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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酒吧老板(1 / 1)

程侧柏在手术后又昏迷了一段时间,各项生命体征也终于正常下来了。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之后睁开了眼睛。其他人都不敢跟他说话,他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程侧柏醒来以后很开心,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还活着!”

程侧柏兴奋地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都好,心里更开心了。

“两个好消息!我们自由了!我都不敢相信!太简单了!”

但是其他人,包括医生,都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程侧柏,程葴的眼睛还是红红的。

程侧柏终于注意到了不对劲:“怎么了?我们跑了多远了?”

林栎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程侧柏,我们跑得够远了,他们不会追过来的,只是...你...”

“恩?我怎么了?”程侧柏坐了起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颤抖着手,拉开了被子。

看见了自己空空荡荡的左腿。

整个房间静得可怕,只有各种仪器运作的嘀嘀声,提醒着程侧柏这一切都是真的。

程侧柏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本应该健全的左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己这么年轻就截了肢,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者一点的。

“你伤得太厉害,拖得也有些久...要是不截肢的话就活不下来...”

“别说了,别..别说了。”程侧柏很烦什么声音都不想听。

“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你可以用义肢...”

“他妈的别说了!你聋了吗?!”程侧柏骂了出来,他又做了一个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就像小时候父亲教他的一样:“对不起,请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其余的人都默默地走出了病房。

程侧柏盖上了被子,重新闭上了眼,希望这只是一个梦,自己再睁眼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当他再次揭开被子的时候,残酷的现实再一次敲碎了他的梦。

他拔下了身上插的各种管子,刚一下床就摔倒在了地上,他咬紧嘴唇,撑着自己靠在墙上,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才二十岁。

“Eeta只助自助者。”父亲的话再次涌上心头。

这一切均因人类而起,若不是他们的贪婪,若不是他们的残暴,自己的亲人都还会活着,自己的家园也不会被毁,自己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这么认命了?算了?不,这不是程侧柏。他要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所以他扶着墙,跳出了病房,他一开门,所有人都站起来想扶他,他摆摆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医生说:“我想试一下我的义肢,谢谢。”

其他人愣了一下,医生赶紧转身回去拿来了义肢。

程侧柏不敢再低头去看他空荡荡的左腿,他扶着墙的手也在颤抖。

医生帮他戴上了义肢,这义肢看上去就像真的腿一样,义肢的颜色和程侧柏的肤色也很相近。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没人看的出来这是义肢。“你可以戴着义肢游泳,但时间不要超过两个小时。”医生嘱咐到。之后医生拿出了一张小芯片,贴在了程侧柏的耳后。

“那是什么?”程侧柏问。

“芯片。你可以通过这个芯片来控制的你的义肢,芯片会接受你大脑的命令并向你的义肢发送命令。义肢的动力来自于你本身的热量,这种转换的效率非常高,所以你基本感受不到什么。如果你对义肢满意的话,我们会将芯片植入你的皮肤之下。当然,我们会为你多准备两张芯片,免得你弄丢了。好了,你现在可以走走试试看。”

程侧柏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他。

医生给了他一个鼓励的表情。

程侧柏小心翼翼地将重心放回了左腿上,还好,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他试图走了两步,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不习惯走得怪怪的,不过后来和正常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尽管刚刚才从昏迷中醒过来,还十分的虚弱,这义肢却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不适,就好像义肢本身就长在身上一样。

“请您装芯片吧。”程侧柏转了一圈,对医生说。知道自己还能走路,自己可以不用接受别人怜悯的目光,他心里好受了一点。

“好,我们会准备手术。”

五分钟后,他们把程侧柏带到了一间小手术室。医生拿出麻醉针的时候,程侧柏拒绝了,他想要记住所有的痛苦,他要让人类双倍赔偿。医生没有坚持,直接划开了他的皮肤,程侧柏感到一阵疼痛,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下。因为疼痛,程侧柏越清醒,程侧柏越清醒,就越痛。

他们给程侧柏使用了一种可以加速伤口愈合的药,十分钟后,伤口完全愈合,程侧柏对着镜子看了看,确认看不出来痕迹了以后,就要求出院。

“您刚刚受过枪伤,还是在观察一阵子吧?”医生不放心地说。

程侧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说:“我们有点赶时间,谢谢你们,我们必须得走了。”

