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生香楼的各位乐不可支,那边星悦荟的人却成天黑着张脸。
生香楼的午市生意火爆,这是有原由的,刘肃知晓后只能咬牙吞了。
可那招牌下午茶,若是他也搞这么一出,那得浪费多少灵石啊,绝对是赔本买卖。
在他眼中,生香楼为了那几个先天境初期的老年修士搞了这么一个套餐,绝对是得不偿失。
虽说弄出了一个座无虚席的假象,可对于以利益为先的商人来讲,他可不会做这么傻的事。
原本为了逼退生香楼,他们三家已经提供了不少资金来打价格战了。眼看着生香楼岌岌可危,居然最近搞了这么几出事。
刘肃黑着张脸,看着前来汇报的刘回,心头的怒火就忍不住往上蹿。
“配方还没想出来么?”
“没。”
空气中一片凝重的气氛,过了半晌,刘肃突然开口道:“那另一个法子呢?”
“应当快成了。”
“很好,盯紧点,后面的事差不多准备好了吧。”
“是,都准备妥当了。”
……
生香楼赚得盆满钵满,空岚手头的灵石也越来越多。
蓝钰看着那小山一样高的灵石堆,每天都要进去打两个滚,然后才嗷呜一口开吃。
“这修仙快乐水那般好喝,下次给本神兽也尝尝呗。”
“不健康。”
“啊?”
“你每天吃这么多,怎么修为一直不见涨?”
蓝钰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探头探脑道:“咦,空岚,你怎么不在画符啊,这是在写什么啊?”
“你识字?”空岚停下了笔,看向蓝钰。
时间似乎凝固了一会,蓝钰哼唧一声,跳到了桌面上,毛茸茸的尾巴在那纸上扫了两下,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我去修炼了!”
“噢。”吃灵石就是吃灵石,还修炼,真是令人羡慕的种族天赋。
空岚放下了笔,看着她写好的东西,心里估算着什么时候拿出来。
修仙快乐水的效益固然不错,可风曌带来的红利持续不了多久,最近这个把月,他来生香楼用膳的次数已经有所减少了。
虽然女修们仍然准时来此候着,可必须把她们变成真正的生香楼常客才行。
如此一来,必须慢慢推陈出新,想出个长久之计才是正途。
这样想着,空岚又展开一张纸,开始写了起来。
“咚咚,咚咚。”空岚的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
雪呔急冲冲地进来说道:“不好了,岚老大,出事了!”
“慢慢讲。”空岚身量尚小,可她静静地站在书桌前,眼神平静地看着雪呔,让他原本焦急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岚老大,有个人说他父亲喝了我们的修仙快乐水暴毙了!”
来了。
“人在哪?”空岚放下了手中的笔,把镇纸挪开,拿起手中的宣纸,轻轻地放在一边晾干。
“他背着他父亲的尸首,就坐在大厅,怎么请都不肯去里面,就要在大厅里说。梦蝶姑娘正在楼下陪着,她吩咐我来找你。”
“医修请了吗?”修仙者死去,若是有争议,一般都是请医修来查验尸体。
“雪吠去请医修了,雪嘡在维持秩序。岚老大,情况危急,你快随我下去吧。”
“哦。”空岚点了点头,然后收好之前写好的纸张,轻声叹了口气。
听到这声叹息,雪呔忙关切道:“岚老大,我知道这事很难办,可如今对方定要赖我生香楼,定要我们这想出快乐水的人偿命。”
“……”听到这话后,空岚原本迈出去的步子也收了回来,转身走到窗边,“我去趟天机阁,你们先完,直接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诶!岚老大,你是要去求助风公子嘛,放心,我们撑得住,你早去早回啊!”幸好这些时日风公子常来光顾,看来这事应该能轻易摆平。
雪呔愁眉苦脸的上来,自信满满地走了下去。
此刻,生香楼大厅里,一个身材瘦削的青年正慷慷慨陈词:“诸位都来评评理,这生香楼,卖得这么贵的修仙快乐水,居然有毒。我父亲困顿与先天九层多年,如今已寿元无多。
我就想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能体会一下突破的快乐。没想到我的拳拳孝子之心竟成了催命符。
这世间还有王法吗,那可是一块下品灵石一杯的饮子啊!淡绿的竹杯,畅快的饮子,你喝了它一口,说仿佛感受到了突破。无人的街道,空荡的家里,只剩下我一人看着空空的杯子。”
此人名曰项峰,乃是今日背着父亲尸体来讨说法之人。
“噢?”但凡围观的路人,发出几声疑问。
项峰便像复读机一样重复道:“淡绿的竹杯,畅快的饮子,你喝了它一口,说仿佛感受到了突破。无人的街道,空荡的家里,只剩下我一人看着空空的杯子。”
雪呔一下楼,听到这声音,就捂住了脑袋。那两句话,太魔性了。
梦蝶在一旁不住安抚道:“项道友,别激动,医修马上就来了,令尊的事定然会有一个结果的。”
“淡绿的竹杯,畅快的饮子,你喝了它一口,说仿佛感受到了突破。无人的街道,空荡的家里,只剩下我一人看着空空的杯子。”项峰不理会梦蝶,只是不住地重复这两句话。
“项道友,你这样让令尊在这躺着不太好吧,要不……”
“淡绿的竹杯,畅快的饮子,你喝了它一口,说仿佛感受到了突破。无人的街道,空荡的家里,只剩下我一人看着空空的杯子。”
“……”这还怎么交流,就算要赔偿也不至于这样。
“哟,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都来生香楼吃饭啊,怎么都在门口堵着不进去?”束新知浑厚的声音突然穿越了嘈杂的人群冒了出来。
梦蝶看向门外,人群自动地往两边分开,恰好让出一条道来。束新知和阎、李、刘三家的家主一同走了进来。
看到束新知的那一刻,一直不停重复同样话语的项峰仿佛看到了曙光一样,终于停止。眼泪像打开了阀门一样从他的眼眶里落了下来,他颤抖着手向束新知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