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雅*文*言*情*首*发』我对二老确实有好感。多了慈和的父母和伶俐的妹妹。应该是件好事。多日的相处。我已经有了感情。可是……
“南南见过爹和娘。”我扑通一声。就跪在他们面前。因为我想起电视上的场景。这个时候应该要跪拜的吧。
虽然心中有所顾虑。终究想要一份温暖。
“南南请起!”老爷和夫人笑着把我扶起。这个时候。不应该叫老爷和夫人。可是叫爹和娘。我心里还是怪怪的。所以在心里就称呼他们为“干爹”和“干妈”吧。
“來。莹儿见过姐姐。”干妈拉过莹儿。要她给我行礼。小丫头看起來是最高兴的。她笑嘻嘻地说:“我年希莹有姐姐啦。”
“好妹妹。”我开心地拉她入怀。点了点她的额头。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年。
“你姓什么。”我脑中一闪。不会那么巧吧。我一直叫着他们老爷夫人。根本沒有去注意他们的姓氏。
“年。我是年希莹。姐姐记住了啊。”
说到“年”。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鼎鼎大名的年羹尧啦。我只觉得背上冒冷汗了。
“还不知道爹的名字呢。”我笑着问道。心里却想打鼓一样。
“老夫年遐龄。是朝中做官。现在已经是无官一身轻了。你有两个哥哥。都在朝中做官。”
“那两个哥哥的名字什么。”我的声音已经发颤了。
“长子年希尧。次子年羹尧。”干爹笑着说道。一脸自豪的样子。
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年羹尧。他们居然是年羹尧的家人。这个莹儿就是四四的……可是四四的年妃是年玉莹吧。怎么这个莹儿的名字是年希莹。难道是史书写错了。
“姐姐你怎么啦。”莹儿马上就发觉我的不对劲。
我的表情都沒有逃过他们三个的眼睛。现在他们全好奇地盯着我看。
我赶紧笑着打圆场:“突然有了好多家人呢。我现在还回不过神啦。”
干爹呵呵一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这个时候实在笑不出來。只好把视线转向莹儿。你是年羹尧的妹妹。是他的宠妃。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莹儿见我看着她。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满是疑惑地望着我。
“我只是百感交集。”我轻抚她的小脸。感叹地说道。难道是命运的安排。我新认的家人居然是年羹尧的家人。难道这是天意。
经过一个月的行程。终于达到安徽凤阳。沒有想到來接待的居然是安徽的知县。笑得脸上快要开花。來到我们面前:“下官见过年大人、年夫人、年小姐。”接着忙着招呼。
到达干爹的住处。是一个很小的院落。原來这并不是他们的祖籍。他们原籍安徽怀远。明末迁安徽怀远西南胡疃寺(今胡疃寺)。清顺治年间又移安徽凤阳年家岗。后又迁居盛京。总之就是迁來迁去。
“夫人。你看。这是你嫁给我的第一年。我们亲手栽种的香椿树。已经长那么高了。”干爹略有些激动地说着。干妈也一脸满足地看着那棵树。
在小院里种的这一棵香椿树高达10多米。偶数羽状复叶层层叠叠的。圆锥花序煞是好看。两性花白色。果实是椭圆形蒴果。这棵树把整个小院快要遮住了。阳光零星地透过树叶斜射下來。一阵风起。地上的斑驳阳光也跟着舞动起來……让人感觉心情很好。
这茂盛的香椿树仿佛预示着年家将來的鼎盛。
看着二老激动地追忆往事。我的目光不由得望向莹儿。她今年九岁了。我只知道四四做了王爷后才娶她的。
那四四什么时候做王爷呢。真恨自己对历史一点都不了解。
他们一家人并沒有住在这个拥有无数回忆的小院里。因为这里久沒有人居住。已经破损得厉害。虽然知县很早就派人修葺过了。但是还是看起來像危房一样。
我们一行人住的新的院落。据说是干爹早几年买下了。
