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被吓得就像一只炸毛的猫, 整个人都瞬间精神了。
她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可是现在仔细想想，确实有点……那个了。
还是在只有两个人的环境下, 说这种话。
她也是个战士啊！
“不不不！”莫笙赶紧摆手否认了。
她还没做好准备呢！她训练完怕郁黎川等她, 她就冲了一下，没搓澡, 这能……那个吗？
郁黎川自然是在逗她, 简直用了极致的扭曲能力, 看到她脸红的样子险些笑出来。
不过, 他很好地伪装了起来, 叹了一口气, 随后拿来手机看日历, 没再提之前的事情，而是问：“你4月有比赛？”
“对。”
“6月参加考试会不会很赶？”
“有点。”
“那就从现在开始辅导吧。”
莫笙看着郁黎川, 特别忐忑地问：“怎么辅导？”
“今天你先看书，准备期末考试，你需要考的科目少，有时间了我就教你英语。”
莫笙参加省队后, 很多课程诸如乒乓球、篮球这些就不用参加考试了, 只考一些卷面的考试就可以。
所以她要考的科目其实很少，给足了竞技体育专业优待。
莫笙迟疑了一瞬间, 就听到郁黎川说道：“你以后会是运动员, 有可能会参加国际比赛, 出国后会英语也方便一点。而且, 你要保研的话, 四级也会有要求。”
“哦，好的, 我认真跟你学。”
郁黎川似乎十分担心莫笙，说道：“虽然国语也成为世界语言了，但是普及率还是略低。如果你在国外走丢了，就往人多的地方去，小公园也可以，那里会有国内旅游团……”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傻子了？”
“我担心你！”
莫笙真的是绝望了，四级没过，在郁黎川眼里简直跟得了绝症似的。郁黎川要是看到她以往的成绩，不得直接吐血晕厥了？
有那么夸张吗？
莫笙这种乐天派都跟着紧张起来了，突然觉得时间紧迫，她得赶紧学习了。
郁黎川拿出一张纸来，开始给莫笙做时间表和规划，说道：“我会给你安排学习，你在省队的时候没有机会看手机，间隙的时间就看看书，提高词汇量。你过年休息的时候我会每天跟你视频，线上教你。”
“哦……好的。”
“我这次不考了，下次和你一起考吧，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复习。”
“别！”莫笙赶紧拦住，“你走你的学神之路，不用陪我，不然我压力更大了。”
“好吧，我考六级的时候你考四级，也算一起。”
“嗯。”
这小子是准备大一就把四六级全考了？
郁黎川显然是一个很愿意制定计划的人，而且轻车熟路，没一会就给莫笙的业余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莫笙拿着郁黎川给她的时间表，随便看看就觉得，她如果按照这个时间表活动话，除了训练、学习外，也就能挤出一点时间陪齐柠她们了，更别指望有其他的业余生活了。
这种时间规律的人，都不配拥有爱情。
“还能再通融通融吗？”莫笙拿着时间表，内心颤抖不已，不由得小声问。
“可以，不过可能要熬夜。”
“到多晚？”
“十一点吧。”
“十一点算熬夜？你对熬夜这项事业有点不尊重啊！”
郁黎川直接盖上笔盖，用笔敲莫笙的头：“你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十一点已经是我的极限时间了。”
“你不懂，我们老年人睡眠时间都短，不能像你们年轻人睡那么久。”
“老年人的睡眠短是早晨起得早，并不是晚上睡得晚。不要试图混淆概念，你就是在消耗自己的身体。”
“道理我都懂……就是吧……”
“你是运动员，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才对，不然你的神经系统会受到影响，还会脱发、心悸，尤其是运动过后会觉得呼吸困难。”
“好好好。”莫笙点头同意了。
莫笙复习的途中，郁黎川做完了题，坐在莫笙身边问她：“有不懂的吗？”
郁黎川突然靠近，让莫笙有一瞬间的紧张。