程侧柏带头走了出去,有了义肢的他看起来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在程侧柏内心深处,他清楚地知道,无论这义肢做得有多好,只是生理上的,心里的截肢是没有义肢可以补的。

在程侧柏昏迷的日子里其他的几个人在外面找了一家酒店,程侧柏让他们把酒店的地址给他,说他自己一个人回去。其他人也都知道他需要自己的空间,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程侧柏在大街上晃悠着,街上人不多,他便一个一个地看,看他们的腿是不是都是好的,又是看见了一两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他的心中就会一颤,仿佛那轮椅上坐着的是自己。他看到路边有一家冷冷清清的酒吧,就走了进去。

这家酒吧不是很大,里面几乎没有什么顾客,装修都是几十年前的风格,各种设施也有些年头了。酒吧的老板是一个白胡子老头,百无聊赖地在吧台后玩着硬币。

程侧柏让他随便调了一杯酒,就默默地坐在吧台上喝起来。

“怎么了,小伙子?失恋了?”老板为无聊带来了点乐趣,

“恩...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隐瞒。

“唉,现在的女孩子啊,变得太快。我的前妻也...唉,算了,你看我,说这个干嘛。”他顿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都在变化着啊。”

“恩,变得太快了。”程侧柏拿着酒杯,苦笑了一下。

“曾经有一段时间,地球经历了两场大战,之后的一段时间还算和平,哪像现在啊。”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程侧柏问:“现在也没有什么战争啊。”

老板笑道:“是,我们在地球上没有战争,但我们与另外一个星球在打仗。很少有人听说过这件事情。你知道这件事吗?”

程侧柏使劲捏了一下杯子:“当然。我们炸了人家的家。”

“唉...我真想跟他们道个歉。”

“嗯?”

老板点点头,说:“其实,几乎所有人都这么希望的。至少我周围的人对此都很反对。对那个星球上的人来说这都不公平,是侵略战争。我们明明可以以和平的方式来进行合作,但是有些人总是觉得生活太无聊,就想彻底毁灭一个民族。那些鲜活的生命啊...”他渐渐沉默下来,从他的眼神中,程侧柏看到了他的真诚。

“他们会原谅你们的。”程侧柏在感动之下说,但他的目光又飘在了自己的义肢上,又有些后悔。

“小伙子,别太为了一个姑娘这么伤心,来,我来给你唱首歌吧。”

他与另外一群像圣诞老人一样的白胡子们沾上了小小的舞台--这也许是他的乐队。

“这是我们的原创歌曲。”他通过话筒说,使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酒吧里传出了一阵一阵的回声。程侧柏静静地听着,默默地喝着自己的酒。(现实生活中,此歌名为behindblueeyes)

“真是抱歉...让你见笑了,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老朋友,只是他走得太早了。”

这位老人的质朴让程侧柏心里暖暖的,最起码这表明地球上还是有善良的人的。程侧柏笑笑,把钱放到了吧台上,说:“谢谢了。多亏了你,我今天本来想喝个酩酊大醉来着。”

“小伙子,我不用你的钱。我开这家酒吧的目的就是和各种各样的人聊天,我们老了,就有些...孤独了。谢谢你能耐心听完我们的歌。”

程侧柏点点头,离开了酒吧。

他回到酒店,因为喝了一点酒,有些累,就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直到晚上才醒来。

晚饭后,程侧柏强忍着头痛,把所有人全部聚集在一起,商量以后的计划。

他们最终决定去一个叫做“Eeta”的地方。他们选这个城市,不仅仅是因为她叫Eeta,还因为这座城市里面有一所以物理出名的大学,以及一所中学。他们都将会通过冯回天才的社交能力混进大学学习,程侧柏去学物理,其他的人就随便选了几个比较容易学的专业,即使这样还是会不停地挂科,而程葴就进入了Eeta里的初中,学习不算好也不算坏,总之不会让人操心。

同时,程侧柏也在试图抓住一切机会,回到E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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