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锴就觉得裴氏在蛮家受欺负了,完了还好面子不肯说。
“表妹,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陶锴怒其不争。
裴氏:“……”
她是哪样的人?她怎么不晓得?
“你那婆母……”
裴氏恍然大悟,敢情刚才婆母黑着一张脸,表哥注意到了。
她还当他与老夫人讲话,没有留意到呢!
表哥没有注意到,她当然不会说。
可既然表哥看到了,婆母自个不要面子,她又何必给她脸上刷金。
再说假的就是假的,刷多了只会簌簌的往下掉。
“你别管她就好,我婆母这几年越发的脾气古怪,在家中和谁都处不来。”
裴氏这话讲的有技巧,和谁都处不来,说明于氏不是看她不顺眼,而是看所有人都不顺眼。
既然看所有人都不顺眼,那么有问题的不是所有人,而恰恰是她自个。
于氏原就怀疑这表兄妹两人之间有猫腻。
这回再瞧见俩人窃窃私语,更加怀疑这两人有私。
好一对奸//夫//****!
于氏气得牙根子直痒痒。
捅倒老夫人那块,老夫人说不得要说她捕风捉影,弄不好还要挨一顿训。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可能。
儿子头上绿的都能跑马了,做母亲的还能不管?
于是双手在宽大的袖拢里拢紧,等她抓奸在床,定要将这对狗男女拉去沉塘。
金銮殿上退潮后,萧辰就给蛮清欢送来了消息。
少女终于晓得,昨个宫人们跑得飞快,到底出了何事。
这也让她诧异。
自个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事,可这些事只限于自个身旁的人和事。
缘何远在远锤的战争也发生了改变?
因为前世这场战争,直到皇帝去世,几个皇子们为了皇位,你争我斗的死去活来,以至于国家内乱。
西戎瞧见有利可图,才联合北狄一起发动的战争。
今生,她大魏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毫无征兆的,西戎怎么就发动了这场战争?
还连夺两道城池?
前世就是内乱之时,西戎的侵略战,也没打得如此的顺利。
到底又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到了下晌,整个京城都晓得西戎犯我边疆,连夺两座城池的消息。
百姓一片哗然。
大街小巷的茶馆里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然后就开始猜测,皇帝会派哪位将军西征。
正德堂里蛮老夫人、二老爷和蛮清欢也在讨论着此事。
不过讨论归讨论,他们也都知道,无论皇帝意属哪位将军,都不会把蛮大将军招回来西征。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京城都在关注着紫禁城里的动向。
三天后结果出来了,威武将军秦博带兵十万迎战西戎。
这些天京城中的大小茶馆,都在讲述着这位威武将军的传奇故事。
这位威武将军出身贫寒,不仅力大无穷,胃口也大得出奇,十岁上家里头就被他吃的,没什么可吃了。
没办法,家里头只能把他送去当大头兵。
打仗可能会死,但不去更会饿死。
就这样秦博进了军营当起了大头兵。
刚开始招兵的把总,看不上他这小孩,认为一个小屁孩会打什么仗,这不是开玩笑吗?
于是把人丢进了伙房。
意思让他在伙房里帮着搬搬抬抬,不至于白吃饭。
在伙房的第一天就震惊了所有人,整袋子的米别人用扛的,他却用手提的。
并且还是一手提一袋子。
十岁的秦博一“提”成名。
谁都知道伙房里有个力大如牛的小孩。
最后消息传到了将军的耳朵里。
将军亲自把他从伙房里提了出来,编入先头营。
从此开始了他开挂的人生。
与镇国将军一样,只要经他手的战役,就没有输过。
“这次,威武将军,一定会把西戎狗贼打回老巢去。”
“威武将军出马,此战必胜!”
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这种声音。
在全京城百姓的高呼声中,粮草开始行动起来。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古时候打仗都这样。
然后威武将军开始沙场点兵。
开拨那天皇帝亲自送行。
城门口更是挤满了送行兼看热闹的人们。
嗯,主要是来看皇帝的。
皇城根底下住了一辈子,还未曾有幸目睹过龙颜。
这百年难遇的机会,不多看两眼就亏了。
回头还多了一个向孙子、重孙子吹牛的资本。
那日,京城的街头简直是万人空巷。
蛮清欢姐妹也在城楼上,观看大军出城。
耀眼的缨穗,闪亮的铠甲,整齐划一的步伐。
蛮清欢的心中窜过一阵久违的心动。
从城楼上下来,遇到了侯然一行。
再遇少女,邵劲有点尴尬。
毕竟当时自个向她求过亲,虽然被拒绝了,可后来在金銮殿上,眼看着她被皇帝逼迫,自个却没能义无反顾的站出来。
邵劲有点看不起自己,也怕少女看轻。
可当少女像没事人一样,笑着向他点头打招呼,心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与失落。
自个在她的心里,与侯昊然他们没有两样。
而侯昊然第一时间,眸光却溜向蛮清欢的身后。
目光扫过,没有看到想看到的身影。
又恢复了往常的没正形。
“老大,咱上醉仙楼去怎么样?今个我作……”
落后一步的谢慧玉从楼上下来了,那没出口的“东”字就卡在了喉咙里。
不上不下的噎着他难受。
不过今日蛮清欢并未打算去喝酒,也算不经意之间帮他解了围。
回程的路上姐妹几个坐在马车里,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出征的将士。
蛮清欢没有参与她们的讨论,掀了帘子,双眼望向窗外沿街鳞次栉比的商铺。
心头却滚过那闪亮的铠甲,以及整齐划一的步伐。
“三表姐,你说这次能不能赢?”
谢慧玉一双大眼睛,冒着星星期待的看着蛮清欢。
蛮清欢笑了笑。
“谁知道呢!”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自己都未察觉的叹息。
晓得她期待什么样的答案,却没有顺着她的话去讲。
小女孩的生活里只有鲜花和诗意。
他们哪里晓得战争的残酷。
一场战争,可不是以输或者赢来简单论断的。
马车行至镇国将军府,二老爷正领着一队亲卫,杀气腾腾的从里头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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