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彤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以此种方式对一个男人说出“我爱你”。
她更没有想过,一大桶温水泼上身,泼去裹挟她的风尘与污泥之后,谌礼锦便将她“就地正法”了。
第二日醒来时,漫天阳光在窗外热烈耀眼,趴在软枕里的林婉彤试着爬起来,但感觉到有人压在她背上,不来点大动静便无法逃脱。
她吃力地转个身,那结实的胸膛与她更加贴近,连“砰砰砰”的心跳声都能听清楚。
酸胀的小腹还在不断提醒她昨晚的一切,那一切如冰如火,沾水的衣物被匕首划拉开,在他的兽性面前,所有的防备都只是徒劳。
“还想去哪儿?”早先于她清醒的谌礼锦开口便是冷冷一句问候。
“上厕所。”林婉彤花了吃奶的劲儿推开他,起身披上宫女备在床榻边的崭新衣物,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她细直的长腿浑圆紧实,露在短衣下非常惹眼,若不是在她醒前谌礼锦又戏了两次,这会儿就该将她摁倒在地继续销魂游戏。
宫女在帘幕外候着,见她出来了欠身问候道:“南二姑娘早,洗漱用的热水奴婢已备好了,这就送过来。”
也不用林婉彤多吩咐,不光是洗脸水,早餐早茶、金银玉簪、华美正装全都仔细堆到窗边的条桌上,侧边高脚桌顶着兽首做扭的香炉,丝丝缕缕的青烟流淌出来,氤氲在清凉的室内,别有一番文雅。
清早起床后该解决的都处理完毕,她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宫女替她收敛妆容,长发盘在脑后成髻,适当处加了几根玉钗与嵌宝的金花簪,从扭曲的铜镜里看两眼,光是这货真价实的质感就已提点她千万次:自己不是在做梦,真的穿越到了剧里。
“南二姑娘可还满意?”宫女立在她身后细声问着。
林婉彤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笑叹道:“这手艺可比我们剧组的造型师强多了,看看剧里南凌的造型,什么鬼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自称每集花了多少多少钱。”
这话让刚好走到她身后的谌礼锦悉数听见,他上身还打着赤膊,高个儿的身材配着结实的肌肉,怎么看都是妥妥的男模标准。
现实里,饰演谌礼锦的这个演员就是米兰时装周大T台的常客。
她从镜子里看他来了,不免在心中暗叹:腹黑皇帝的冰山脸与现实里阳光男神的差别可真大。
“陛下。”她挂起假意的微笑,起身后不急不慢地冲他行了个礼。
谌礼锦无言地看了她三秒,随之挥挥手,赶了附近的宫女出去,这才说道:“朕决定留你一命,是让你代替南绬活着,你记住,从昨晚开始,南凌已经死了。”
她脸上的假笑不退,又立马摆出南绬的气质,温顺应道:“南绬在这里,陛下息怒。”
仿佛南绬未死,眼前的女人就是她,谌礼锦差点要信了。
两人沉默,谁都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倒是在外边通报的小太监带来一个契机,听那尖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启禀陛下,福青冉已经醒了,凉将军让奴才来,请陛下移驾大牢亲自审问。”
谌礼锦给了回应,转身看到南凌时又生出恶毒的主意,于是边去衣架上撩衣裳,边与她说道:“你听见了,福青冉已经醒了,若是让他看到南凌不光出卖他,而且还依顺了他的仇人,不知道会怎么想。”
林婉彤暗笑,这把戏当她没演过?
“南绬这就准备准备,陪同陛下前去大牢。”
昏沉的牢房异味浓重,不是腥臭就是骚气泛滥,虽说林婉彤在这里待过半个月,但是再一次走进,仍感觉像是走到了街头无人打扫的公共厕所里一样,令她难以忍受。
谌礼锦似乎没受任何影响,该是冷漠无情,照旧对周身的一切不闻不问,甚至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触。
但他没想到身边的女人会在见到福青冉那刻先发制人,林婉彤冲到刑架前,朝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扑通一声跪下,痛哭道:“青哥!南凌对不住你!你的命要没了,南凌的清白也没了!姐姐倘若在天上看着,她也会心碎!不如南凌先行一步替你开路,等你和姐姐相会了我再往阴司的畜生道里投胎,来世就是做个骡子帮你俩推磨还债!”
福青冉本还想质问她,这回只能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林婉彤又想起撞墙戏码,她四顾一下,就敛着裙子踉跄站起,使劲往糙墙边跑。
一旁守着的狱吏眼疾手快将她拦住,又在谌礼锦示意下拖着要死要活的她赶紧出了囚室。
铁门一关,现场只剩些大老爷们在,谌礼锦妄图用女人刺激福青冉的主意也化了泡影。
福青冉目送南凌出了门,突然讪笑起来:“皇上的棋子也会有这么不听话的时候。”
“不听话的迟早都是要送去投胎,下辈子还想做匹骡子?朕让她奈何桥都过不去。”谌礼锦伸手拍着福青冉的面庞,冷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