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来这一遭,某种程度上是拉了顾轻荷一把,剩下的便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可外面的传言从来不曾停止。
大多数都是说顾轻荷没有气度,是个妒妇,甚至扒了她的家世,说她是个没有见识的乡下姑娘。
流言厉害,顾轻荷不在意,可关心她的人却未必不在意。失去理智的东方译正想着该怎么把这些传播流言的人全都抓起来杀了,幸好魏长修好言好语地劝了下来,不然说不定他真的要血洗上京城了。
另一面,成功渡过三个月不安全期的顾曼宜身子愈发笨重起来,但有陆家精心照料,所以胎儿康健。
起初陆啸还瞒着她关于顾轻荷的事,可是后来事情越闹越大,他终究是瞒不住了,所以就没有再刻意瞒着顾曼宜。
所以顾曼宜大着肚子听到关于顾轻荷这样的传言,生气得腾地一下站起来,吓得陆啸赶紧扑过去稳住她,就担心她发生什么事。
“你慢点,你现在是双身子呢,什么事都要慢点,可别伤着了。”陆啸说。
顾曼宜盯了一眼他,又看着自己的肚子,说:“四妹妹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你叫我怎么安心”
“那能怎么办呢那毕竟是太子家事,咱们又不能干涉。”陆啸无奈地说。
“总要想想办法呀,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吧”顾曼宜着急说,自从怀孕之后,她安静的性子突然变得暴躁了许多,经常对着陆啸就大吼大叫起来。
之前陆啸看着她性子沉静,还怕这怕那的,在她面前做事总是小心翼翼的。而等她脾气暴躁了之后,整个人反而没有以前那样担惊受怕、小心翼翼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事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不用你这个孕妇来操心。你现在最该关心的还是腹中的胎儿。”陆啸哭丧着脸说,眼睛一刻都不敢从她身上移开。
顾曼宜闻言,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轻拍了一下,吓得陆啸心抖了三抖。
“他若不能为姨母排忧解难,生来做什么”
陆啸一听这话,差点崩溃,说:“他还在肚子里,小着呢,懂什么”说罢,重重地叹气道:“你们真是不让我安心,先是顾玄安在家里发疯,说什么要去东宫找人太子算账,拦都拦不住,然后就是你在这里说什么生不生孩子的事。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都在折磨我呢。”
顾曼宜倒是没想到顾玄安的反应这么大,忙问:“那他最后去了吗”
陆啸一愣,随即说道:“当然没,若是去了,那顾家还能活吗”
“也是,他应该很心疼吧,四妹妹没嫁的时候,他是最心疼她的了,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如今四妹妹虽说是嫁入高门大户,可是却受着这样的委屈,二哥怎么受得了,还不如当初就不让她嫁了。”
“瞎说什么呢,这事总会过去的。”陆啸说,“他不能这样冲动,你也不能。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顾曼宜却叹气道:“四妹妹从小就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好不容易嫁了个喜欢的人,却还要受这样的委屈。陆啸,你不懂的,四妹妹她不像你这样幸福。”
顾曼宜曾经跌落到谷底,所以直到其中苦楚。而陆啸是从小就含着金汤匙出声的,他当然不会懂。
“我们尽力帮她就是了。”陆啸干巴巴地说。
顾曼宜想了一会,说:“我需要办个宴会,办一个能够让京中所有名媛贵妇参与的宴会。”
“这不难,难的是要什么名目。”陆啸说。
“不用自己办,”陆夫人忽然出现了,搭上了两人的话,“这夏天到了,荷花也开得很好,辰王妃也该办赏荷宴了。”
顾曼宜眸中一亮,心里的计划悄然成形。
辰王妃今年的赏荷宴办得有些迟,但是湖里的荷花照样开得鲜艳美丽。
顾曼宜怀着孕本来不应该来的,但是她被关在家里闷了几个月,再不出来走走就要发霉了。
所以她就过来了。
陆夫人带着她,陆啸也放心些,加派了好几个丫鬟跟着,生怕她有什么事。
顾曼宜也不想惹事,所以全程都是笑眯眯的。
诸多妇女聚集在一起,最是八卦了,所以这些宴会又成了各种八卦的聚集地和传播地。
要说当今上京城最热门的八卦莫过于太子妃离家出走的事了。没错,太子妃入宫照料太后如今也被说成了离家出走。
一群终日无所事事的女人凑在一起,自然就喜欢说闲话,不过好在她们总算还记得顾着顾曼宜的面子,没有当着她的面说。
但是她们说起来了,顾曼宜又怎么会不知道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陆夫人见了,只安慰道:“好歹她们避开了你说,你就别放在心上了,这些难听的话背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呢,你就权当没听见就是了。”
顾曼宜点点头,可是心里那口气还是难受。但她的优点就是能忍耐,所以才会在顾欢宜的压迫下在顾家平稳生活了十几年。
辰王妃之前跟顾轻荷的关系也是极好的,每一次的宴会都会邀请她。但是如今,顾轻荷身居宫中,且身子抱恙,所以她未曾来。
辰王妃的宴会和心情倒也没有什么影响,还是像往常一样从容招待宾客。不知是谁提了一句太子妃的事,辰王妃也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避开了话题。
此时却还有人不知死活地跳出来,说:“哎呀,要我说,太子妃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只不过是个乡野地方出来的女子,好不容易当上了太子妃,却这样耍架子,不过就是郑侧妃怀孕了,她就嫉妒得离家出走了。”
“左小姐,尚未证实的事情就不要乱说,这些都是传言,当不得真。”秦蕴然正色道。这里的人都知道她曾和顾轻荷是至交好友,此时站出来维护顾轻荷也是理所当然。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知道事情的真相呢。”左清月笑道,她曾经当众被顾轻荷羞辱过,所以现在恨不得落井下石。
“只是太子妃如今这样做,岂不是在教咱们大清的女子都做一个妒妇”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这样的言论大家私下都有在议论,只不过就左清月当众说了出来。
她这么一说,辰王妃坐直了身子,静静地看着她。
秦蕴然气得满脸通红。顾曼宜抓紧了手中的帕子,顾轻荷要是一点被定义为妒妇,那她的名声便全毁了。往后若是太子妃妾室有点三长两短都会怪到她头上去。
“你在胡说些什么”秦蕴然怒道。她这样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极少这样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