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很清淡的香味，并非香水，而是清爽的味道，估计是清洗后留下的。
他的动作总是很轻很温柔，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语气柔柔的，让她心口一荡。
她点了点头：“嗯，应该没什么不懂的。”
结果郁黎川突然拿走了重点本，翻了一页后随便靠她一个知识点。
她瞬间卡壳。
他看着她，她看着空气，氛围十分尴尬。
前一秒还暧昧旖旎，后一秒瞬间清醒，变得严肃不容侵犯，还有种威压感。粉红色的泡泡顷刻间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泰山压顶般的压力。
郁黎川又考了她四个知识点，莫笙磕磕巴巴地回答出来了两个，其中一个还算是胡编乱造。
郁黎川继续盯着知识点看，随即用低沉的声音说：“学姐，按理来说考试成绩是你自己的，你的人生也是你自己的，我不该管太多，我只是有点失落……”
“失落什么啊？”
“可能是我总结得不够好，让你看不下去，或者是我对你的关心其实并不是你想要的。你可以告诉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可以改。”
莫笙看到郁黎川居然先自我检讨，一瞬间就愧疚得不行，立即否认：“不是，是我不太专心，你总结得挺好的，前面的科目我就考得特别好。”
“那我给你讲一讲吧。”郁黎川说着，扶着莫笙椅子的扶手，带着莫笙到了自己身边。
转椅的轮子迅速转动，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郁黎川歪着身子靠在扶手上，拿着重点单子对她进行讲解。
郁黎川的讲解都是从最简单易懂的方向出发，目的是让莫笙能够听得懂。
莫笙真的是梦回小学，拿出了学应用题的精神头来学这些知识点，生怕学弟觉得她是一个弱智。
伪装自己不是一个智障简直太难了。她智障多年，岂是一朝一夕就能遮掩得了的？
郁黎川教了一会后，将单子给了莫笙：“你先看，我去给你做晚饭。”
“哦，好……”莫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郁黎川出去后，她拿着重点拍照给齐柠，同时哀嚎：啊啊啊，这哪里是可爱的学弟啊！他比我妈妈还可怕！被他辅导的时候，我紧张得后脚跟都在跟着使劲。呜呜呜，无情！
齐柠：你们居然真的在学习？
所剩余笙：？？？
齐柠：唉，我到底在对你期待些什么呢？
所剩余笙：期待你铁子拿奖学金。
齐柠：有生之年系列。
所剩余笙：你得期待，我暴富了养你。
齐柠：瞬间来劲儿了！好好学习！你可以的！单身不要紧，暴富最重要。
莫笙在郁黎川这里留到了晚上八点，随后郁黎川送莫笙回东高大的寝室。
将莫笙送到楼下后，她回头问：“你是回家里，还是回宿舍？”
“回宿舍，明天来接你，我们继续复习。”
“哦……”
“早点睡觉。”
“好的。”
莫笙走进寝室楼的时候还十分淑女，等郁黎川看不到了，她迈着大步快速跑上楼梯。
郁黎川原本要走的，结果就看到感应灯以诡异的速度亮起，可见里面在走的人速度是有多快。没一会，他就在三楼缓步台窗台位置，看到了莫笙的头顶。
他笑了起来，随后朝着男生寝室离开。
他的笙笙果然很可爱。
莫笙回到寝室，进去就开始干嚎：“我简直是经历了地狱模式。”
白小婷在下铺抄笔记呢，头都不抬地回答：“如果有学弟陪着我复习，书我都能啃二斤。”
齐柠盘着腿在床上拜考神，跟着说道：“我能啃四斤。”
莫笙叹气：“你看看你们，和学弟一起学习也只肯吃书，也不肯看书，还说我呢！”
莫笙拿着重点发给了白小婷和齐柠，随后爬上了上铺，自己拿着一份看，一边看一边脑袋疼。
看了不到十分钟她就放下了，绝望地拿起手机嘟囔：“我觉得我今天用脑过度，应该休息一下。”
齐柠同步拿起手机：“求生还是联盟？”
“我都行。”
白小婷气得站起身来，踩着椅子拍桌子：“你们什么意思？！啊？！都玩游戏，让我一个人学习是不是？”
莫笙懒洋洋地回答：“邀请你。”
白小婷瞬间又坐下了：“我马上登陆。”
莫笙玩游戏玩到了十一点，还打得挺顺手的，结果看到手机提示灯亮了。
