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上百人的围攻,骆寒坦然无惧。在他怒吼之际,元窍之中,一点虚红已经脱离出来,悬在骆寒头顶,犹如太阳一般冉冉升起。
“妖魔,他一定是妖魔!”村民中有人惊呼,害怕至极,惊恐出声。
骆狼带头的一干元修脸色凝重,还未开战,便已经心生逃跑之心。
“那股力量,怎么会那般强大,这小子出去没到一月,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机缘!”
一个虚影,渐渐成型,立在骆寒头顶,逐渐化作一个老人模样,正是木望柴。
远在天边,由于丢失了三滴本命血正在恢复打坐的木望柴本尊,心生感应,那是他身上流落出去的血液,他能感受到骆家湾村中发生的一切。
“你,还不动手?”骆寒出声提醒,自言自语,“杀了他们,此滴本命血的能量不会消耗完,你若有心,还可以收回一部分!这样的买卖,你犹豫什么!”
“可以!”
突然,那虚幻的老人开始疯狂蠕动,身形瞬间膨胀,一只有平常木楼大小的血红狐狸,从天而将,落入人群当中。
“这样的蝼蚁!”血狐虚影,发出人声,眼中不屑,然后,开始了它的屠杀之举。
“跑,大家快跑,他是妖魔,他一定妖魔!”
“骆寒,你不得好死,与妖魔为伍,天地不容!”
“当年,为什么不把这个孽障杀了,悔啊!”
……
人群开始骚乱,即便身为元修的骆狼,骆一石,骆元真等人,也开始逃窜,他们有元力在身,速度比之平常村民快上许多,很快就到了人群之后。
血狐出手,妖法恐怖,有人腿脚不行逃离太慢,直接被化作一滩血泥。
骆雨今年十二,七岁之时,父亲早年入山中打猎,再不归来。母亲整天以泪洗面,两年后,改嫁到了李村。继父名叫李柱,是个老实本分的猎人。骆雨跟随母亲过继过去,李柱很是欢喜,把骆雨当做亲生骨肉一般疼爱,时间过去,终于听到了骆雨的那一声爹。李柱眼中泪光徘徊,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虽说这年头穷人命贱,骆雨觉得心头很暖,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父亲,一个呵护自己的母亲,她觉得足了!
然而命运这事难说,前些日,李村大举进攻骆家湾,骆雨身为女子,自然不加入这种村落战争,提前没有消息。然而半个月过去,骆雨始终不见父亲的身影。她去追问母亲,只有母亲的黯然神伤。她去追问他人,无人理会这个外村之人。
时至昨日,她和母亲突然被李村村长下令,逐出李村。迫于生计的两母女,只能又流离辗转回了骆家湾,骆雨身体当中流着骆姓血脉,倒无人对这可怜的母子冷嘲热讽。
对于骆家湾村民,不知为何,骆雨心里生出一股怨气。她们回到老房子,继续住下。
然而就在先前,骆雨摘了新鲜的果子,用篮子惊心盛装,正打算去看望那个和蔼慈祥的村长爷爷和那个冷漠不说话的哥哥时,有人敲门,让她们母子拿起锄头铁铲快跟随大家一起去演武场,那个杀害村长的魔头回来了。
骆雨心里顿时涌现出泪水,不停的呢喃:“村长爷爷,他也死了吗?”一个少女有这么精彩悲怆的经历,让她不再哭得死去活来,反而更加惹人怜悯。
“雨儿,你记住,经后无论如何,你也要好好活……下……去!”身前,母亲的渺小的身子死死抵挡住那妖魔的身影!突然骆雨只觉得握着的那只母亲的手,不知何来缘由的开始变小,干枯。
“不,娘,你也要离开雨儿了吗?”骆雨眼泪打转,已经学会了坚强,还是要哭泣。她看着母亲迅速的苍老,干瘪,整个人苍白没有丝毫的气血。最后,死亡。
经历了这些,她犹如已经忘却了生死一般,目光,死死盯着那台子上的骆寒,杀意,冰冷!
“骆寒哥哥,你杀了这么多人,心里不怕吗?”最后,在血狐的目光当中,她昏迷过去,依旧念念不忘,那个魔头的身影,“我也要杀你呢!”
屠杀还在进行,血狐妖影,但凡被它身上的红色粉末沾在身上,村民便会迅速化作一滩血水。但凡被它口中的血唾沫喷到,村民就会迅速苍老,干枯,血气荡然全无。
骆寒冷眼旁观着众人的死亡,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就这么一个个倒下!奴儿躲在一边,看着这一场屠杀,身为妖魔,它并不会怜悯人类。
许久之后,叫声逐渐停止,唯有几人还在苦苦挣扎。骆寒特意吩咐过,不能将骆狼等人直接杀了,元修的生魂,对于修炼阴魂诀的骆寒而言,有一些作用。
“过来!”骆寒一声怒喝,骆狼几人自知下地无门,全部到达骆寒面前,受于血狐的压迫,他们跪在地上。
“骆寒,你个魔鬼,你知道你今天杀了多少人吗?”骆狼身为大猎头,自然有一番骨气在,即便已经战战兢兢,依旧大骂出声。
“侄子,别杀我,别杀我……我是你一石叔叔啊!”骆一石不停的磕头,他修炼力量之道,身体本就比旁人壮实,很快,这木头搭建的台子,就开始摇晃起来。
“骆寒,回头吧!你已经犯了罪过了,两潭镇镇守陈大人我认识,我去替你说说好话,他一定既往不咎!”骆元真昧着笑脸,跪着前进了几步。
骆寒没有搭理他们,而是询问血狐:“没有遗留了吧?”
