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王仁慈的决定使得征粮进行了十分不顺利。心向芬恩的镇民们一边拖延征粮,一边把自家珍藏的好东西能吃的吃,不能吃的是烧也好倒掉也好就是不留给远来至此的不列颠军队。
穷惯了的士兵在骑士的监督下,每天被迫啃着发霉的麦饼,看着这些战败者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感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等到七月二十一日,骑士的积威和亚瑟的训话都不能阻止连肉都没可够吃一回的士兵,他们冲进镇民的家中抢走那些本应属于自己的食物。亚瑟王的许诺在此时变得一文不值,那些处于犹豫状态的富户连忙销毁了原本打算上交的物资。
骑士团的骑士们在这场袍泽的合理哗变中,只能做到不胁迫女士和尽力给予女士保护而已。哗变一直持续了三天,第四天当第四批非礼女士的暴徒被公开处刑后,整个镇子几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恢复纪律和骑士的体力又使骑士团的开拔多耽搁了几天时间。
九龙历七月二十七日,西方的李承龙和莫纳决战的同一天,在阿瓦隆城和布雷镇之间的平原上,芬恩带着倾尽全力组织起来的六万大军和北上的不足三万不列颠军队不期而遇。
费奥纳勇士团一方拥有十几位勇士和近三百名首领军士,而亚瑟王一方只有五十名圆桌骑士和百余名普通骑士,其余都是普通士兵。
亚瑟王面对的现实就是自己一方无论是一般的高端战斗力数量,还是基层士兵的士气都处于绝对劣势,如果选择固守没有补给的己方将不战自溃。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亚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困境,想到开战后自己的臣民又将大量的死亡,她的心中不知不觉间升起一丝悔意。
看着对面一排七名骑士英雄,再看看自己这边算上身为吟游诗人的儿子莪相也不过四名英雄,要不是团里的勇士中有几位宗师级战职者,德鲁伊长老会也许诺至少会有一名大德鲁伊率队支援,芬恩都想率军退守阿瓦隆城了。
为了防止藏在林子里的骑兵部队被发现,芬恩根本没和阿尔托莉雅进行对话,直接下令全军攻击。
本来还指望能不能通过不流血的方式,得到短暂支配阿瓦隆城许可的亚瑟王,在下令冲锋和己方不战自溃这两个选项里毫无疑问的选择了前者。军阵最前方是排成三排的骑士,鲍斯居中而特里斯坦和兰马洛克分列两边,整齐的马蹄声让对面的战嚎声不自觉的小了很多。望着眼前身穿重甲的骑士老爷们,前几排的杂兵恢复了不少信心。
帕西瓦尔代替亚瑟指挥着骑士以外的杂兵,杰兰特护卫在亚瑟王身边,至于最不受尊重的达格尼特步行在队伍的末尾用言语和吼叫激励胆怯的士兵。
两军距离在不断拉进,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骑士们开始做冲锋准备,五十米随着骑士的马速已经提起,眼瞅着马上就能收割面前这些步兵杂碎了。
芬恩带领的费奥纳主力清一色的步行兵种,为了应对重骑兵,军阵的第一排全部由凯尔特枪术大师组成,第二排则藏着大量的勇士团首领和重装标枪兵。在双方越过五十米警戒线时,芬恩高举右手喊道:“Hoid!“
费奥纳军阵前几排的精锐令行禁止,第一排的枪术大师微躬着身子做好对抗骑兵准备,二三排的士兵但凡是有投掷武器的开始快速射击,三四排的战士把本来由三四个人拽着的超长枪接到手中,四十五度角架起长枪。
密集的铁头标枪的攒射下,近半骑士因为这种违背骑士道的作战方式夺去了生命,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嘲讽着使用卑鄙手段的敌人,用理智克制自己绝不退缩和恐惧,守住了最后的荣耀。活过远程攻击的骑士,也并未像以往对阵以盾斧手为主的维京圆阵那样,畅快的收割生命。
在居于阵中央的顶级吟游诗人莪相全力唱颂的史诗加持下,士兵根本不知恐惧为何物,用比以往更快速度发起了总冲锋。
两军接触的一瞬间,便形成了一种犬牙交错的形态。
鲍斯挥舞着炽热的长剑向尖刀一样插进了费奥纳军阵,在名为断剑的不列颠剑所附带的神术级群体恐慌术作用下,其效果盖过了莪相的歌声。无论是宗师还是高级战士都落荒而逃,只有少数内心硬如铁石的强者才不受这恐惧情绪影响。
战场西侧,奥斯卡挥舞着一把加重加长的护手剑同样一头冲到了不列颠军阵内,挡在前进道路上的敌人,不论是真正的圆桌骑士还是轻甲的农民兵,锋利的巨剑之下都会一瞬间被劈成两半,沐浴着敌人的鲜血奥斯卡愈战愈勇,双眼变成完全的红色后,周围的敌人看着他感觉就像在面对一名深海巨魔一样。
费奥纳的另一把更锋利的尖刀,伟大的凯尔特守护者芬恩·麦克库尔,甚至不需要让手中的枪之剑染血,仅仅是身后跟随的几名宗师级勇士和身前两只神兽级的猎犬——布兰和西奥兰,就已经让他周身三米没有一个活着的敌人。
战斗开始不到一个小时,在战场最西侧虽然兰马洛克的骑枪锐不可当,但是在莪相的特殊照顾下西侧的战士也是最勇敢的;在最东侧擅长抒情诗歌的特里斯坦虽然无法有效的鼓舞己方的士气,但实质上使东侧的费奥纳军在绝对优势下,放弃了对临近崩溃的不列颠军队的追杀,双方在这片战场,形成了不和谐的和平对峙态势。
虽然有大量的士兵从前线溃逃下来,但是在军阵最后的达格尼特凭借自己的专属特技王赐小丑和出众的口才,帮不列颠实现了奇迹般的零战斗减员。无论战士们是不是会马上再溃逃回来,只要跑到能听见达格尼特吼叫的地方,就会被激起自尊心,掉头重返战场。
战局持续到这个时候双方的中远程武器几乎都用光了。在阿尔托莉雅解除了风王结界,带着杰兰特一次性肃清了包括七名勇士在内的数百费奥纳军人之后,在帕西瓦尔专业的调度下,在达格尼特被技能的消耗累死之前,战争的形式发生了逆转。
说到底这个世界英雄才是主角,只要英雄不死多少杂兵都会被慢慢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