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星和俞亦浔两人在房间里待了一个月才出来,花谦担心两个人的身体状况,因此每天都会进到房间里去细细查看一番,结果却发现即便是不吃不喝一个月,伏星和俞亦浔也依旧十分健康,别说是衰弱了,两个人连脸色都没变上一变,这叫花谦十分心惊。
终于,在伏星和俞亦浔入定的第三十三天,两个人齐齐睁开了双眼。两人本就是相对而坐,这一睁眼,最先看到的就是对方。
伏星扬了扬嘴角,温声道:“这次还真是走运了。”
俞亦浔的眼神晶亮,眼中也是笑意不止。
他们的确是走运了,那日从水云宗回来之后,他们两个本都只是想领悟一下剑法的精髓,没想到领悟剑法时心境也有所突破,心境带着修为上涨又牵引了灵脉之力,加上伏星和俞亦浔的双修本就能让彼此的修为互相牵引,此消彼长地循环下来,真气生生不息,竟一跃结成元婴,若不是俞亦浔强行断了那自动运转的双修心法,怕是还要继续晋升。
这样轻而易举的突破是幸事却不一定是好事,他们不能太贪心。
伏星自然也抱有同样的想法,因此睁开眼之后除了感叹一下两个人幸运,再就没有说一个字,只笑盈盈地看着俞亦浔。
看着伏星这难得一见的单纯模样,俞亦浔心中一动,倾身爬了过去。
见俞亦浔靠近,伏星一愣,下意识地向后躲去。
伸手撑住伏星的背,俞亦浔微微一用力就将伏星给拉了回来:“躲什么?”
气息纠缠,伏星红着脸撇开头。
看着伏星红着脸的样子,俞亦浔心情大好:“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习惯?嗯?”
师兄似乎完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每次气氛变得暧/昧时,只要他一靠近,师兄必然脸红。
嗔瞪俞亦浔一眼,伏星梗着脖子逞强道:“我若习惯了,你还有逗我的乐趣可言?”
别以为他不知道,亦浔这小子只要抓到机会就故意逗他,为的就是要看他这脸红慌张的模样。他也是不争气,每次都叫亦浔得逞。
被说中,俞亦浔低笑两声:“你明知道,怎么还总是让我得逞?”
伏星又瞪了俞亦浔一眼。
若能控制,他也不想总是看亦浔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关键就是他控制不了。
“咳咳!”花谦倚在门口,十分不满地瞪着床上腻腻歪歪的两个人,“我说你们两个,既然醒了,能不能先出去报个平安?一坐就是一个月,你们知不知道外面的人很担心啊?!”
俞亦浔眉心一蹙,不悦地看向花谦:“你不是都看到我们没事了?那还不出去?”
“我偏不!”花谦原本只是想抱怨一句,然后就离开,可一听俞亦浔这话花谦就来气了,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撩起衣摆就在桌旁坐下了,挑衅地看着俞亦浔,“就算是宗主,今儿也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天知道他这一个月有多担心!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坏人!
见状,伏星推了推俞亦浔,俞亦浔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一边下床一边整理好衣裳。
伏星也从床上蹭了下来,一边往花谦那边走,一边对花谦说道:“从耀日城的魂镜里窥到当年那场阴谋的冰山一角,之后又去了水云宗。水云宗的宗主是咱们那位素未谋面的大长老,她这些年也一直在查苍灵宗当年的事情,目前的猜测是跟屏障之外的世界有关系。大长老她想要趁着这一次的封魔大战离开玄洲。”
言简意赅地说完,伏星也在桌边坐下,淡定地给自己斟一杯茶,细细品味。
花谦眨眨眼,一脸呆愣:“不是,宗主你等会儿……”
花谦扶额。
这信息量有点大,他有些消化不了。
水云宗的宗主是他们苍灵宗的大长老?那水云宗算是苍灵宗的什么?分坛?大长老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事情又跟屏障有关,这他能理解,可“这一次的封魔大战”又是什么?这一次?什么时候?而且还离开玄洲?怎么离开?离开之后又去哪儿?
花谦混乱了。
伏星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喝了一杯茶,然后不紧不慢地去沐了个浴,回来见花谦还在沉思,伏星就又跟俞亦浔出去吃了顿饭,然后又回来,坐在花谦对面。
“还没理顺清楚?”伏星有些惊讶。
他说过的话里信息量是有些大,可也不至于让花谦想这么久吧?
花谦眨眨眼,刚回神似的看着伏星:“宗主有什么打算?跟水云宗一起离开玄洲?”