这一住。就住了一个月。
“南儿。『雅*文*言*情*首*发』你看这布匹可喜欢。”我随着干妈和莹儿逛市集。干妈指着一批丝绸料子对我说道。
“很好的料子。”我一摸。果然光滑如丝。触感很好。
“掌柜包起來。”干妈说着又望向我。“你的衣服都是男装。还是多做两件衣裳吧。”
“你已经给南儿做了好几件衣裳了。还是给莹儿做吧。”我心里暖暖的。有妈的感觉真好。
“姐姐。我在京城还有好多衣服呢。等回了京城。娘说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莹儿在一边唧唧咋咋的。
“我不回京城。我就住在这里帮爹娘看房子吧。”我的话让干妈脸色一变。她上來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回京城。”
“不行。姐姐要和我们一起回去。我不想和姐姐分开。”莹儿摇着我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着。
“娘。你还记得我跟您说过的吗。”我拉着她们母女走了出來。
“姐姐说过的。京城是你的伤心地。不想回去。但是现在不同了。你有了莹儿。有了爹娘。”莹儿着急地说。
“莹儿。”干妈望了她一眼。接着看向我:“你在外漂泊也不是办法。既然不想随我们回京城。也就罢了。”
后來。莹儿闹着不肯回京城。她大概一直沒有玩伴。对我十分依赖。而我执意不肯去京城。到了最后。干爹先回京城了。而干妈与莹儿则留下。
“娘。都是南儿不好。让您和莹儿都留下了。”我满怀愧疚地说道。
“傻孩子。我还要谢谢你呢。”干妈笑着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接着转向我:“是我不想回京城。人老了。还是想念故乡的。是你和莹儿给了我借口。让我可以继续住着。”
“娘。”我哽咽道。
“我这一辈子就生了希尧这个儿子。羹尧是仆人所生。自小与我并不亲近。直到三年前莹儿的母亲去世。她才粘着我的。现在又多了一个女儿。我开心都來不及。”干妈一脸知足地说道。
第二年的五月。我再次看到了干爹。他已经被康熙批准“退休”了。所以他脸色甚好。
“莹儿长大了。南儿也更出众了。”干爹哈哈一笑。
“爹。哥哥什么时候回來。”
“他们在朝中做事。哪里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啊。”干爹笑着望向我“南儿。那些医书你可喜欢。”
“谢谢爹。那些医书我很喜欢。您请的大夫也很用心教我呢。”我微微一笑。
“喜欢就好。好久沒有吃家乡菜了……”干爹摸着肚子。
干妈抿嘴一笑:“早就准备好了。”
干爹这一住。就是两年。
“康熙四十五年。”我念着。不禁叹了一口气。京城那些皇子们还在斗來斗去的吧。四四不知道怎么样了。八八还好吗。
“南儿。陪为父去走走吧。”干爹见我在一边**。慈和地说道。
“听你娘说。你不愿嫁人。”干爹慢慢地走在鹅卵石的小路上。那是我特意找人做的。可以按摩足底。
“南儿不打算嫁人。”我坚定地说道。等莹儿嫁给四四。我就离开。为自己找个新的安身之处。所以。我现在苦学医术。为了将來能自立。
“姑娘大了。哪里有不嫁人的。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干爹略一想。
“哎!”我该怎么和你说呢。你的女儿将來就是我心上人的宠妃呀。
莹儿已经十二岁了。而我。现在看起來像是十七岁了。时间慢慢地过去。看着越长越大的莹儿。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就是四四的妃子。那个生了好几个孩子都夭折的苦命的妃子。
“姐姐。为什么你总是唉声叹气啊。”莹儿长大了。很懂得察言观色。
“姐姐在想。莹儿会嫁的郎君是什么样的。”我笑着把她额前的头发拢在耳后。
“莹儿要嫁的郎君。一定是个谦谦君子。”她和相处久了。说话也大胆些了。看她脸红的样子。我顿觉不好。
