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砂锅就开始咕嘟咕嘟的响,味道也溢了出来,陆湛衡在盖子上垫上抹布,掀开盖子用勺子舀了一勺黄澄澄的汤汁,朝叶一弦招手:
“过来尝尝。”
叶一弦就等这话呢,一溜烟过去,陆湛衡把勺子在嘴边吹了吹,又递到叶一弦面前:
“小口尝,小心烫。”
叶一弦就着陆湛衡的手喝了一口汤,然后惊喜的朝陆湛衡点了点头。天知道两人现在的动作有多暧昧,叶一弦没有察觉,可陆湛衡却知道,两人贴的很近,陆湛衡看着近在咫尺的叶一弦润润的唇,艰难的离开她,别开眼睛:
“你先去餐厅等着,我这就端出去。”
叶一弦看了他一眼就出去了。吃过饭后因为陆湛衡还有工作就回去了,叶一弦自己一个人在家看着新闻,刷着手机,要多无聊有多无聊。
疫情蔓延的很快,现在不光是武汉及其周边城市,基本上国内各个城市都有病例,大大小小的公司全部停工,在家工作和网上会议。像叶一弦这种闲人只能打发时间。新闻上也播报了捐款事宜,有大明星,有籍籍无名的普通人,当然也有企业家,首当其冲的就是建华集团,捐款捐物数目也是最大,然后是叶氏恒中
叶一弦看了一眼日期,距离她给薛平和kk打电话已经过去两天了,她想要看到的也快了。
时间过的很快,春末了,这天叶一弦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打开电视,终于看到了一条她想要看到的新闻:
建华集团捐款是假!名下基金会内无分文!他的慈善家形象实为舆论导向?
叶一弦看这电视里,许明枫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往外走,他的身边围着许多戴着口罩的记者,在他身边问着情况,大大小小的摄像机对准他,许明枫进退不得,被一群人叽叽喳喳的烦问,眉头皱的都快打结了。
叶一弦面无表情的关闭了电视,脑海里回想着许明枫被围住的狼狈模样,心里不禁冷笑。
叶一弦的计划完美落幕了。哪个企业在账目上多多少少都会有漏洞,这是行业内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她先是给薛平打电话,让他提前去查建华的账,目的不是把这漏洞揪出来,而是逼许明枫朝基金会动手。临时查账就是杀许明枫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无从填补漏洞,被逼无奈他就会把基金会的钱挪出来填补建华的漏洞,然后再找机会把钱挪回去。叶一弦当然不会给他挪回去的机会了,所以她找了kk爆出建华没捐款,挪用基金会的钱的丑闻,这样他的慈善家形象就垮了,这么大的负面新闻说不影响公司那是不可能的。
叶一弦给李树打去电话,这段时间叶一弦都在专心谋划这件事,也没有关心一些杨桃的近况。李树似乎是在忙,很久才接。叶一弦不想耽误时间,赶紧说:
“李树,是我。”
“一弦,怎么了?”
“杨桃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已经出院回家养着了,还有三个月就到预产期了,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她。”
“那行,你忙吧!”
“恩。”
短短一上午时间,建华的股票已经快要跌停了。叶一弦特意给许明枫打去电话:
“许大老板,你现在似乎很惨呢!”
许明枫皱着眉,很快反应过来:“是你!是你搞的鬼!”
“许明枫,这滋味好受吗?何曾几时,我和杨桃也被那么一群人围着,而你站在人群外冷眼旁观,现在你被那群记者围着,我站在电视前看你笑话,这是不是你相信的善恶终有报呢?”
“我们见一面。”
“这不太好吧,毕竟现在疫情这么严重,我可不想什么人都见。”
“我去找你。”没等说完许明枫挂了电话。
没一会,许明枫就来了,敲响了叶一弦家的门。叶一弦开门,许明枫戴着口罩站在门口,脸上的疲惫掩盖不住。叶一弦拿着消毒水把他全身上下喷了一遍,让许明枫进来了。叶一弦还故意在电视上放着建华集团的股市,看着上面成一条直线下滑的趋势,许明枫好像丝毫不在意,泰然自若的坐在沙发上。叶一弦拿着水果刀要削苹果:
“饮料水果什么的我就不给你拿了,反正你一会就要走了。”
许明枫夺过叶一弦手里的水果刀,嘲讽道:“我来吧,叶大小姐细皮嫩肉的别在伤着了。”
“许总可真是有心了,自己现在都自顾不暇,还有心情管我会不会伤到。”
许明枫笑了笑:“原来你说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就是整这么一出啊!不过你还是咬轻了,毕竟我可不仅仅是把那位杨小姐推下去那么简单的啊!”
叶一弦冷了脸: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刘问忠?他给了我一些你的照片,而且当初也是我指使刘问忠去找你的。”
叶一弦的手猛的攥紧,震惊的抬头:
“你说什么!”
原来许明枫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她了!
许明枫削好一个苹果递给叶一弦,似笑非笑的说:
“哦对了,刘问忠威胁你的事也是我告诉吕昊的,所以你那个傻父亲才会怒气冲冲的去找刘问忠,真是可笑!”
叶一弦被气的浑身颤抖,眼泪打湿睫毛,她目眦尽裂,咬牙启齿的扑向许明枫:
“是你!是你造成这一切!他一直想为我做些什么,他想销毁那些照片才会去找刘问忠,才会死在那次的事故里!可是你现在还有那些照片!那他的死算什么!我爸的死算什么!”
许明枫温柔的扯下自己领口处叶一弦的手,拍了拍,脸上全是嘲讽的温柔:
“算什么?就算白死了呗!”
一种兴奋的死亡感从内心涌起,叶一弦感觉自己可能要发病了,她看到桌子上的水果刀,不由自己控制的拿起来猛的划向许明枫的脖颈,略显癫狂的看着他:
“那你就去陪他吧!”
许明枫反应过来,挡住叶一弦的手,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划到,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正往外渗出血丝
晚上陆湛衡在家工作一天,正好到了饭点,他打算去隔壁找叶一弦,却发现她家门并没有关严。陆湛衡没有多想推门而进,就看见满屋狼藉,家里的大小物件全部被打翻在地,电视也被砸出一块黑屏,还乐此不疲的放映着新闻。叶一弦侧躺在沙发上,头发挡住眼睛,狼狈的一动不动。
陆湛衡赶紧走了过去,半跪在沙发前,轻轻摸了摸叶一弦的头:
“一弦。”
叶一弦好像没有听到陆湛衡说话一样,紧抿着嘴唇,鼻子翕动着,双眼无神的无声流泪。陆湛衡看着叶一弦这副模样心里骤然一痛,他扶叶一弦坐起来,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叶一弦紧紧的攥着陆湛衡的衣角,伏在陆湛衡的肩膀上轻声呜咽,过了很久才终于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