越来越单一、纯白。”
“对哦,心魔直面本心,应该就是纯色的红狐狸。”墨之妄点了点头。
但是心魔可不是主动地想当解说,她当即就大吼起来:“对个鬼的对,快把老娘给提起来啊,雪要盖到我啦!”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啊……”墨之妄直接把笼子给取下来,一把就按在了雪地里,就给心魔露了个头,“明白?”
“臭小子!老娘要挠死你!”心魔在雪地里不停地扑腾,但它被困在笼子里,根本无法自己挣脱,只能不停地咒骂着。
这边墨之妄还在和心魔闹腾,另一边,还是红毛一尾的狐狸的云悠悠终于是耗尽了力气,跌倒在了雪地里,渐渐地就被风雪给淹没了。
“这是恶梦吗?”墨之妄把心魔折腾老实了,这才把笼子从雪地里提了起来,看向云诗,“她不可能就这样挂掉了吧?”
云诗没有回答他,只是抬手朝前一指,墨之妄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便看见在这片风雪中竟然渐渐地现出来了一个人影,待到这个人影了,墨之妄便蓦地睁大了眼睛,整张脸都严肃了起来。
因为,出现在这片风雪里的是一位少年郎,这位少年郎便是年轻时代的辰运。墨之妄看见辰运出现在了这里,心中已经大概有了一种猜测。
“辰运果然是真的进入过这个结界。”他看向云诗,“他想去寻求狐族的力量?”
“这倒不是,这个时候辰运还没有被调动起野心,还是个天真的山野小子。”云诗平淡地说,“看来你在归去台看见的东西还不是很全。”
“对啊,”墨之妄很坦率地承认,“因为那个梦一开始就是月瞳进入东陆之后了,当然不会出现北陆时期的辰运,而且在那个梦里,辰运也没和我聊过这件事。”
云诗便说:“依照书籍记载,这个时候的辰运应该才得到人皇剑的残骸,只是轻微地和那时的北陆统治者,也就是元家发生了点摩擦,迫不得已逃入了这场结界里避祸。”
墨之妄看着辰运缓缓地行来,因为身上有着人皇剑的缘故,大雪并没有对这个少年造成什么干扰,而少年便是缓缓地向着云悠悠晕倒的地方走去。
于是墨之妄微微叹出:“这就是缘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