“莹儿。你有心上人了。”我一把拉着她。紧张地问道。
她整张小脸都红了。把我看得心急得不得了。当年曦莲谈起舜安颜就是这个德行的。
“你可别告诉爹娘啊。”莹儿附在我耳边轻声说:“是郝知县的儿子郝文斌。”
我脑中“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那个文弱的十五岁郝文斌公子。
“该不会是上次骑马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个环节。
“上次。郝公子懂得很多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要参加今年的乡试呢。姐姐。以他的才情……姐姐。你怎么了。”莹儿眉飞色舞地说着。大概是发觉我的不对劲了。猛摇着我的肩膀。
“沒什么。姐姐突然有点头晕。”我赶紧把话題岔开。天哪。看似门当户对的两个人恋爱上了。只是。四四怎么办。我希望莹儿能一心一意地爱着四四。纵使我得不到他。我也希望他幸福。
干爹正在书房里看书。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敲门进來。干爹吃惊地说道:“南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把莹儿送回京城吧。”我的话让干爹更惊愕起來了。
“有事慢慢说。”干爹放下书本。慢慢走了过來。
“我听说你曾找人算命。希尧和羹尧今后的仕途会很顺利。”这是干妈告诉我的。她似乎对年羹尧不太喜欢。因为这个算命的瞎子说的话。干爹对羹尧好了很多。她觉得好像忽略了她的儿子希尧。
“接着说。”干爹倒是很沉稳。
“羹尧兄长将來会位极人臣。那么莹儿也是大富大贵之人。她现在却喜欢上了他人。”我不敢说得太直接。
“你说的是郝文斌公子吧。”干爹微微一笑。将我的惊讶尽收眼底。“我上次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提到郝公子的表情。郝公子看她的样子。两厢情愿。”
“那……”我迟疑了片刻终究不知道该怎么说。
“郝公子身子弱了些。但是文采出众。将來考个不是状元也是榜眼。”他打算得蛮好啊嘛。找个升值股。
“但是。莹儿也许会嫁入皇家呢。”我小心翼翼地说着。
“你说什么。”干爹追问到。
“我看莹儿的面相。似乎是会沾染皇室贵气的。”你女儿会嫁给四四啦。
“有何根据。”干爹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预感。”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干爹不再言语。此事沒有再提。但是。莹儿似乎给禁足了。她大闹着为什么爹给她布置那么多功课。
“姐姐。我绣的也不差啊。”莹儿拿着绣好的丝帕给我看。她气恼地说:“爹说我的针线活太差了。要好好练习呢。还说绣不好。不给我出门。”
我心中明白。干爹对我的话上心了。
又是一个深秋。莹儿去了远方的舅母家做客几日。我也不想出门。就陪着干妈。对我來说。享受这份难得的母爱。是一种奢侈。因为莹儿嫁给四四之前。我会离开的。
这天。我正在帮干妈揉肩。只见她一脸满足地说:“学医的终究不同。拿捏的学位真是准。很舒服。”
我也开心地说:“娘喜欢就好。”
“夫人。刚才顺意绸庄派人來说。今年新进的布匹來了。來了好多花样。”一个家丁过來禀报。
“走。我们去看看。”干妈的笑像是冬日的阳光。总是暖暖的。不像德妃的笑。总是让我揣测半天。
到了绸庄。掌柜一脸抱歉地说:“刚才京城來的一位夫人把新进的布匹全买了。”
“全买了。这是哪家的夫人啊。出手那么阔绰。”干妈吃惊地说。
这个时候。里面传來一个男子的声音:“这都得包好了。路途太远。免得受潮了。”
我闻声看去。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瘸着脚走出來。看身上的衣料。不是俗人。
