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一拿书桌上的书,立刻有张画从书页中掉落下来,是那张凤舞天的画像,清远画的。
陈素只瞧了一眼,便笑起来:“我大师哥果然是用心了,就连画人都要亲自动手做示范!”她说着砸吧着嘴,瞧着画上的人,“何舞天,我觉得他这张画画得比你本人还要好看!”
凤舞天的脸微微一红,回道:“那是清远为了教我画画的精髓,随便以我取的景。”
陈素的八卦模式再度被启动,又开说起来:“说起我大师哥,也是个传奇人物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样不精。史籍典故,天文地理无一样不晓。他和二师兄,一个文一个武,绝对可以匡扶江山社稷!”
陈素说到最后自己也自豪起来,把腰板挺得直直的。
凤舞天却是脸色郑重地摇头说:“表姐,这种话日后千万别说出口。这江山社稷现在都是皇上的,日后是太子殿下的,他们怎么匡扶?是否合适匡扶?”
陈素闻言脸色也是一凛,面露尴尬神色:“怪我,是我不注意,口无遮拦了!”
“表姐,我这里是肯定没事的,表姐日后若是需要个聊天的陪伴,完全可以来找我。”
陈素闻言,伸手揽过她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那就好,我们日后做个好姐妹!”
傍晚的时候,陈素被大夫人的丫鬟过来唤了回去,凤舞天便和凤待君在房中用晚膳,将今日进宫所见细细地说给凤待君听。
凤待君对那些皇宫的东西没啥兴趣,只听到皇后娘娘让她绣屏风这里,眼睛瞪圆了。“半年时间,那么大的屏风,你需要不眠不休绣多久才能成功啊!”
凤舞天郑重点头:“没错。所以我要想办法让凤吟绣这个东西量产。”
“量产……”凤待君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词,一时竟呆呆的说不出话来了。
凤舞天点点头:“没错,量产!我要找人帮我一起绣!”
凤待君呆呆的:“我倒是可以帮你绣,只是光凭我们两人,估计也快不了多少。而且我这身子——”
凤舞天摇头:“不!娘亲,不用你帮忙,你只管好好养着身子,回头给爹爹生个大胖小子就好。”
凤待君又发愁了:“我不帮你,那你怎么弄?半年啊,一个大屏风,这是要不眠不休吗?”
“不用,我找人绣就好。”
“可是,凤吟绣这种绣法繁复不好学,到哪里能找到合适的人呢?”
凤舞天歪着头眼珠子转了转:“上次何向云给爹爹绣的那个所谓的凤吟绣,是不是去哪个地方学的?叫什么坊来着……”
“落凤坊!”凤待君这个倒是记得清楚。
凤舞天打个响指:“没错,就是落凤坊。我去落凤坊,找人帮我绣屏风。”
“可是,看何向云绣的那个,哪里的人也未必是正宗的,只怕是只知道个皮毛而已。”
凤舞天不以为意地笑:“就算只知道个皮毛也没事,我有办法让她们帮我绣!”
第二天,凤舞天起个早早,稍微打扮一下,就带着芍药悄悄从后门出了相国府。
不知道落凤坊在哪里,只好一路走一路打听,幸好,落凤坊似乎还有些名气,没多久就找到了。
那个落凤坊,招牌还是非常霸气的,走进一看,里面果然也是富丽堂皇的。而让凤舞天惊奇的是,大堂的墙上挂着几幅绣画,还竟然都是凤吟绣。虽然和她的凤吟绣比起来,稍微差一点,但是看水平,也是练了几年的。
凤舞天一下子对这家落凤坊有了兴趣,指着墙上的绣画问接待她们的绣娘:“这些画都是谁绣的?”
绣娘恭敬回道:“都是我们家坊主绣的。”
“哦?”凤舞天挑起眉头,“听说这凤吟绣是陈凤国皇族祖传的刺绣,你们坊主能绣这么好的画,难道跟陈凤国皇族之人有什么联系?”
绣娘闻言低头道:“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坊主比较神秘,鲜少能看见她,更不要说知道她的隐秘之事了。”
凤舞天听了,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便也不追问了。
沉吟了一会,她对绣娘说:“现如今我有个大买卖,不知道你们这里谁能做主?”
绣娘一听大买卖,眼睛顿时亮了,问:“不知道客官所谓的大买卖是什么呢?”
“我要绣一个凤吟绣的屏风,是送进宫里去的。价格方面自然是好说,但是你们能保证绣出来的屏风的质量么?若是质量不行,到时候宫里怪罪下来,只怕是要担责任的。所以我问你们,这里谁能做主。”凤舞天故意夸大其词,吓唬绣娘。
听绣娘说坊主的事情,她就已经很有兴趣了,打定主意非见见不可。当然,绣娘也许没说假话,所以就要用重大的事情把那个坊主给激出来。
果然,绣娘一听“送进宫”脸色就不同了,听凤舞天说完这些话,思索了一下说:“小姐,这件事非同小可,我需要跟我们掌柜的说一声,看看能不能接您这单生意。”
凤舞天一挥手:“当然可以。价格上面一切好说,只要你们开出的价格不是特别不合理,我就能接受。你去报告你们的掌柜吧,我在这里等着信儿。”
绣娘匆匆进去,不一会带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女人慈眉善目的,说起话来也是八面玲珑:“原来是个贵宾呀!来来来,请到后面的雅间稍坐,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情。”
凤舞天微微一笑,跟着掌柜的去了后头,彼此坐定之后,凤舞天问:“我的屏风是送进宫的,凤吟绣技术不行的绣娘,我可是不要的!你们这里有几个绣凤吟绣不错的绣娘?”
掌柜笑答:“倒是有几个,客官可要看看?”
凤舞天点头:“可以,让他们过来,拿着自己曾经绣过的作品。”
掌柜微笑不动,凤舞天自然知道她是为什么,转头朝着芍药一使眼色。芍药立刻上前,将几个银锭子往桌子上一拍。
掌柜看见银锭,果然神色变了。立刻起身对凤舞天说:“小姐稍等,我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