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的青松,秀竹郁郁,芳草青青,古老的道观若隐若现。
山静人静,心如止水。只有高楼上传来阵阵钟声。
一道沉闷的声音传来,那是门环敲击的声音。
此一处观宇建在山深之处,万木之间,一派幽静、肃穆的气氛。因为建的偏离凡世,鲜有游人来往。
一个小道童垫着脚,取下门闩,吃力的拉开了笨重的大门。
“师叔!”
凌君轻车熟路的向后山而去,空旷的崖一边对着山谷,悬崖上一棵老松,有一块石板,老道长和老和尚正在下棋。
连绵不绝青山前,薄雾绵绵云雾绕着青山转,整个峡谷都在扑朔迷离中。仿若再美轮美奂的山水画卷,也不及此半分。
“嗣尘来了!”
“观主师兄!了虚法师!”凌君抱拳行了个礼。
出家的道观离她工作的地方些许远了,双休假是回不去的。然,为便于修行,师父手书一封让她交个这个观的观主。
山脚下有古钟寺,寺小人稀。了虚大师是得道高僧,佛法深厚,慈悲众生,年少时出家在古钟寺,同观主是多年至交。
了虚大师看着凌君,那双浑浊的眼中仿佛暗涌着万千佛法。
他微微含笑:“阿弥陀佛!”
凌君上前入座,看了一眼那盘龙虎之势的残棋,也不作打扰。
观棋不语真君子,下棋不悔大丈夫。
“嗣尘小友资质是很好的,可惜啊!不是我佛门弟子。可惜啊!老衲没你这般资质的徒儿!”
凌君笑了笑,“了虚法师过誉了,晚辈不过半桶水的本事!晚辈见慧光小师傅佛法修得极好!”
记得第一次过来时,了虚一眼就看中了她,说难得遇见慧根极佳的苗子,便想拐她遁入空门。
似乎听得了了虚法师的一席话,观主师兄就直接不给情面的下了逐客令。
说:这个可不是我的徒弟,这是三清观云崖道人的得意弟子。
三清观云崖道这人一直是个迷,无人知晓其人来自何处,年纪不大,可在玄门之中辈分极高。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吃这一碗的,别人修行数十年才开始问道,云崖子修行十年便悟出自己的大道。
云崖子长年避隐三清观沧海宫,十余年不出山门,结果一出山门就收了个女娃娃。叫人好奇,也不知道这个女娃娃到底如何进了云崖子的眼。毕竟这个是第一次云崖子开山收徒,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再收弟子。
“不过,老衲观你面相,近日可是红鸾星动?”
观主一愣。
嗣尘拜了师,却没有避世隐退,原因他们是大概知道的,一是嗣尘年纪还小,于世间磨练不足,心性尚不够稳定;二是与嗣尘修炼的功法有关,大道功成之时也是回归山门之时。
“红鸾星……”观主抚着长须一阵感叹!这个小丫头!难走哦!
红鸾星、命里劫!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师父,有一队剧组说要租地。”只是此番来的不少,难免人多口杂,吵吵嚷嚷的实在不妥。便想婉拒了,可谁知他们居然闹事。
阳春三月,正是万物复苏,呈现生机勃勃之时。以往也有不少人会到这上山来,不过知道这里有道众静修后,大多都避开了。
其实早在几年前,观内就划分了四院,为了给客人腾地方,也为了他们修行不被打扰,道众都搬到了最偏僻的北院居住。
观内的客房、厨房、场地……都是对外开放的,能来到这个地方都是有缘人,可也得守本观的规矩不是。
就像客人到主人家做客一样的道理!
“观主,他们不仅不听师兄劝告,擅闯山门也就罢了,还怂恿一女子砸了祖师爷的神像!”
“师祖,道观可是清修的地方,那容他们放肆!”
凌君看着观主离去的身影,她今天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呢?要不要就这么回去?
“嗣尘小友也不妨去看看?”
凌君放下茶杯,抚了抚衣袖,起身伸手虚引,“了虚法师请!”
凌君跟着了虚过去时,只见工作人员和观主还在争辩什么,大概离得有些远,她也没听清楚。
其实她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也没上前凑热闹。
那掐着流珠的手不由一顿,因为她看到了祠堂里凌乱的供奉台,和撒了一地的香灰。
万千神佛是否真得存在,或许在科技的时代没有多少人信得!可有人也曾说过,‘神明啊!可以不信,却不能不敬。’
善恶极时终有报,不知道有多少是命中注定呢!
“阿弥陀佛!”了缘大师看见了,微微合上眼眸。
凌君低敛着眸,也没刻意去打听什么。只是隐约听到那光头的男子同观主说了几句好话,也表明了自己的不对之处,承诺重铸神像,再三保证不会闹事。
“师兄!”看到观主走出来,凌君拱了拱手。
“无事了!回去继续下棋,继续下棋!”
转身离开的凌君突然转过了头,一双黑眸澄澈干净,透着悟得道法的通透。
她看向那处,满是青痕的泥墙前,体态曲折的槐树伸出几分绿意。
据说那棵老树自见观以来都长在此处,想来也有四百余岁了。
“怎么了?”随着凌君的目光,观主也瞧了过去,也没有瞧出什么不妥。
“无碍!”凌君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似乎又不太像有恶意的样子。
“师兄请!了虚法师请!”
清风徐来,只见衣袂一角从槐树后面露了出来,他侧身而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
烟雾屡屡上升,许许多多的问号,需要男人的斟酌、判断。
苏大经纪人拿着一手册走来,一身运动装,梳着马尾,干净又利落。
脸色似乎不太好的样子,看着槐树后的人掐烟,脸色就更难看了,“白苏晏,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艺人的身体绝对不可以不珍惜。艺人的形象绝对不可以不重视。
“白苏晏!”
白苏晏低着头,那本是一双温柔的眼睛,此刻暗藏着波涛汹涌,如夜空般深邃、神秘。
他看了眼苏辞,想了想,随即掐了烟,其实他答应过那个人会把烟戒了的。现在一般不抽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心烦意乱的时候喜欢就这么掐着。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烦心事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