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是你的咖啡。”希里把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微微鞠躬后离开。
她开了一家咖啡店,店很偏僻,客人也不多。也许她能有更好的出路,她应聘的几家公司都有通知她的面试,可不知道为何,她想开一家自己的店,哪怕赚得不多。
也许是因为何然喜欢咖啡吧……后来,她慢慢地调出美味浓厚的咖啡——初恋,这也是店里的招牌。
她的人生似乎都因为何然而走上了错误的轨道,她觉得自己应该恨何然,可她做不到。
“欢迎下次观临。”
夕阳西下,店里的客人也只剩稀稀疏疏的一两个人,希里闲下来坐在位子上,静静地静静地…发呆。
“希里,我来关顾了。”
周北影结婚后就辞掉了工作,但喜欢设计的心却不曾停歇,每次都会给希里送一些装饰店里的小玩意。店里的壁画都是周北影一笔一划细心地画上的,希里很喜欢。
“我要花茶。”
“好,你等等。”
希里转身为北影泡杯花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坐在北影旁边,像高中那会一样,没有烦忧地聊天。
“这么大个店你自己忙的过来吗?招聘些员工呗。”北影喝了口花茶,清新淡雅。
“也对,你帮我画招聘单?”希里店里墙壁上的手绘都是周北影用画上去的,看起来就像是请专业人士帮忙的一样。
“给多少工资啊?”
“让你来店里喝东西都免费!”希里大方地给北影一个不错的条件,北影也愉快地答应了,虽然每次她来喝东西都也是不给钱的。
“给本宫拿笔和纸来。”
“喳——”
希里找出水彩颜料和空白纸给北影,北影想都不想就用油性笔在上面随心画着画。
“你这么有天赋,放弃工作值得吗?”希里看着北影认真的模样,她看起来真的很喜欢绘画设计。
“值得,比起设计师我更喜欢做周太太。”停笔嫣然一笑,如果每段感情都能够如此经得住岁月,该多美好。
“花式虐狗啊……”希里鄙视地看着她,心底里还是由衷地祝愿。
“和何然…有什么打算吗?”周北影微微迟疑,看着希里。
“我不知道我还要输多少回才甘愿放手,手上的筹码已经败掉了一大半,我猜我已经没有多大的胜算了吧。他给予我希望却又让我跌入谷底,那我宁愿他一点希望都不要给我。”
“但愿你是真的潇洒。”
一晃五六年,匆匆又夏天。那些年,回不去的那些年。
大概有些人只不过是陪了你暂时狂欢的过路人,那些或多或少不可名状的情绪,都会被下达的特赦令所歼灭吧。
“你好,我是来应聘男朋友的。”
希里正哼着小曲儿擦着玻璃杯,贴出好几日的招聘单终于有了回应。她没有听清那个男子说的话,只是觉得那个男子的声音很熟悉很温柔。
“填一下个人信息。”她刚拿出印好的表格,抬头一看全变了脸色。
“应聘男朋友。”何然笑得醉心,把自己的目的又重复了一遍。
“抱歉我请不起你。”可惜还没来得及收回,递出去的单子被紧紧抓住。
“无偿为你服务。”希里一松手,单子落到他手上,在柜子上取下笔,一栏一栏的,认真地填起来。
“几千天近况幸福吗?每日忙碌吗?仍然是那么认真吗……”
咖啡厅里音乐回旋,荡漾在他们中间,是谁始终拒绝成长吗?
你还是年少时的模样,可惜大家都褪去年少时的青涩轻狂,谁也不敢再妄想纯真如青春。
她看着他,心里还是隐约悸动。
“我不能再耽误你了。”他把单子递给她,却“嘶拉”一声,化为碎片,“你不要再这样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了。”
“我还不过关吗?那没事,我可以再接再厉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却还是放软了语气,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何然,好聚好散不好吗?”他说的话依旧能够让她动情,纵使死火复燃却还是硬生生地把它扑灭。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不能想象再失去何然,她会怎样。
所以她宁愿没有拥有。
“不好。”何然捡起地上的碎片,仿佛当年的回忆。
“让我们之间的回忆只有美好好吗?大家都好好的就不能互不打扰吗?”
记忆犹新,悲剧却总是猝不及防地到来,论谁能够预料,论谁能够抵挡,不能。
“我不愿只在记忆里爱你。”何然的话说的希里心里飘飘然,“你真的好吗?”
“你没出现之前,我真的挺好。”希里倔强地回嘴,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我还是有影响你情绪的能力对吗?所以我们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你带给我的充其量是坏情绪罢了,别藕断丝连了好不好?过去的就不要再纠结了好不好?”
“过去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个动作我都还记得,让我花时间去忘记才是真正的耽误,你让我怎么不纠结?”
那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吻席铮?为什么那么多年来一个电话都不给我?
希里很想问为什么,可是就算知道了答案又有什么意义的。
“所以我宁愿没有遇见过你。”
“可惜不如你所愿。”
“你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年我过得多快活吗?你干嘛还回来?席筝真的挺好的,她付出了比我多太多太多,让我无所顾忌去拥有你我没你那么没心没肺。不要死磕了。”
“你真的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吗?”
“无比希望。”
“真的希望吗?”
“你要我重复几遍?”
何然低下头,点了又点。抬头给她一个微笑,转身离去。
他留下一句话。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去做。”
成熟不是容颜的苍老,而是泪在打转却依旧保持微笑。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善良比聪明要困难许多,可是你总该尊重,自己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