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女人又发挥了她那不讲理的任性性子，微抬起冷白的下颔骨，秀美温婉的容颜意外地显露几分高傲神色，一字一顿道：“陆止聿，你的生日，只能我替你过。”
“还挺霸道？”
陆止聿哼笑一声，咽下了那颗融化完的奶糖，冲她伸出一双手臂，“下来。”
“等我把这个贴上。”
紫芙嘀咕说完，回过头，还想外贴手里的那几张红字。
“下来，我给你贴。”
耳边传来陆止聿催促的声音，“再不下来，今天就不过了。”
“行行行，你贴。”
紫芙立即从梯子上回转过身，全然信任地松了扶住梯子的手，纵身跳下来，让陆止聿抱了个满怀。
还没待陆止聿从紫芙刚刚完全信任的眼神醒转过来，就听到女人闷在他怀里小声抱怨道：“讲个话都带发号施令的，也不知道谁霸道。”
“嗯，我霸道。”
陆止聿语调平静地承认完，低眸迅速睨了她一眼，才将人放了下来。
伸手从女人手里接过那叠红字，动作利落地爬上梯子，将其一一贴在了白色的墙上。
白墙做背景板，让红色剪纸显得异常显眼。
极其清晰的几个字——
陆止聿生日快乐。
陆止聿看了一眼，就转头看向在一旁独自忙碌的小女人。
她还在整理那些五颜六色亮闪闪的线，瘫在她脚边的还有些彩带和气球。
“需要我帮忙？”
陆止聿踱步走过去，两边袖口纽扣解开，微微捋上去一截，露出一双精瘦结实的小臂。
“不要，都没惊喜可言了。”
女人泄气气馁的话，让陆止聿的眉梢微挑，“那要不我假装没看到？现在出去，今晚再回来？”
紫芙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自欺欺人。”
女人的抱怨，让陆止聿好笑地弯了唇。
明明他是在替她考虑，怎么还被平白说自欺欺人？
似乎是不想女人情绪低落，陆止聿上前，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带了几分安抚诱哄的意味，“其实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你已经给了我最大的惊喜。”
“什么？”
“二十年后的第一次生日，是你给我过的。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我还要以后的每一次！”
“挺贪心的。”
陆止聿将手从她头顶移开落下的时候，食指指腹轻刮了下她白嫩滑腻的脸蛋，“小心贪心过头，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紫芙丝毫没被恐吓到，只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只要我老公愿意纵容我的贪心，他就不会让我什么都得不到。”
闻言，陆止聿俊美深邃的眉眼微敛起，丝丝笑意蕴于其间。
这是又把问题抛回给他了？
陆止聿敛了眸，唇边带笑，却什么也没说。
避过她的话，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好了，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吗？不是应该满足我的愿望？”
紫芙从他怀里仰起头问他，“那老公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不该是你这个要给我过生日的人需要操心的问题？还是只嘴上说给我过生日，其实这么没诚意？”
“谁说我没诚意了？我可早就准备好礼物了，你等着！”
说着，紫芙就松开他，转而噔噔迈上楼梯，去二楼房间拿准备好的礼物。
紫芙的身影一消失，陆止聿唇边漾起笑容就逐渐隐去。
他从不给人做不到的承诺。
以后？
以后这个词代表了瞬息万变，充斥着意外和不确定性，谁又能知道以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或许今年她在这里给他过生日，明年这时候两人便形同陌路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在如今的陆止聿看来，这是他不愿的事。
虽然说不上有多喜欢自己这个出于让江榭痛苦而娶的妻子，但确确实实是有些喜欢的。
即便是跟她简单相处，心情也会放松许多。
对于紫芙那个以后每一年的提议，他不排斥，甚至还隐隐有几分意动。
只是想法，与事实真正发生，永远是两个概念。
他是理性主义者，以后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所以他也不去给她承诺这种没意义的问题。
……
等紫芙拿着礼物下楼的时候，就看到陆止聿正在用打气筒，一个个打起气球来。
手脚利落、动作极快地将几个气球扎在一起，而后继续前面的动作。
等手上攥住好几根绳子，陆止聿才将所有绳子打了个结。拽着绳子，将身后飘得高高的几十个彩色气球送给紫芙，“给。”
紫芙接过绑着气球的绳子，有些不明所以。
瞧着她懵懵然的样子，陆止聿忍不住又伸出指腹轻刮了她的脸蛋，“满足小女孩爱玩闹的性子。”
“……”
……神他喵小女孩！
“给你的！”
紫芙撅了撅红唇，将手里包装精致的盒子塞进他手上。
陆止聿抬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笔身光滑漂亮的钢笔。
视线掠到那串英文处——
krismis。
他知道这个牌子，在钢笔中属于最昂贵、最顶尖的那一款。
看到陆止聿看过来的视线，紫芙立即解释道：“别多想！虽然我的确是靠老公你养着。可送你的礼物，都是我勤勤勉勉、任劳任怨在碧绣轩那里工作挣来的！你可不能怀疑我对你的诚意！”
“嗯。”
陆止聿轻轻嗯了一声，转而便关上盒子，随手放进上衣口袋里。
抬起一双漂亮的瑞凤眼，看向紫芙，声线淡淡，“我还有点事要去公司处理，晚上再回来陪你。”
“不行。”
紫芙拒绝地干脆，趁着陆止聿凝眉之际，就将人强硬带到餐桌前，再用力将人按在了椅子上。
漆黑而晶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语调极为霸道，“你在这给我乖乖坐着，哪里也不许去！”
说着，又俯下身，动作轻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像只被拔了牙齿的老虎般软化了态度，眼眸水润润的，手指捧着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给我一点时间，就一会会，绝对不会打扰你的工作。”
许是紫芙的语气和神情都太过认真和诚挚，陆止聿一时竟失了语。
等人进了厨房后，陆止聿才醒转过来，抬手摸了摸被紫芙亲过的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