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害我腹中孩儿!”林婉彤直身坐定并正气言道。
凉玉听此,仿佛吃了一惊,多情眉目皱起一潭秋水,回言:“南二姑娘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我何时要害你和你的孩子?万一让陛下或是什么人听去了,岂不是让我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她身边的宫女也帮衬道:“南二姑娘休要不知好歹,我看你真是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
林婉彤反被咬一口,顿时有些莫名其妙,质问她:“我做什么贼?”
“做什么贼只有你知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争执,终得凉玉喝止:“够了!成何体统!”
她戴满宝石的纤手拍在身旁的茶桌上,直将微红的指尖震得发白,连面上的假笑都挂不住了。
从屋里退出来,受了教训的宫女还不甘心,偏要追着心绪复杂的主子问道:“娘娘刚才为何不让奴婢好好教训这个贱人?眼看这几个月都是她得宠,再这样下去,娘娘的地位可要不保了。”
“我自是知道,需用你着急什么劲儿?南凌肚里怀的若是别人的野种或真是皇上的,那倒也罢了,就怕那是哥哥的。”凉玉说时目光都变得跳烁。
晚间林婉彤正躺在安乐椅中摸着小腹想未来,一旦让这孩子出生了,灭掉谌礼锦的计划还坚持的下去吗?
忙着绣小肚兜的老嬷在灯下仔细扎针捻线,可还是一不小心扎到了指头上,她轻轻哎呦一声,立刻绞了一寸下脚料的布来止血。
哪知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静谧之中原本紧闭的大门忽地被一阵风撞开,吱吱呀呀在涌进屋子的风雪里来回摆动。
林婉彤惊坐起,眼见有人正大光明走进来,喊了两声却也不见有宫女太监或者巡逻的侍卫来救援。
定睛一看,这人不就是福青冉吗?
他还没放弃寻她来报仇吗?
“青哥!有话好好说!”她慌手慌脚套好毛靴,绕着圈避开他。
福青冉这回没有亮起凶器,而是从袖口抽出一条惨白的白绫,在掌中围了几圈就牢牢绷紧在两手间。
“一尸两命,刚好够偿南绬与我孩儿的性命!”他咬牙挤出这句话,步子开始往她飞奔。
林婉彤躲了几回终是被他擒住,而后白绫绞脖,就差点嗝屁,好在福青冉及时松了手。
她倒在地上拼命喘咳不停,也不知这凶手几时离开,又在房中布置了哪些手脚,等好容易从鬼门关回来,睁大眼一瞧,发觉自己躺在床上,旁边带头立着表情肃穆的谌礼锦,他身后是忧心忡忡的老嬷、看好事的凉玉、还有满面心疼的凉肃。
宫女太监都在外跪着等候,就跟今夏南绬去时那般,无人敢吭声,但是无人不腹诽里边的一举一动。
“畏罪自杀?学你姐姐倒是有模有样。”谌礼锦冷言,望着她的目光带刺不说,简直要将她碾碎似的可怕。
她因剧痛的脑袋暂时起不了床,只得瘫着问道:“陛下什么意思?”
“你腹中的孩子可是朕的?”他厉声质问,震得林婉彤当场反应过来,这要上演爸爸是谁的经典桥段了。
她当即哭喊:“陛下怀疑南凌不忠?”
“不然呢?不然你为何要支开所有人,结了白绫自缢?”他说时振袖往外一指,林婉彤顺着方向看去,惊见那条白布挂在房梁上,众人让开一道缝儿,她还看见地上有被踢倒的圆凳。
这一切基本就将她的畏罪心态定格了。
原来刚才福青冉不是干脆利落地杀她,而是瞅准机会慢慢消磨她。
林婉彤有口莫辩,现时只觉自己动弹不得的狼狈样真是可笑。
“既然有心人做到如此,那么南凌是否清白也难以查证,陛下爱信不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噙泪闭上眼,不再理会谌礼锦会有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