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是古代边塞诗人眼中的大漠,而我正在踩在一片黄沙之上,远处尽是怪石嶙峋的秃山,头顶不是烈日高悬的太阳,而是一片郁郁葱葱悬浮在头顶的热带雨林,间或还几领瀑布从头顶的林间中倾泻而下,但吊诡的是,眼见着瀑布落入黄沙,但水就好像在一瞬间蒸发掉一般,地面上甚至连点儿水渍都看不见,风从黄沙上掠过时,依旧还能卷起漫天的黄沙,那些如同海市蜃楼般的瀑布徒劳无功地扑向漫天的沙墙,连一颗沙粒都没被打湿。
博亚所乘坐的那架迷你飞艇正在空中毫无规则地飞行在漫天的黄沙之中,而在那沙墙之中隐约有四、五只,在背上生这蜻蜓翅膀的、尾巴上带着尖利无比倒刺的四脚蛇将博亚围困在当中,黄沙中不时有尖利的嗖嗖声传来,我借着不断闪现的刺眼的亮光——那是博亚的迷你飞艇上面的激光炮发射时的激光束,看到那些丑陋的四脚蛇们正凶恶地吐着口中分叉的、猩红的舌头,不断地向博亚喷射着如同绿脓般的粘稠液体。即使我不并知道那玩意儿能对博亚造成什么伤害,但单从那让人作呕的颜色上来看,那绝对不是抹茶之类的美味。
我现在的迷你身体大约有十公分高,穿着一身金色的一体化战斗服,但罩在脑袋上是一个黑色的头盔,而眼前却是一面淡黄色的透明面罩,我感觉现在的自己活脱脱就是一个奥特曼。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快上来救我。”头盔中的耳机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而那并不是正被四脚蛇所围困的博亚发出的求救,而正被倒挂在头顶上的易十八的声音。
一个身穿着大红色战斗服并带着黑色头盔的十公分左右的小人儿正被几束白色的丝线拉扯着两条腿和腰部,而那正是易十八。三只长着十六条腿、四个脑袋的黑色大蜘蛛正分别站在三个方向的树枝上,它们腹部上喷射出的丝线正牢牢地固定在易十八的身上,它们都极力地将易十八向自己的方向拉扯,这下可就苦了易十八,这简直就是要被三蛛分尸的节奏。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些蜘蛛的三只血红色的眼睛,明明都都长背上,它们如何能看得到被困在下面的易十八。
“想什么呢,还不赶紧想办法?!”易十八的声音在耳边的呼叫器里震耳欲聋地传来,她一边大喊大叫着,一边挥舞手中激光枪不断地向上面三只黑色的大蜘蛛射击,间或有激光束射到怪蜘蛛的身上,激光束在它们的身上灼烧出阵阵的白烟,疼得那些怪物吱哇乱叫,但怪物们却并没有就此放开易十八的意思,反而加紧收拢腹部的上丝线。
“想什么呢?我要是现在能动,我还站着干什么?你以为我喜欢这些蛆虫吗?”我也同样大声地回复着易十八,我的声音不觉间有些发颤。
此刻的我的确不是站地面上看着博亚被四脚蛇怪围攻,也不是眼睁睁地看着易十八正在饱受倒悬之苦,我实在是寸步难行啦!在我四周的黄沙之上正横躺着五只如同消防水龙般、带着环装节身体的暗红色的蛆虫,这些蛆虫在地上不断地蠕动着蟒蛇般的身体,它们个个都张着环形大口,在环形大口的边缘一圈细而锋利的三角形牙齿闪着阴森森的白光,它们正瞪头顶上的豆绿色独眼看着我,从它们的环形大口中正向外流淌着灰白色的、半透明的液体,而那些液体正源源不断地汇聚在我的脚下,液面的高度已经没过了我的脚踝。
那些原本半透明的灰白色液体在接触我的脚后,迅即就凝固成铁红色,正是这个原因导致我的脚就好像被浇灌上了速干水泥,被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那些蛆虫的尾巴上如蝎子般的尾钩正在空中不断地舞动,看样子它们是想把我完全固定住后,一同来享受我这道美餐。
“会长,赶快启动战斗服遁地功能。不过,你要开足功率才行,只有那样才不至于让你被蝎钩虫的凝固液给卡在中间。”老易头儿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来。
“你他娘的之前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这马后炮?!”我对着通话器怒吼着。
“会长,我们之间的通信这不是刚刚才搭建起来吗?昌察的灵频兽牧场里有电磁屏蔽场,要不是我事先有所准备,恐怕我们根本就联系不上。”都这个时候了,老易头儿也没忘了给自己先表上一功。
“怎么启动?”我继续急吼吼地问道,等老子回去再找你个老不死的东西算账。
“意念指令就成,我之前嘱咐过你呀,会长。”老易头儿不紧不慢地答道,而且顺带着把责任推到了我糟糕的记性上。
“怎么个意念指令啊?入土吗?”我没好气地质问道,我可不希望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入土为安了。
我的话音刚落,眼见瞬间一黑,这倒不是我被吓得晕了过去,而是我的整个人“嗖”地一下钻到了地下。反应速度还不算赖的我,立即启动了战斗服的钻地模式,当然我不是继续向下钻去,而是横向钻地逃遁,就这样我就像一只大鼹鼠似的拼命分土而行。在我估算着离开的距离应该已经出了蝎钩虫的包围圈后,在地下的我一挺身儿就斜着从地面破土而出,这架势就算是土行孙在世,他也必然会逊色三分,从而大大地自叹不如。
还没等面罩上的黄沙滑落干净,我就猛地回身向那几只蝎钩虫举起了双臂,两条前臂上立马隆起两个圆圆的小包,然后里面分别探出两根喷射管,两条火龙嘶吼着向蝎钩虫扑过去,一股浓烈的焦臭味立刻弥漫开来。蝎钩虫身体上黄烟四起,这些怪虫吃痛不过,纷纷都飞速地弓着身子弹跳而逃,不多时就再也不见踪影。
“你干嘛早不用火攻,拖了这么久,”易十八的声音又重新在通话器中响起,“还不来赶快救我。”
“我去,我要不是被偷袭能被固定住吗?再说了,我在包围圈里面用火,那我岂不是一起跟着被烧糊了吗?你是不傻!”我跺着脚大声喊道,这倒不是我在气急败坏,而是想甩掉还黏在脚上的那些令人恶心的浓浆。
刚刚摆脱困境的我重整旗鼓准备跟这些怪胎们一拼到底,但首先我还是得先把博亚和易十八给救出来。否则,就凭我一个人恐怕是无法应付的。更何况,我到现在也没看到博里等一众弟兄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