她在间隙退出游戏看了一眼消息，是郁黎川发来的。
C：别玩太晚了，我睡觉了，晚安。
莫笙看着手机屏幕，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生怕郁黎川在她床铺安摄像头监视她呢。
随后她打字：晚安。
C：所以，真的在玩游戏？
如果没玩，肯定会跟他说明的，并且吐槽自己学习有多累。
莫笙这么平静地说晚安，一准被说中了。
她抹了一把脸，打字：你早点睡吧。
C：一起。
莫笙瞬间就想歪了，好啊好啊，一起睡！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猥琐的笑，随后正经地打字：我去洗漱，洗漱完就睡了，晚安。
C：那我等你，洗漱完跟我说。
莫笙瞬间将手机扔了，对齐柠她们说：“我不玩了，洗漱去了，一会睡觉。”
另外两个人看着莫笙像大黑耗子一样冲出寝室，都有点纳闷，不过还是规规矩矩地拿起题继续看。
等莫笙洗漱完毕，回到床铺上，给郁黎川发消息：好了，我洗漱完了，睡觉了，晚安。
C：嗯，乖，晚安。
莫笙看着手机，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种淫|荡的笑声齐柠都听不下去了，干咳了两声提醒。
莫笙没忍住，对齐柠说：“啊――学弟真的是太暖了。”
齐柠数落道：“对，地狱里脱颖而出的学弟。”
白小婷跟着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学弟让人家家学习，好讨厌哦。哼哼，我要做他女朋友报复他，还有比这更残酷的惩罚吗？”
莫笙努力正经起来：“好了，我睡觉了，晚安。”
莫笙闭上眼睛，在室友“吁”声中入睡。
*
经过郁黎川的辅导，莫笙的考试非常顺利。
她之前的考试可以总结为有惊无险，这一次的考试则可以总结为轻而易举。
说真的，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期末突击学习，还能考得如此轻松的。
考得不错，莫笙就有点飘飘然了，就觉得天晴了雨停了，她又行了。说不定她的四级也能过了。
为了感谢郁黎川帮自己划重点加补习，以及预约郁黎川之后的四级辅导，莫笙在元旦那天扛着一堆工具和材料就去了郁黎川的家。
郁黎川前一天在这里住的，打开门看到莫笙拿着一堆东西过来还有点诧异，于是问：“学姐，你这是……做什么？”
“你帮了我忙，之后还要帮我补习英语，我总觉得不能欠人情，我打算亲自改造你的露台，改成空中花园。”
莫笙说完，扛着东西就走了进去。
郁黎川想帮莫笙搬，结果发现自己过去反而碍事，还差点被材料刮到。
莫笙买了很多材料，木板还有竹竿，其中比较奇特的是树杈一样的东西。
郁黎川站在一边看着莫笙量尺后，开始裁切木板，将一面墙布置成了木板。阳台扶手下则是高低不齐的竹竿作为装饰。
莫笙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情，做得娴熟，完全不需要别人插手。
莫笙一边做，一边说：“你别小看这面墙的木板，木板的空隙可以挂一些小花盆，一会我会在这里做两排木栏子，里面可以放一排多肉。这个树杈可以做成灯，也可以让藤蔓在这里爬，然后垂下来。做完大致是这个效果……”
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郁黎川看手机里的图，同时介绍：“这是我家阳台，这里就是我改造的，厉害吧？”
郁黎川拿来手机看了看，感叹道：“好漂亮。”
这里就是莫笙生活的地方？看起来很温馨。
莫笙忙碌的间隙说道：“我爸喜欢做这些工作，我也就跟他学了一部分。”
“那叔叔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莫笙笑了笑没再说下去，其实她对自己亲生父亲的记忆很模糊，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却记得父亲喜欢带着她一起做手工。小时候，她经常围着父亲转，两个人一起做的花架家里用到如今都没有换掉。