“我不知道,”伏星摇头,“对我来说,我的归宿是苍灵宗而非玄洲,玄洲之内也并没有什么叫我留恋,可……”
见伏星停顿,花谦就接着伏星的话说了下去:“可是我们谁都不知道玄洲以外是个什么状况,若外面比玄洲好,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外面还不如玄洲,那……”
伏星点点头:“我怕的也是这个。大长老说玄洲的屏障只在魔族入侵时打开,要进入或者离开玄洲就只能趁着那段时间。”
所以他才犹豫,万一外面的四海十洲还不如玄洲,那他们便是想回来都要等到百年以后。若只有他和亦浔,他自然不怕,关键是他还要拖上整个苍灵宗……
“等等!”花谦突然蹙眉,“只有魔族入侵时屏障才能开启?那也就是说,魔族知道开启屏障的方法,而我们不知道?”
这又算是个什么事儿?
闻言,伏星也怔住了。
是啊,他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那屏障看起来也是一种结界或者阵法之类的,若是如此,那它必然就有开启和关闭的方法,玄洲内自是无人知晓,可魔族……
伏星蹙眉。
怎么越想越觉得他们的处境不妙?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先不说这个了,”揉揉额角,伏星长舒一口气,“上一次封魔大战的战场查得怎么样了?”
伏星本以为这都过了一个月了,怎么说也该有点消息了,哪怕是个线索也好,谁知花谦听到伏星的问题之后竟摇了摇头。
“暂时还没有消息。”
伏星一愣,放下茶杯狐疑地看着花谦:“怎么会没有消息?找那些年岁大的人问一问,总该有人知道一些吧?”
花谦撇嘴道:“年岁大的人修为也高,哪有那么容易就问得出来?说来也奇怪,前一次的封魔大战可是全玄洲都参加了,除了苍灵宗几乎灭门,其他门派从那场封魔大战里活下来的人应该不少,但这消息却很难打探。”
伏星蹙眉:“罢了,不急,若师弟们实在没有办法,那就让他们去联系一下水云宗,借用一下水云宗的势力。”
“水云宗?”花谦挑眉,“虽说水云宗的宗主是咱们苍灵宗的大长老,可她都这么多年没露面了,想必是不愿跟如今苍灵宗扯上关系吧?她会帮忙吗?”
“会。”伏星十分笃定地点头,“只管让师弟们去就好,如果水云宗愿意全力相助,那就尽量把事情交给水云宗去做,让师弟们好好修炼吧。”
听到这话,花谦哂笑:“你这心眼怎么就这么坏呢?竟然连水云宗都想利用。”
“怕什么?”伏星不以为意地淡笑,“反正他们也有用得着苍灵宗的地方。”
跟花谦聊完之后,伏星就发现俞亦浔不见了,房间里没有,后院里也没有,去前院药肆里问了蓝政,却还是没有。
伏星站在药肆里面,眉心微蹙。
亦浔甚少离开他身边,即便有事要做,也会喊上他一起,今天怎么就没了?
见伏星一脸担心,花谦调笑道:“俞师弟都那么大的人了,还能丢了不成?这会儿指不定是去哪儿溜达了,也说不好是出去给你买吃的去了。”
俞亦浔这小子也真是的,明明就不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偏就不肯动脑帮苍灵宗出谋划策,这种费神的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可谁叫人家有宗主宠着呢?
“嗯……这倒也说不准。”低头看了看腰间的连心石,伏星往里面注入一丝真气后就听到了叮叮当当的声音,知道俞亦浔就在天玄镇内,可伏星莫名地就是觉得心慌,“我去找找。”
话音未落,伏星也不理会花谦的调侃,快步出门。
同一时间,本打算去给伏星买份糕点回来吃的俞亦浔却遭人暗算,昏迷不醒,再睁开眼睛时便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石室里。
“你醒了?”
尖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俞亦浔艰难地转头,可视线模糊,俞亦浔只看到一个大红的人影。
“什么人?”俞亦浔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
“呵,你别白忙了,”纪亦辰轻笑一声,斜睨着俞亦浔,“我知道你警觉心重,特地在银针上涂了化功散,而后将那银针交给路边的一个小孩子,我只花了一两银子,就让那孩子将银针扎进了你的身体里,等你晕倒了,我就又加重了化功散的剂量,没个三五天,你是站不起来了。”
俞亦浔甩甩头,总算是让视线清晰了一些:“纪亦辰?”
一段时日不见,这纪亦辰怎么更女气了?
想到伏星和宗珂似乎说过纪亦辰修炼幽月心法的事情,俞亦浔眼光一寒,冷眼瞪着纪亦辰。
“你想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