“年纪太小者,我不会杀!冤冤相报,业力焚身!”血狐张开大嘴,吐出十几个孩童,他们中最大的,也不过六七岁。
“我来!”骆寒走出,黑暗魂力涌现,那十几个正哭闹不止的孩子,瞬间被骆寒束缚住。随后,骆寒走到一个孩子身前。
“你叫什么?说了,我可以不杀你!”骆寒眯着眼睛,笑容灿烂。
“真的吗?我,我叫骆中,是……”
“咔!”骆寒一掌拍在对方头上,头骨碎裂,一个淡白的影子,被骆寒直接收入元窍当中,那是这孩子的灵魂。
骆寒依次从服,在一个个孩子的恐慌当中,将他们的灵魂从身体中抽离,化作能量,吸收到元窍当中。
等做完这一切,骆寒回过头来,望着骆狼几人,直看得对方头皮发麻,骆一石外强内虚,依旧湿了裤子,他被吓破了胆子,屎尿同出,不停求饶。
“骆狼,你知道吗?”骆寒犹如一个恶魔,随手舔去手中的血迹,杀了十七个孩子,仿佛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此刻对着这个骆家湾第一战力的猎头,平静开口,“原本,我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是你们的日夜祈祷,让我铭感在心,不得不回来。”
“只是,我回来,这几百年的骆家湾,就这么没了,你心有悔悟吗?”
骆寒咬牙切齿,死死盯着骆寒,这魔头连幼子都不放过,自知死路一条,自嘲道:“悔,当然是悔,只后悔当年没有在你年幼之时就看出你这魔头之心,将你一掌灭了。”
骆寒摇了摇头,对于这骆家湾,他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意。杀了骆山林,只因为骆寒那时候没有底牌,一个区区聚元二层的小修士,如果被骆山林揭露骆寒杀人修炼修炼的消息,骆寒必定要逢大难,魔道修士,人人得而诛之,骆寒这样的小修士,乃是正名声的好垫脚石。杀骆山林,这是无奈之举,即便骆寒知道如果自己离去骆山林不会去说,但把柄这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为好。
而如今,骆寒身怀木望柴那元婴妖魔的本命血这样的护身符,行事自然就不会犹如先前一般处处逃避。力量,无论是他人的或者自己的,对于骆寒而言,只要能掌握利用,就不会觉得脸上无光,他可没有什么正人君子之心。
“算了,人死如灯灭!骆家湾,就此除名!”骆寒在杀掉骆狼之前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骆狼顿时懊悔不已,心中明白,原来这魔头并非是因为他们的追杀才再次回来报复。
“我,做错了吗?”骆狼反复在内心询问。对于囚禁杨凤蓝一事,他看在眼中,却没去阻拦。他如果出面阻拦,骆一石必定不会听从他人之言做出这样的事,“他,真是因为杨凤蓝才回来的吗?或者,这是他早已经布置好的局?”骆狼不停的猜测,还没等他想好结果,就已经如同那十七个幼童一样,倒地睡去,再也醒不过来。
骆一石,骆元真,还有他们身后的几位元修,无论他们求饶还是恐吓,都逃不过这样的结局。
“你还是快些逃命去吧,已经有元师朝着这边过来!”血狐虚影突然出声,提醒骆寒,“我不会再帮你抵挡,你只有重新开启一滴,我,就要散去了!”
骆寒点头,一个元婴妖魔的本命血,本就最多只能化形坚持一刻钟。
“女儿,过来!”血狐虚影在消散之前,忽然朝着那边的奴儿呼唤。这个时候的它,柔情慈祥,先前凶恶的模样荡然无存。
奴儿走近,欢喜的叫了一声爹爹。血狐抬手,一枚拳头大小的血珠子出现:“一村三百五十八人的精血之气全在这里,你好生炼化,应该能突破一阶屏障,本命血力,至于魅惑一道,需要你自己去感悟!”
奴儿欢喜,直接开始吸收。
骆寒没有理会这两父女,来到不远的住宅区,骆寒干脆一把燎原大火,将这骆家湾化作飞灰。
临走之时,血狐已经消散,骆寒直接抓起奴儿,飞奔离开这是非之地,他已经隐隐约约感受到数股元力波动正往这边赶来!对于前世的直觉,骆寒绝对不会怀疑有假,刚刚血狐虚影也提醒过。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因为骆山林,我们追杀骆寒。因为杨凤蓝,骆寒回来屠村。骆家湾的恩恩怨怨,似乎就在骆寒的铁血残忍之下,烟消云散!
……
骆家湾地下,一头野猪般大小的老鼠正睁开眼睛,注视着地上的一举一动:“前些天就觉着那红色的小家伙眼熟,没想到真会是我那宝贝侄女。木望柴,你个老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连女儿都交给这小子!”地鼠身为妖魔,自然看得出来,刚刚那血狐虚影,便是木望柴的本命血。
“若是这样,那可就不能怪我了。五十童男,我要了。这阴魂诀,却还只能由你自己去取了,哈哈哈!”
在骆寒离去之后,地鼠消失在地下。
……
一处陌生的地方,骆雨睁开眼睛,映入她眼中的,是一片红色,犹如人间仙境一般。
“随我过来!”一个白脸青年,态度恶劣,出声将骆雨惊醒。
“孩子,我先前看你并不怕死,心有无穷仇恨,对吗?”
骆雨跟随那青年,来到一个山洞当中,山洞古朴,一个老者,盘膝而坐。
“我要杀一个人!”骆雨的眼中,再没有一丝感情,声音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生硬。
“好!”老者拍手,笑了起来,神圣非凡,“我赐你法门,你修炼,十年之后,去杀了那个该杀之人!但你记住,我,并不是你师傅!什么都不是!”
骆雨点头,转身离去,连一声感激都没。她,要再看一看这满山红叶,这漫天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