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极山人丁单薄,只有一个老爷爷和七个小家伙。只不过那个老爷爷确实有点老,老到自己都忘了自己多少岁。所以那七个小家伙的年纪也相差好多。
从明心到明廉,相差了几千岁。所以明廉和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明诚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平时也就比较更加合得来、
但是之前东林的人围攻中极殿,却让一切的美好全都打破。明忠、明诚以及明廉被迫逃命。明忠到底结果如何,没人知道。但是明诚确实被抓到了。在一番威逼利诱之下,走到了东林的阵营当中。
三年,两个本来不谙世事的小家伙被逼着成长了起来。其中的心酸可能说出来写出来也就那个样,但是除了自己哪一个人又亲身的体会到了到底有多难?那是九死一生的磨砺,那是黄泉炼狱的折磨。
思念,对亲人的思念,让两个小家伙坐在城墙边,隔着城墙,仅仅只是听到对方的声音和名字便痛哭失声,久久不能平静。因为都互相从对方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归属感,和对这个世界熟悉的感觉。
“廉弟,当年你是怎么逃过去的?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怎么会到这个孤城里?”过了一会之后,两个人像是释放了心中的情绪,开始关心起了近况。
明廉擦了擦鼻涕眼泪,将被磐石追杀戏弄,如何被大师兄相救的事情说了出来,一直叙述到现在的事情。为了不让明诚担心,中间省略了不知道多少的惊险。
同样的,明廉也很好奇明诚的情况,中极殿就是被东林的修士围剿的。身为中极殿的弟子,白天观察的时候,明诚好像在东林大营的方向,让明廉十分的困惑。
明诚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们分开之后,好几个人过去追我,后来我便被追上了,那些男修士要杀我,只不过那个女修士收养我做养子了,后来我又遇到了靖府的主人,靖府的主人也收养我做养子。所以我才会出现在东林的大营里。本以为我这一生就会这样了,没想到今天感觉到你在这里,才知道你还活着。”
明诚说完之后,明廉悄悄的沉默了起来,许久没有说话。明廉没有回应,明诚也没有说话。静静的体会着对方的心情。
“诚师哥,我不怪你,活着就好。三师兄和四师兄他们……”明廉想起了三师兄和四师兄那苍白疯狂的表情,便不忍责怪明诚。毕竟活着就好,起码还能说话,不用生死相对。
停顿了一下之后,明廉又想起了哪个一直很冷酷的大哥哥,向明诚问道:“不知道诚师哥知不知道二师兄在哪里?”
明诚十分高兴的说道:“你不知道吧?我被靖府的主人收养为义子之后,利用我的特权央求明义师兄做我的护道人。所以明义师兄一直和我呆在一起了。”
听到二师兄没事,明廉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两人又是一阵唏嘘,师兄弟七个人如今唯独不见老五在哪,又是一阵不甚的担心。
好久不见,仅仅四个字而已。但是这四个字却无法表达两个人一肚子的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状态。
我知道你的过去,我看到你的现在,我想了解你的过程,可是又不知是否合适问出口。不过对于还没到来的将来,两个人又开始聊了起来。
“廉师弟,我劝你不要呆在这里了。东林又出动好几个老怪物,这次对卢城真的势在必得了。你在呆在这里真的很危险。更何况中极各个势力那么分散,根本难以拼死一搏。”利用身份的便利,明诚知道一些明廉不知道的事情,出言提醒了起来。
明廉直接拒绝道:“诚师哥,我在这里很开心。我觉得很充实,虽然中极有很多的内奸,但是还是有很多势力愿意和东林一直对抗到最后的。而且这些人也在策划着一场反攻。我的安危不用担心,我还要将诚师哥救出来呢。”
明廉自以为很机智风趣的话语,但是明诚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想法,沉重的说道:“好多事情不是有个决心就够的。当初中极殿被围剿不单单只是东林的事情,牵扯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每个对你笑脸相迎的人可能只是在用笑脸迷惑你,你把他们的笑脸当做一种********就对了。”
明廉从没想过一向懦弱的诚师哥竟然会说出这样坚定的话,这么偏激的观点,刚想劝阻两句。明诚又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的心里只有中极殿,只有我的师父和师兄弟。哪怕少一个字的地方都不行。伤我中极殿,皆为仇人。廉师弟,你不要再说了,你中毒太深,将来针锋相对时,我会救你的。”
说完之后,城外便传来了脚步声,渐行渐远。明廉没想到自己想活跃下气氛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禁在心里想道:难道是诚师哥接触的事情太多,是我太过天真了?
摇了摇头,明廉又想道:不,我不该把仇恨强加在我的道心当中来。老头子说过,任何人的经历都不可复制,不能因为自己的偏好厌恶而改变自己清澈的心。
强者改变世界,弱者被世界改变。诚师哥的道心,不是我的道心。
抬头看了看天上飘落的雪片,明廉自语道:“有没有那么一片雪,会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洁白,不会随风飘摇,不会化作泥水?”
明诚离开之后,明廉也离开了。虽然最后的结局是两人不欢而散,但是总算见到自己的亲人了。不管现在如何,将来都是可以靠着自己强大的道心去影响,去改变的。
相见时的喜悦令明廉踏在积雪之上分外的安详。听着雪落的沙沙声,仿佛这寂静的天地都是属于自己的。
半夜呼传婴儿闹床的啼哭,然后紧接着妇人哄孩子的声音,男人慈爱的安慰声传来,最后归于寂静。明廉听完更加坚定自己的道心,然后再次走向碧轩的房间。
但是城外的树林里,明诚则愤怒的咆哮着,转而对着身边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说道:“二师兄,要是都像你这么乖就好了。”
然后明诚牵着黑衣人的项圈消失在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