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州城主城的庭院内,热闹非凡,织田信长正又一次做着他那尾张大傻瓜的举动:置好的相扑擂台,准备站着上面的,不是赤身的彪然大汉,而是一个个身着艳丽和服、娇小可人的女孩子,真可谓史无前例。
前田利家和池田恒兴知道主公的当务之急,是为“打入冷宫”的浓夫人寻找贴身婢女,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来选拔。
女孩子们大多是抱着好奇和好玩的心态,随便在台上转两转,扭打一下,便嬉笑着离场了。只有两人例外,她们真真正正地挽起了和服,将对手摔得鼻青脸肿,痛哭流涕地求饶。最终,这两个女孩子站在了对方的面前。
信长不由得打量起她们来:稍大一点的女孩,虽然不及妹妹阿市,可也生得十分可爱,甜甜的笑脸开朗而不做作,将来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稍小一点的女孩,明显不如对手漂亮,可却很清纯,眉宇间还流露出端庄的气质。
“你们,都叫什么?”信长大声问道。
“奴婢是已故武士前田利昌的女儿阿松。”稍大一点的女孩答道。
“奴婢是足轻番头浅野长胜之女宁宁”稍小一点的女孩刻意抬高声音,不愿输给对方。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犬千代!这是你的妹妹和未婚妻之间的对决啊!”信长重重地拍了拍利家,恒兴也在一旁不停地起哄。
“啊?啊!是啊是啊。”利家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
两个女孩子点头致意之后,便摆开架势,阿松不断地向前冲击,虽然将宁宁的和服袖子撕得粉碎,但却在宁宁轻巧的躲闪下,一直没能抓得着她那娇小的身躯。
“阿松,左边,右边,快上啊!上啊!”看着妹妹久攻不下,利家站了起来,不停指挥着,比周围的任何人都要兴奋,都要着急。
“呜~”看着手舞足蹈的利家,宁宁一肚子窝火,嘟起小嘴,不再躲闪,向阿松袭去。
这正中阿松下怀,她不费功夫便挡开了宁宁的攻击,还顺手将宁宁拦腰抱起。
“好啊!阿松!”利家大喊道。
“可恶!还没有结束呢!”宁宁在被摔出的一刹那,向阿松的胸口猛踢了好几脚,结果两人双双倒地。
“阿松!”利家不顾一切地冲上擂台,将妹妹紧紧抱入怀中。
“啊!利家哥哥,不要抱这么紧嘛,我没事了。”阿松红着脸挣脱了利家的双臂,跑过去,扶起了宁宁。
“你真不错!”宁宁感叹道。
“你也不赖嘛!”阿松突然再次抱住了宁宁,不过这次却十分温柔,还不停脸对脸衬着宁宁。
“我在家中是最小的,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想,要是有你这样的一个妹妹该多好啊!”
“这可不行,你没比我大多少,叫姐姐不太好意思,不如就叫小姐姐吧!”
“啊?不要,加个小多别扭,就叫姐姐,叫姐姐吧?”
“嘻嘻,不要,不要,小姐姐就是小姐姐!”两个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女孩子如今已是亲密无间。
看着嬉戏的阿松和宁宁,信长将手中的扇子一拍:“决定了!你们两个就一起来吧!”
与主城内的热闹不同,由于今川义元大军就要逼近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尾张,才繁华起来的清州集市顿时一片冷清。到处都是紧闭的商铺,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无不露出恐惧而惊慌失措的眼神,家家户户的门口甚至都摆上了一杆长枪。看到此情此景,丹羽长秀陷入了无比的失落与惆怅。
“吁~”一声马叫将长秀的感伤打断,只见木下秀吉正牵着一群狂奔过后的战马迎面走来。尽管还不足一月,秀吉就把马儿喂得膘肥体壮,毛色无论何时看来都光艳得刺痛着人的眼睛。
“猴子,过来。”长秀招了招手。
“有什么吩咐,丹羽大人?”秀吉弯着腰,恭敬地跑到长秀面前。
“主公有令,现在人手不足,你快去找人采购粮食、柴火、油水还有酱汤,有多少就买多少,等会去我府上领钱。”
“可是丹羽大人,我上哪去找人呢?”
“笨蛋!”长秀用拳头狠狠敲了一下秀吉的脑门,“平时那些和你一起赌博喝酒的小混混,都是吃白饭的吗?”
“那怎么买啊?周围的商铺都……”秀吉摸了摸脑门,委屈道。
“蠢货!”秀吉的脑门又挨了一下,“尾张没有就去美浓、近江、三河、骏府,总会卖得到的!”
“可那这些马该由谁照顾呢?”
“笨蛋!是人重要还是马重要!就只给你三天时间,别在这磨蹭!”秀吉脑门上又多了个大包。
“这是不是说,今川军到来时,主人想一直躲在城里啊?”
“混蛋!”
秀吉吓得赶紧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什么躲?主公是什么人?是尾张大名!是武士!他怎么会让今川义元给吓得躲起来呢?这叫固守城池!是主公的谋略!你知道了吗?懂不懂啊,你!”拳头又一次在秀吉的脑门上重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