在莫笙忙碌的时候，郁黎川一会送来一杯水，一会送来水果，还在一边给她念知识点听。
莫笙倒也没觉得累。
等莫笙做得差不多了，两个人一起捧着水杯看着露台，莫笙帮着规划：“可以买藤椅的沙发，前面放一个小茶几，累了就来这里晒阳光。这边放几盆大的绿植，我知道什么不金贵好养活，等开学了我带你去买。”
“好。”
“行，我要先回去了，等寒假过后我再继续帮你弄。”
在莫笙要出门的时候，郁黎川拎出来了一个袋子给了莫笙：“喏，新年礼物。”莫笙大致看了看后，问：“什么？按摩仪？”
“嗯，运动员定制款。”
“我……我没准备。”
“你不是帮我改造露台了吗？那几盆花你先欠着。”
莫笙听完就笑了，也没客气收下了，说道：“嘿嘿，行，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往学校走的路上，郁黎川问起了他比较关注的问题：“你回家的票买了吗？”
“我家距离这里近，不用买票，我和唐一起回去，坐他的车也就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郁黎川听到这句话后，原本温柔的样子就消失了一些，随后问：“和他一起？”
“对啊。”
“坐高铁或者飞机不方便吗？”
“也不是，就是顺路，回去时还有其他人一起，我们四个同一个地方的。”
“这样啊……”
莫笙一抬头，看到郁黎川头顶绿色的心电图，默默地叹气，随后解释：“我也不可能一个异性朋友都没有啊，而且，我的兄弟真的特别多，你以后说不定会认识很多。”
郁黎川确实爱吃醋，但是他吃醋的对象都是明显对莫笙有好感的人，其他人的醋就不会胡乱吃了。
当然，偶尔也会羡慕其他人可以和莫笙很亲近。
他和莫笙认识这么久了，两个人之间依旧客客气气的，完全没有熟悉起来似的。
可能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很难亲近吧。
莫笙解释完，郁黎川点了点头：“那你回家的时候我去送你。”
“你哪天回上海？”
“16号。”
莫笙笑了：“你送不了我了，我25号才走，竞技体育专业的苦你不懂。”
“这样啊，那你路上小心，周末我去接你，我们继续复习。”
“好。”
*
郁黎川回上海的那天，莫笙在省队里训练，完全没有办法去送郁黎川。
郁黎川和云折竹一起回去，两个人也不算寂寞，然而还是有种难以言说的寂寞感。就是莫名的，在异地多了一份牵挂，她在这里，心也被勾住了一部分。
他在起飞前给莫笙发了消息，落地后关闭飞行模式后发现没有收到回复，依旧给莫笙发了消息报平安。
莫笙在临回家的那天才拿到了手机，回到东高大寝室里后一边充电一边开机，看到郁黎川的消息已经是几天前发来的了，快速回复：我出关了！
C：要回家了吗？
莫笙：下午回去，我东西还没收拾呢。
C：嗯嗯，可以视频吗？
莫笙拢了拢头发后发过去视频邀请，郁黎川很快就接通了，莫笙一瞬间就被屏幕晃得睁不开眼睛了。
郁黎川在屏幕那边看着莫笙，问道：“怎么没什么精神？”
“我只是看着屏幕睁不开眼睛。”莫笙真的没办法说是因为他在发光。
“哦，太久没看手机的问题吗？”
“可能是吧……”
“你把手机放在一边就可以了，我看着你整理。”此时的郁黎川能看到莫笙，就觉得很满足了，看着她整理行李都是幸福的。
莫笙找了一会，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同时拿出行李箱整理东西。
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进来，进来后敲了敲门，看到寝室里就莫笙一个人后直接走了进来，问道：“你东西多不多？”
莫笙回头，就看到唐居然进女寝来了。
他们学校的女生寝室是允许男生进入的，不过一般情况下男生也不好意思进来。
现在大部分学生已经放假了，唐进来都不用做登记了，索性直接进来了。
“不算多，我回去也没几天，初八就得回来了。”
唐知道哪个箱子是莫笙的，打开她的柜门，似乎要帮她整理东西，结果柜子里一堆东西滚落，唐狼狈地接住，随即感叹：“你的房间永远这么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