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而又混沌,出奇地却很舒服,这熟悉的矛盾感觉像是磕了药一般秦洋抬头看去,方程组的每个字符在眼里慢慢放大,噪杂的声音渐渐模糊至微不可闻,整个世界都像脱轨了一般,只剩下这张巨大的白板。
秦洋的脑海中不可抑止地自动开始推衍,如果有人站在他旁边看去,会发现秦洋的表情无比专注无比冷酷,根本和一台计算机没什么两样,高速的运算带动了更多的神经元,越来越多的脑域被点亮,沉淀了许久的知识海洋上再次掀起了狂风暴雨,在电闪雷鸣中碰撞出灵感的火花。
秦洋手指颤抖着,尝试写下第一个符号,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这个方程式写完,秦洋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他沉浸在演算之中,根本没发现写出的这个方程,和刘贤的第一组方程是一模一样的。
半个小时后,秦洋从真我领域的状态中出来,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他扶着白板大口喘着气,浑身汗水淋漓,周围的噪杂声音不再恍惚,渐渐清晰地传到耳朵里,耳鸣似的,用手拭去眼角的汗水,秦洋看了看自己的创造品,这组方程式只占据了半张白板,实际上可以延伸出的推衍内容整整三大堆a4纸都写不完。
看完后叹了口气,心情有些低落,秦洋苦笑着摇头擦掉,这个方程组的本质和刘贤的没什么区别,只是一堆废品罢了,脑力和体力被抽得一干二净,换来这么个令人失望的结果,秦洋艰难地移动身子,扶着白板绕到后面,把自己摔到弹簧床上就不省人事了。
浑浑噩噩了许久终于醒来,秦洋揉了揉脑袋,身边围着一圈人关切地看着他,一个瘦弱的博士生同情地拍了拍秦洋的肩膀:“小哥以后要多锻炼身体,看给熬的”看得秦洋嘴角抽搐,王助理也拍了拍秦洋的脑袋叹了口气,说了句好好休息有我们呢就离开了,秦洋费解地挠着脑袋,按照他的猜测,没有刘贤指挥的话,这群家伙的热血应该维持不了多呃,那个家伙是李怀王?
那边很是热闹,秦洋愕然地看到在不远处的人群中,机器的轰鸣声里,李怀王正**着魁梧的上身,站在众人中间激情地发表演讲,雕刻般的肌肉上热气腾腾,在玻璃窗内火焰的映照下显得赤红发亮,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抑扬顿挫,手势每次重重落下,围绕着的理工男们就会齐齐发出一声呐喊。
又多了一个洗脑的,看来刘贤病倒后群龙无首的情况倒是解决了秦洋有些无语,相比昨日连场地都差点丢掉,目前的情况来看其实也不是太糟,虽然核心引擎的构造迟迟没有进展,但其他工作都是一直在稳步进行的,有设备有脑子,还有一个临时领袖镇住场面,怎么看都还有希望。
秦洋揉了揉脑袋重新站在白板前,出神地看着方程组,开始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王助理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动作在半空中僵停住,这一幕让他感到非常熟悉,是了,刘贤也是常常这么一言不发地站着,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别人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跟着刘贤这么久了,怎么会猜不出来其中的症结所在?只是又有什么办法,他们的职责本就如此
脑壳再次感到有些疼痛,秦洋停止了思考,苦笑着叹了口气,看来是方向选错了,原本意图是想找出刘贤的错误,而这种方法从根本上就没有创造性,自然也不会有成效,他现在要做的是,忘记这组方程带给他的影响,从根本上开辟出新的路子重新想一遍,这才有可能创造出新的东西,谈何简单啊。
难啊秦洋再次一头栽倒在弹簧床上,对着布满红锈的穹顶发呆,这该死的被子上还散发着点点霉味“起来干活了懒鬼!”一片阴影落在脸上,正是李怀王,他拿着一把焊枪站在床前,脑门上流着汗水,看起来很享受这种工作状态。
“喂喂,你什么时候连焊接也学了”
“当年在江苏,我什么没学过其实有时候懂太多东西也不是一件好事,会失去对未知事物的美好想象力,这就是成熟男人的代价啊”
秦洋猛地跳起来,一边踱步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想象力未知”
“喂你怎么了?”李怀王吓了一跳。
拿着笔疯狂地演算起来,秦洋的嘴唇哆嗦着,不顾身体的透支再次进入了真我领域,李怀王惊异地看着疯子般伏在桌子上的秦洋,挑了挑眉,嘀咕了一句“还好老子当初没学这玩意”
这次演算又花了半个小时,待到状态消退,铺天盖地的疲惫感袭来,秦洋强忍着困倦,站起来回头大吼了一句:“把刘贤给老子抬过来!”然后两眼发黑再次晕倒了。
李怀王和一群理工男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秦洋又在发什么疯,怕在地上冻着,赶紧把这家伙抬上了床,连续晕倒两次,王助理疑惑不解:“这小子到底怎么了?”瞥见桌面上新写了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应是写满了公式,王助理大步走过去一把抄起,摆在最上面的一张白纸有些熟悉,除去一些小字,只有中央部分划出来一个大圈,圈子里是一排无比优美,统一的方程,就像是回头看去,巨大的白板上零零散散着几个公式,中间划出的圆圈里,是不知看了多少遍的核心方程组。
下意识攥紧,又急忙松开抚平褶皱,怔怔看了一会,王助理嘴唇颤抖,拿着这张纸的手更哆嗦不停,仿佛是拿着一张千万额度的支票,他瞪着眼回头大吼:“把刘教授接过来!g7900,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