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山下台的当天,就在如今的窦氏大厦坐落的隆兴街上,一个名叫窦笙的人成立了竹生会。竹生会因为暗中有着周老市长开的绿灯,发展壮大速度只能用一飞冲天来形容。虽然和四大势力还无法比肩,但是在老百姓里风评极好。不沾毒,不逼娼。想来也是周老市长给窦笙定下来的规矩吧!”
冯香芷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表面上政府和B社会又重回了划分临江的时代,实际上,通过竹生会周老市长逐渐整编了临江市那些大大小小的杂牌军。而老一辈的四大势力也终于感受到了竹生会的威胁。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周老市长以黑治黑的高明了。如果以政府身份来治理B社会,一定会让所有的B社会势力同仇敌忾,而化身其中,江湖事江湖了,再加上四大势力之间也各揣心事,由铁板一块变成了一盘散沙,当然不是有官方背景的竹生会的对手。”
“两边打架,警察只抓一边。就是傻子也看出这个竹生会能量不小了。加上竹生会走的是群众路线,根基打的劳,所以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竹生会虽然被四大势力持续打压,但兴隆街的黑道生意依然红红火火。直到周老市长任上的第七年元旦!竹生会竟是直接对四大势力同时下手了!关于那一战的具体情况只要你去千度贴吧上搜一下,满屏的都是。被临江人引以为最经典的谈资!”
“竹生会三千人马全体出动,分成三十个百人大队,零点钟声为号,同时砸了四大势力或明或暗的赌场、迪厅、和洗浴中心。四大势力根本无法反映,因为全市的电子通讯频段都被关闭了。电话没信号,打不出去也接不进来。紧接着就是公安、军队、武警、消防官兵紧急集合。因为当时正在进行反恐演练,所以很多人到第二天早上还以为只是经历了一场演习。从三千勇士出现,到最后将堆成山的赃物和罪证摞在一起,一共用了八个小时!”
从冯香芷的声音中,江云凡听出了钦佩和赞叹。
是啊,八个小时,就解决了黑势力在此地盘踞八十年的问题!为了这八个小时,那位老人又付出了多少?七年!从布局到收网,足足七年!这七年中间,该有多少的筹算谋划?又该有多少的生死一线步履薄冰!
“临江市反黑行动轰动全国!而这件事的最大功臣被通报批评,十年期满后提前退休永不录用。至于第二大功臣……”
冯香芷欲言又止。
“竹生会因为大规模打砸抢,造成社会影响极大,从上到下悉数被抓。虽然大部分人都被放了出来,但老大窦笙在狱中被四大势力的人暗中害死……”
“唉……我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结局。”江云凡眼中神采也暗淡了下去。“这个窦笙……”
“是的,窦笙就是窦清婉的父亲。也就是你没机会见面的老丈人。”冯香芷也觉得气氛压抑了一些,她刻意的调笑道。
江云凡却摇摇头叹道:“周老爷子,是个狠人呐!我是越来越佩服了。他亲手扶植起了竹生会,为了防止日后竹生会一家独大,再亲手将他覆灭……既然周老爷子能够将这样的重任交给窦笙,那么我想他们就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冯香芷点头道:“是的,据传窦笙是周老市长的学生。”
江云凡毫不意外的继续道:“是了。师傅和弟子。只有亲如子嗣的弟子才能够真正理解老师的抱负和胸怀啊……只是,周老爷子步步谋划如此心思,想必在他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他最信任的弟子将来的下场了……”
冯香芷一愣,问道:“这个……应该不会吧?”