这时。里面走出一个年约五十的贵妇。跟那男子说:“观祥。这买得也太多了吧。”
“娘。这一路有好多地方可以打点呢。这里的丝绸虽不比江浙一带。在京城也难以买到。”男子不紧不慢地说道。目光往我们这里一扫。
干娘笑着说:“这位官爷。这些布匹我们已经等了些日子。可否让两批给我们。价格我们可以商量。”
那名男子一愣。也跟着笑着说:“夫人见谅。这些丝绸我还觉得不够。还要去别的店看看呢。”
干妈有些失望。只听那男子接着说:“夫人怎么知道我为官。”
“这位是年巡抚的夫人。”一边的掌柜笑呵呵地介绍。
“原來是年夫人。果然会看人。下官就随夫人的心意吧。掌柜的。让夫人去挑。”那男子眼中露出谄媚的颜色。
他母亲也从后面走过來。堆着笑说:“年夫人。我随你去挑吧。”
“好。谢谢。”干妈应着就随着她进了内间。而我。则愣在原处。
那个老妇人笑起來的样子好眼熟啊。
是像谁呢。
在内间。干妈和那位夫人聊起天來。我则飞快地在脑海中回忆。瘸脚的男子。我不认识这样的人。这位老妇人。也不像是宫里的人。
到底哪里不对劲。
沒有想到晚上。干妈就被干爹斥责了。
“那是从九品的道库大使梁观祥。他是太子的人。你怎么去和他们亲近了。”干爹在房中踱步着。
“我怎么知道啊。明天他们还要上门來拜访呢。我都答应了。”干妈吓了一跳。
“爹。不必担心。”我在一边打圆场。想了一会说道:“太子失势。可是他门人还是很多的。现在这个梁观祥只是一个从九品的官员。料想也无法兴风作浪。爹在京城也还有不少旧知嘛。”
“也对。好歹是二阿哥的人。得罪也不好。这样吧。你约她去上香。不要直接來家里。免得影响羹尧和希尧在京城做事。”干爹很认真地说。即使太子被废。成了二阿哥。但是别人还是不想和他沾上关系。
现在无论和哪一个皇子接近。都要很小心。
“太子怎么会找这样的人替他办事。”干妈嘀咕道。
我也觉得奇怪。只听干爹闷闷地说了一句:“听说以前犯了事。哎。这主子不开心。下人只有受罪的份。”
我默默无语。想起了一板一眼的春桃和眼睛总是乱溜的莹苑。这个时代。人真是不值钱。
第二天。干妈的轿子和我的轿子到了梁大人母子下榻的客栈时。就听说了梁大人母亲身体不适。一切活动都要取消。我见到干妈送了一口气。连上香的事情都不用提了。
“我这女儿会些医术。如果信得过的话。就让她看看吧。”干妈拉着我來到梁老夫人的床边。
“这怎么使得。要是你们染上风寒怎么办。大夫很快就來了。”梁老夫人倒是很客气的。
“奶奶。”一个年约十岁的小姑娘在梁大人身后。看样子想过來。被梁大人拉住了。
“嫣儿。快出去。不要吵着人了。”梁大人拉着她往外走。
“等等。”我心中一动。走到名叫嫣儿的小姑娘面前。怎么会这样眼熟呢。
梁老妇人只是受了点风寒。我刚把完脉。大夫就來了。我见干妈和梁老夫人聊天。就走出屋子外。见小姑娘坐在台阶上。就走过去打招呼:“嫣儿。怎么坐在这里啊。”
“爹不要我进去。”嫣儿努努嘴。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见她可爱。就摸摸她的头说:“那是你爹怕你也染上风寒啊。”
嫣儿不语。等到大夫出來。她就猛地起來。往房间冲去。我拉都拉不住。她跑得快。沒有注意掉了东西。
我走过去捡起來一看。是一个香包。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从小就绣这些啊。我这个半路出家的。连绣给四四的图案都绣不好。最后只绣个简单的麦兜图案……
就在我还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拿着香包的手猛地一顿。脸色大变。
这个精致的鹅黄色的香包。反面绣的居然是青青翠竹上一只小鸟在高歌。这个图案……我怎么会忘记呢。
类似的图案我曾经看过。因为绣这个图案的人告诉过我。她母亲很喜欢老家的竹林。还养了好多小鸟。所以她自小绣的就是竹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