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好酒疯子
“就这事吗？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呵呵，你没有被吓到吧？”林烈呆了一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根本没注意到眼角滑落的泪水。
自顾自的喝了一碗酒，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看了看林季和卓烈都是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看来终于有人愿意在乎自己了，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给了林季两人一个安慰的微笑继续说道：“我师傅对我说过他本来就是个该死之人，坏事做尽被天下之人所憎恨，我救了他是给再他一次延续生命的机会也是再给仇人杀他一次的机会，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我又何必庸人自扰。”
林季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他知道林烈虽然脸上不在意，心里一定早已枯木死灰，只有举起酒碗陪着林烈痛痛快快的醉上一场。
不知喝了多少，卓烈和林烈都已醉如烂泥的倒在桌上，林季放下酒碗推了推旁边的两人，没有一点反应，隐隐还听到卓烈的鼾声。
醉了，也就可以放松了，什么事都可以不用去管去想了，只是为什么我还没醉？
林季摇了摇头，自顾自得喝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嘀咕道：“一个，两个，都是软脚虾，中看不中用，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林季也趴在桌子上，伸出左手看了看系在手腕上的银色丝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伸手抚摸着，想起那个被自己骂走的女孩，她当时是多么得无助啊，她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一定还恨着我吧。林季又何尝不后悔？把自己的痛苦施加在一个柔弱的女孩身上，即使再如何责骂自己，她也已经不在了，但至少知道她还活着就好。林季眼睛渐渐模糊了起来，抓住左手的手腕捂在自己的胸口。
“你这疯子又来这里干什么，上次还打的不够惨吗？”林季被店小二的怒骂声惊醒，朝门口看了看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家倒在地上，头发灰白，一身破旧的灰色道袍，手上握着一个碎裂的酒葫芦，林季一个机灵站了起来，迷迷糊糊的要不是着老人家手里握着这个破碎的酒葫芦，林季差点就认不出这就是白天帮他拦住林烈的老者了。本来想到报答他，转眼却不见人影，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
林季上前拦住了继续打骂的店小二，摇摇晃晃的扶起倒在地上的老人家，打了个酒嗝问道：“怎么回事？”
这小二知道林季是在店里饮酒之人，客气的说道：“这位客官，这人是这城里出了名的流浪汉，不知多久没洗澡了身上臭气熏天，又没钱还嗜酒如命，经常跑到城里四处的酒家找酒喝，每次来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店里的客人都被臭气熏走了。”
林季知道做生意的都要考虑客人的感受，让这样的人进店确实不体面，林季也没有去责怪这店小二，林季不知道怎么回事邋遢老者身上臭气哄哄的，他却没有一丝排斥，反而还有些亲切，不知到是不是应为今天帮了他的原因。转头问了问邋遢的老人家：“老人家，你可是要喝酒？”
老人家没说话点了点头。
“小二，你们店里可有供客人休息的房间？”林季问道。
“回客官有的，店里经常都有客人喝醉回不去，都是在店里休息的。”
“那好，麻烦你将我两个朋友抬去休息，再拿坛酒出来，我和这老人家在这外面喝，就不进去了，你看可好？”
店小二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客官，本店后面有个小院，平时没人过往，在店外饮酒确实不太体面，不如客官随我进去。”
“嗯，这样也好，那麻烦小哥前面带路。”林季说道。
