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竟不知道。既然如此,那我想殿下就更能理解我了。”顾轻荷说,“是臣女斗胆了,这样的事情本不该跟殿下说的,殿下喜欢选哪个女子入东宫都是殿下的自由,臣女无权干涉。只是这些事情若不说明白,我怕自己会后悔。”
“你放心,”李怀瀛说,“如今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不会让你后悔的。”
顾轻荷看着他,心里却在想他当真知道自己的意思吗?
罢了,她心中叹气,还是说出了口:“我想问殿下一个问题,但却怕殿下不愿意回答,也怕那个答案并非我所期待的。”
“什么问题?但说无妨。”李怀瀛说。
顾轻荷抬头,问:“臣女是殿下心中的太子妃人选吗?”
果然,她等来的是一阵沉默,李怀瀛听懂了她的问题,可是却没有回答她。
许久,李怀瀛才说:“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外面风大。”说罢,他转身,“我要去忙了,让宫女送你回去吧。”
留给她的是一个没有答案的背影,顾轻荷心中黯然,对着他的身影道:“若我是殿下心中的人选,那我拼尽全力也会站在那个位置上的,若我不是,殿下可否除去我的名字?”
李怀瀛顿了一下,就在顾轻荷以为他要回过身来回答她了,他却重新迈步走了。
独留顾轻荷站在微风中,看一池金灿灿的金鱼。
他走后,顾轻荷才叹息,却感叹自己早已走不出了。
而李怀瀛离开她的视线之后,急急地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得这样快,她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像了,像到他忍不住心动了。
也就是那一刻,李怀瀛忽然决定了,不管她能不能当成太子妃,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他是太子,未来的天子,他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会得到。
顾轻荷不敢在东宫逗留太久,生怕别人怀疑。只是当她一回到宫里,胤帝便病倒了,不知何故,一病不起,昏睡在床。
太医诊治许久,才确定是之前因箭伤中的毒。那毒是极为慢性的曼陀罗,这种毒不定期发作,一发作便会使人晕倒,卧病在床。以此不断耗尽人的精力,让人受尽折磨而亡。
这种毒毒性并不强,但是却是十分折磨人的毒,开始并不能立刻检测出来,如今毒性入体,才能确诊。
而太医也在之前的箭簇上检测出曼陀罗的毒性。
一国之君中了这样的毒,皇宫上下都忧心不已。太后更是一病不起。
宁琪琪一听说消息,便赶着回来顾轻荷这里,更带了周儒文。
“周太医,你快帮荷姐姐瞧瞧,她也中了箭的,她是不是也跟皇上一样中了这样的毒啊?”宁琪琪着急道。
但是顾轻荷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睁着大眼睛萌萌地看着周儒文。
周儒文确定自己当时并没有诊出毒素,但如今皇上中毒了,他不得不重视起来。仔仔细细地诊了脉,越诊越觉得奇怪。
宁琪琪看着他面色变幻莫测,着急问:“到底怎么样了?周太医,你快说呀!”
周儒文收回手,说:“顾小姐的脉象平稳,除了身子弱些,并无中毒症状。”
“那为何会如此?”顾轻荷问,“皇上分明是中了毒的。”
“周太医会不会诊错了?”宁琪琪问,同样的箭,两人却不同的结果,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猜测呢。
“皇上的脉是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诊过后才下的定论,微臣也是诊过的,和小姐的脉象截然不同,便是其他太医过来诊治也是这样的结果。”周儒文笃定地说。
“那这么说,我中的那支箭并没有毒?”顾轻荷说。
“这个微臣会再去确认的,或许是这个原因。”周儒文说。
“那你快去确认一下吧,这件事不要传出去,若是太后和皇后问起你才能说。”顾轻荷又嘱咐道,“事关龙体康健,不得马虎。”
“微臣知道。”周儒文收了药箱,便去查箭簇了。
宁琪琪不放心,想再去找个太医来诊治一番,顾轻荷却拦住了她,说:“我相信周太医,而且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等周太医确定之后再禀告皇后。”
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太后病倒,便只有皇后和太子主持大局了。
“但是这样可能吗?若我是杀手,肯定是所有的箭簇都涂满毒药,这样才能确保夺人性命。如果一支箭不涂,一支箭涂算什么?再说,这曼陀罗又不是什么名贵得全世界只有一滴的毒药。”宁琪琪说。
顾轻荷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道:“其中或许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宫中的事情猫腻太多,我只希望不要连累到你才好。”宁琪琪说。
胤帝的病情确诊之后,太医对症下药,只是只能缓解毒性,并不能根除,若需要彻底治愈,还是要解药。
而解药,如今只有北靖皇家医馆有。
十分恰巧,北靖的使团此时便在京中。
顾轻荷这才明白,原来端庆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到了晚上,李怀瀛才有空过来。
他来时,顾轻荷正在看书,见了他,忙行礼:“臣女恭请太子安。”
“免礼。”李怀瀛一来便在椅上坐下。
这里是宫中,他来就当自己家一样。
“你快坐下,我刚从皇祖母那里过来,听说父皇的箭簇上有曼陀罗毒,想到你也中箭了,便顺道过来看看你,可感觉怎么样?”李怀瀛关心问。
顾轻荷摇头,说:“今日听闻皇上的事,便请了周太医过来瞧过,他说臣女并无事,只是身子弱了些,给臣女开了调养身体的方子。”
“真的?”李怀瀛吃惊道。
“当然是真的,周太医的医术不会错,若殿下不信,再去请别的太医过来瞧过便是。”宁琪琪端着茶上来了,“刚刚周太医过来说,荷姐姐中的那支箭上面并没有毒。”
“那就好。”李怀瀛松了一口气。
“可是殿下并不觉得奇怪吗?”顾轻荷说,“同样的刺客,用的应该是同一批箭,为何一支有毒,一支无毒呢?”
听了这话,宁琪琪忽然眼前一亮,突发奇想道:“说不定是不同的刺客呢?”
她这么一说,另外两人都看着她,李怀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