江云凡轻轻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他心中早已激荡万分,因为这才是真正的情谊和信任。
江云凡思绪翻飞,仿佛看到了那样一个夜晚,年轻的师徒两人走在临江市静谧的街道上。
那个清瘦的中年人对身边的弟子说,我要你去做一件事。这件事无论成与不成,你我都将身败名裂,甚至被人唾骂、遗臭万年。
而年轻的弟子深深鞠躬,虽未言语,但眼中已有了决然的神色。
二人就在这条长街昏黄的路灯下分别。从此一个在临海市的政坛上搅动风云,一个在临海市的街头巷尾拼生拼死……
是他亲手将自己的爱徒推上了一条必死之路。他为了整个城市的七百万民众,背叛了最信任自己的人。不,也许……窦笙同样清楚。这并非鸟尽弓藏,只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可是周红军还是漏算了。他漏算了窦笙作为棋子所吸引的仇恨,他漏算了他聪明勇敢的爱徒在枪林弹雨中也可能会死。
江云凡突然有一种冲动,他很想马上冲进周老头的病房内,看一看他的眼睛里可曾有过歉意和悔恨。
“后来呢?”江云凡收回思绪,问道。
“这件事情还不算完!五年前,当年四大势力侥幸逃脱的人集合在一起准备了雷管火石,计划带着土炸弹冲进学校,威胁政府释放那些被判无期的犯人。结果他们却悉数被一个神秘势力挑断了手筋脚筋,绑了扔在公安局大门口。”
江云凡惊呼:“这又哪儿出来个神秘势力!”
“哼,这个神秘势力呀,可不一般!”看到江云凡抓心挠肝的焦急模样,冯香芷这才笑着说道:“这个神秘势力一直没有标明自己的立场和身份,但是就在神秘势力出现的第二天,窦氏大厦正式竣工了!而这个地标建筑,也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少女!”
“难道说!是窦清婉!”江云凡差点把舌头咬掉!妈呀!我这是惹到了一个什么妹子啊!
冯香芷同情的望着江云凡,又插上了几刀:“这个窦清婉就是一个传奇!因为很多曾经竹生会的元老都感激她爸爸的缘故,她以十多岁的年纪整合曾经的竹生会的生意和人脉,成立了窦氏集团。涵盖工程建设、投资和纺织行业,悄无声息的掌控了临江市的几条经济命脉。刚才我跟你说她是窦氏集团的接班人其实并不准确,虽然她是受了她父亲的荫庇,可是这个女人完完全全可以说是窦氏集团的缔造者和创始人!”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江云凡目瞪口呆。
“嗯。”
“就,刚才拿枪指着我的那个大美妞?”江云凡无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冯香芷拍了拍江云凡的肩膀,开导他说:“往好处想想吧,我看你也挺能打的,万一打了十场黑市拳活下来了,就财色兼收了。”
“黑市拳!这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听上去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江云凡双手抱头惊呼道。
“千度一下,你就知道。”
江云凡抢过冯香芷的手机,搜索了一下黑市拳,然后他就思密达了。
“我擦!要不要把这个什么黑市拳形容的这么恐怖!吓死宝宝了!”江云凡一边说,一边往冯香芷怀里钻。
冯香芷嫌恶的躲到一边,讽刺道:“窦氏集团的驸马爷,算我求您,求您跟我保持十米的安全距离!我可不想因为你这样一个混蛋流氓惹上窦大小姐!”
江云凡苦笑,“这算什么?比武招亲吗?”
“切,别做美梦了!就让姐姐再告诉你一条江湖传言吧!”
“啥?”
“窦大小姐跟刘家的小公子刘枫订了亲。这个刘家可以说是窦氏集团的大功臣。刘枫的父亲刘天义从竹生会时代起就是窦家身边的铁杆。临江市的黑市拳赛也都是刘家一手把持。”
“她这是想把我强推出来跟刘家打对台赛啊。”江云凡顿悟。
冯香芷高声道:“谁让你把人家给那个了!人家女孩子的清白毁了,你要她将来的丈夫怎么看她?你不负责谁负责?”
江云凡跪了!这些女人的逻辑都有问题吧!若不是哥大展神威把她救了,连小命都不保了,还在乎个屁名节啊!还有冯香芷!就你这样的还名校毕业的大学生呢!什么文化水平?我把她怎么了!不就是拽腿的时候力气大了点,就当练习一字马了嘛!
就在江云凡满肚子吐槽的时候,江天宇竟然猛地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只见他红着双眼、气的浑身发抖,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用无比痛苦而愤恨的颤抖声音哭喊:
“江!云!凡!你你你!你竟然把香芷给……那个了!!!”
整个楼层在这一瞬间都安静了。
江云凡一摊手,以示此事和他无关。
紧接着,是冯香芷愤怒的尖叫:“江天宇!你给我去死啊!啊啊啊!”
呜呜……姐姐的清白啊……冯香芷泪流满面,看着走廊里那些神色暧昧,偷偷向办公室里探头张望的医生护士,冯香芷完全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