林季和邋遢老人一起跟着店小二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后院，后院不大，地上还是没有修葺过的土地，杂草丛生，墙边还有几株小树，耳边还有“叽叽”的虫鸣，林季抬头漫天的星辰，一轮皎白的月亮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笼罩着这片土地。安静的映在树叶上，枝条摇晃着，展示着傲人的舞姿，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
“老人家，我们席地而坐如何？”林季看了看旁边的邋遢老者问道。
“甚好。”邋遢老者说完便坐了下去。
林季接过小二拿来的酒水和两个酒碗，林季倒满独自端起一碗对着邋遢老者说道：“老先生今日多谢你了，我先敬你一碗。”说完便准备先干为敬。
邋遢老者用手按住了林季的酒碗，也端起了自己的那一碗酒说道：“哎，不要在我老头子面前独自喝酒，你仗着欠我人情先干一碗，也就比我多喝一碗，我是不会答应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也不必谢我，我当时就是手痒了才将酒葫芦丢出去而已，说到底还是我要谢你，你请我喝酒比什么都好。我们一起吧。”
林季摇了摇头和邋遢老者一起喝了一碗，看了看放在地上的酒葫芦，从怀里掏出一些钱递给邋遢老者。
“老先生，你今日为了帮我摔坏了酒葫芦，这些钱你收着，改日重新卖个。”
“不必了，这酒葫芦就是用来装酒的，装的酒就是用来喝的，假如不是你请我喝酒我也没酒喝，这葫芦拿来作甚？”
邋遢老者推开了林季手里的钱，独自倒酒喝着。
见邋遢老者执意不收，要是再三劝导，倒显得自己矫情，林季收回了钱两，帮邋遢老者倒了碗酒问道：“那请问老先生的名字，家住哪里？听小二说你经常混迹在这城中，家中子女不管你吗？”
“呵呵，名字？这东西早就忘了现在也想不起来了，我们萍水相逢也算缘分，你就叫我老疯子吧。这天地这么大，还怕找不到家？只要你想那里是家，那里便是是家。子女都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我又何必去打扰他们？要是有一天我能不管他们也就谢天谢地了，还要他们来管我。”老疯子单手用膝盖撑着半躺在草地上，翘起二郎腿摇晃着他那又脏又丑的脚丫，眼睛微闭脸上一副悠闲的样子。
林季看着仰着头的老疯子，头发垂落在两边，露出了那一张干瘦的脸，眼眶深陷，薄薄的嘴唇“吧唧吧唧”的砸着，看着老疯子的样子林季更感觉有些熟悉的感觉，感觉更想和这老疯子亲近，林季不自觉的挪了挪屁股和老疯子坐的更近了一些。
仔细看了看老疯子的脸，林季心里狠狠得颤了一下像是被刀子刮伤了一样，不知为何竟有些流泪的冲动，酒一下子全醒了。老疯子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地伤疤，已经看不见一处好点的肌肤。应该是时间太久，老疯子脸上的伤疤只有近距离才看的清楚，怪不得老疯子披头散发的，是用来遮住脸上的伤疤。只是到底这老疯子遭遇了些什么，到底是何人所为？为何要如此残忍。
“倒酒。”
老疯子单手膝盖撑着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晃了晃手里空了的酒碗。
林季脑袋一片空白，也没有听见老疯子说的话，呆呆的看着那被岁月磨平了的伤疤，眼泪毫无防备的划过他的脸颊。
“你小子干什么？叫你倒酒，害怕了。”
老疯子声音大了几分，将林季惊醒了过来。
季节看着老疯子一脸不悦的看着自己，手忙脚乱的为老疯子把酒倒满。他想问问老疯子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可是又怕触碰到老疯子的伤心处，当听到老疯子问他是不是害怕了，看来老疯子已经释怀了，林季便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前辈，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歹毒，居然将你伤成这样。你为何不报官？”
老疯子仰头一口喝了碗里的酒咋了咋嘴，看了林季一眼，又撇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官府不是什么人都管的了的。”
莫非老疯子也是被那些非富即贵的恶人给害了？为何这世间如此的不公平？即使林季满腹怒火也无能为力，林季有些懊恼自己的弱小。林季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被王大富给害死了，双手紧紧地握住拳头，为何穷人就该卑贱的活着？为何穷人就该低人一等？凭什么穷人就该被人玩弄？此经一去，我一定要强大起来，我再也不要身边的人被欺负。
“你不该出来，回去吧。”老疯子看了看林季满脸狰狞，双手关节握的发白，叹了口气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