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我,惊魂未定。他生气了,可我摸不着头脑。
到底咋回事?我皱了眉头,刚想问他,忽然想到自己没梳没洗,头发蓬乱……天哪!自己这样子,根本不能见人啊,可这,旁边还是龙少!我赶紧双手捂住脸,往旁边靠,躲他远远的。
“你躲什么?”
“没,没什么。你找我干嘛?”
“你说干嘛?我给你微信干嘛不回?”
“啊?什么?”
我赶忙打开微信,可不是,他发了好几条。
昨天下午11:00-“下班我去找你?你不是没事吗?”
昨天下午11:30-“怎么回事,你已经走了?”
昨天下午11:55–“干嘛呢?怎么不回我?”
今天上午1:00–“睡了?”
今天上午2:00–“要不改今天?”
哦,原来昨晚他找我,我太难受直接睡觉了,根本没发现。
这是怨我没看见。可是我不已经跟你约改时间了嘛,非要我这副样子还去陪你不成?就算是我不舒服没回你微信也不是故意的,生这么大的气干嘛,要吓死我?连那么严厉的黄教授,都看不下去让我休息了,你却还在这儿不依不饶!现在这样蓬头垢面的是要让我去哪?还让不让人歇一下了!
生理周期的人,跟平时思维方式不大一样,我此刻根本考虑不到他,而是搓了一脑门子的火!
“你说,到底干嘛不回我?”
“不想回不行啊?”
“为什么不想回?”
“我,我就是不想回,怎么着?”
“你没事儿躲宿舍里也不想见我是吗?”
“是!”
“那是因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给我讲清楚!”
“没什么好讲的!”
“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
……
……
我跟他吵了一路,说实在的,什么正经的也没吵出来,从头到尾我都是在抬杠。也许现在看来,我是不承认错误还无理取闹,可当时就是觉得反而是他在无理取闹,不让我休息,本来我已经这么难受了,他还特地跑来逼问我,跟我吵架!
从车库上了电梯,到了一楼客厅,无厘头的口水战还在继续……最后他气急把我推倒在沙发上,我哭了!狂哭不止!我只感觉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了这样的冤家对头!
闹了半天,我也累了,无力地瘫在沙发上,趴在那里,抽抽噎噎。
渐渐的,世界安静了,周围一点声也没有,我也哭得没意思了,昏昏然抬起头。又吓了一跳,他正坐在地上仔细盯着我。
“你到底怎么了?!”
啊!他的眼里都是失望!还有痛惜、困惑和无奈!
我最怕见到他失望的神情了,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为什么啊!我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怎么哭成这样,真是登峰造极了。这辈子还没这么哭过,我这是怎么了。
最后,我抹了两把眼泪,拼命憋住,努力开始让自己回归正常:“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来了大姨妈,不能陪你了!”
说完我低下头不看他。心说你看着办吧,对我失望了,不喜欢了,不想要我了,就快点把我送回去!
好像他坐那儿停了一会儿,双手捂脸,最后叹息一声,把手放了下来。他是在控制自己的表情吗?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自己咯咯笑出了声儿:
“你是,来月经了?”他好像恍然大悟。
我歪在沙发扶手上,无力地点点头。
“那你可以告诉我啊,害我以为你怎么着了似的。”他在地板上,手拉了一下沙发,坐着滑到我旁边。
“我不是不好意思嘛!”我无奈地说。
“那你就这么折腾我,是不是?”他用了嗔怪的口气。
“没有啊?!”我否认。
“还说没有?”他语调高了八度。
“我,我是昨天一直难受,睡得早,没看到你的微信。对不起啦。”我已经没力气再跟他斗嘴了,不如及早道歉吧。赶紧结束这种无聊的争执,让我歇一会就好。
“这是承认错误吗?算你有良心。”他也缓和了下来。
“嗯,你还是让我回去吧,真的陪不了你了。”我有气无力。
“你,什么意思,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似乎觉得好气又好笑。
“我是说真的。”我又强调了一遍。
“那你就在这儿休息呗,我可以陪你啊。”他按住我的腿,借力起身坐到我旁边,把我的头扳到他那边:“你在我身边不好吗,都好几天没见了……”
“这,不要了吧。我待会肚子疼会很恐怖的,你让我回去自己待着就好。”我还是明白我自己的情况,最好别待在他这里。
“不好,就要你在这儿!”他轻声命令。
“可我什么东西都没带啊!”我忽然想到实际问题。
他笑了,是百分百的嘲笑:“你当我什么都不懂么?那些东西哪儿都有卖的,你用哪个牌子的?我让人去买!”
东西很快买回来了,我又在他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整理好自己。此刻半坐在龙少的床上,各种不适稍微好了一点。不过眼睛已经肿成桃子了,真是相当的难看。
我忽然不好意思,想起他那么男性化的洗手间里,现在居然醒目地放了一堆女性卫生用品,我自己都觉得画面极度不和谐。刚才居然跟他发脾气吵架了,还吵得那么凶,他会不会因此开始烦我了啊?
他倚着床头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在手机上玩“农药”(《王者荣耀》),也不知道是在和谁一起玩。不是说只有穷屌丝才玩游戏吗?他这样的高富帅男神也打“农药”?
等他暂时(Game)Over了,我想给自己找“台阶”下:“你不觉得你的洗手间已经被我入侵了吗?”我尴尬地开玩笑。
“为什么?”他假装心不在焉。
“有好多女用的东西摆进去了。”我解释。
“嗯,不只洗手间,衣帽间也被你入侵了,我的床也被你占了一半,你说怎么办吧?”他皱皱眉头,又开始新的一场,眼睛也不抬一下。
“你介意吗?”我问。
“当然很介意!等到你以后确认不来了,我就把它们都扔出去!连床也一块儿扔出去!”他把这些扔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是开玩笑,但那语气又让人感觉这种扔东西已经扔过几百回了似的。似乎原来我替他尴尬的事,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介意,换句话说,就是我根本没进到他心里呗!
我心头一紧,又快哭了:“可今天你都已经对我这么凶了……”
他皱着眉头:“凶得一点都不够,根本没吓着你,还被你还嘴个没完,我正想待会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