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清欢回头。
身后站了七八个军官模样的人。
人手两只酒坛子,一边胳肢窝夹一只。
身后的小兵推着三辆独轮车,上挂着一串串的蒜头,成筐的蔬菜,被劈成两半,一层层摞在一起整排的猪肉,以及那一层层码在一起,堆成小山的酒坛子。
明显就是军营中出来采购的火头军啊。
而说话那人就站在这些人中间,生的是虎背熊腰,倘若把胳肢窝里的两只酒坛,换成两把板斧的话,张飞还是程咬金更像一点?
蛮清欢心情复杂的抽了抽嘴角,这么大的块头放在火头营,专门扛猪肉使的?
“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那人不接话,却道到底是不是?净扯些没用的。
安清欢:“……”
到底是谁在扯啊!
都回答的这么明显了,好不好?
不过蛮清欢也晓得军之人,百分之八十都是糙汉子。
这家伙生得虎背熊腰,五大三粗,一看就晓得脑容量和身材就不成比例。
“没错,我就是蛮清欢,不知兄台有何贵干?”
既然对方脑容量不够身材来凑她,就暂且原谅他了吧。
郑炳挑剔的斜眼瞧着纤细的小姑娘,TMD表弟不会诓他的吧?这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有那么高的武力值?
打死他也不信。
郑炳把酒坛子塞给身后人。
“没什么大事,想跟你切磋切磋。”
蛮清欢瞟了眼后头板车上码成垛子的半片猪,切磋什么?切磋扛猪肉?
少女扯了扯嘴角,“没兴趣。”
郑炳急了,“今天我一定要与你比划比划。”
竟然拦住了少女的去路。
少女居高临下的斜了他一眼。
“不比。”
叫她比她就比呀,一点都不符合,她嚣张跋扈的人设好吗?
郑炳是个粗人,见少女三番两次的推阻,血色涌上脸庞。
“你瞧不起我?”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前世扎根在军中的少女,对这句谚语的体悟,非常人能比。
除了你答应他的要求,跟他打一场,其他的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简单化成一句话就是:一切的理由都不是理由。
自家父兄皆身在军中,少女自然不会说瞧不起的话,况且她并未瞧不起。
人只不过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更加不符合她刻意营造的人设。
“走走走,咱们喝酒去,今个我请客。”
推着侯昊然等人往醉仙楼去。
郑炳在后头叫喊,“你不会是不敢吧?”
背对着郑炳的少女不由勾了勾唇角,她又不是他,会中这么简单的激将法?
自是头也一回,跟咱一帮子纨绔子弟扬长而去。
“郑校慰,这死丫头谁呀?太不把你老人家放在眼里了。”
“就是就是,换我非打的她满地找牙不可,也就是你郑校慰太好说话了,这死丫头摆明了就是瞧不起你。”
“……”
这几个人七嘴八舌,有真心生气打抱不平的,也有那看戏不怕台高,故意说话刺激的。
郑炳的眼中闪过一抹暗芒,既然不给面子就别怪他耍手段了。
安阳和夫人这些天一直不痛快,头晕眼花,身上使不起劲。
自那日在蹴鞠场上,看见对面彩棚子里的卢金秀,她就浑身的不痛快。
过后找人去打听了,原来那个女子,竟然是镇国将军府,三房的二媳妇。
听到这个消息她就更加的不好了。
当日街头偶然的一瞥,就不该抱了侥幸的念头,就应该趁着那个时候,把那丫头给处理掉。
心腹嬷嬷给她宽心,“镇国将军府那猎户儿媳妇,不见得就是当日街头的小娘子,就算是,也不见得与那妇人扯上关系……,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当时那妇人已经昏过去了,只怕她自个都不晓得,夫人何必杞人忧天自个吓自个。”
安阳侯夫人却不然,总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仿佛掩盖了十几年的真相,就要大白于天下。
那嬷嬷见安阳侯夫人惶惶不可终日,眼眸中闪过一丝厉光。
“倘若夫人实在不放心,不如找人……”
说话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安阳和夫人眼中迸出凶光,阴森森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那女子窝在将军府里头不出门,再是有张良计也无过墙梯。”
这时一身水绿的大丫鬟,拿了一张烫金的帖子进来。
“南阳王府上送来的喜帖。”
安阳侯夫人正为卢金秀的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哪有心思去参加旁人家的喜宴?
到时候打发了管事,送一份厚礼去也就是了。
不耐的按了按太阳穴。
“搁着吧!”
那嬷嬷却是眸光一闪。
“拿来我瞧瞧。”
这嬷嬷是安阳侯夫人的心腹,某种时刻代表着安阳侯夫人的意思,丫鬟看了安阳侯夫人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就把那帖子递了过去。
翻看了下那帖子,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
“你先下去吧。”
嬷嬷将那丫鬟打发了下去,把帖子递到安阳侯夫人跟前。
“夫人你瞧瞧,连老天爷都站在你这边呢!”
瞧着那烫金的大红帖子,安阳侯和夫人一时没明白过来。
“夫人,”那嬷嬷说道,“适才你不还说没机会吗,现下不就是机会送上门来了?”
镇国将军府那头必然也收到了南阳王府的喜帖,那卢金秀往常不大出门,出门参加喜宴,苏氏必须要带着两个儿媳妇的,到时候可不就是下手的机会。
安阳侯夫人转忧为喜,“如此都要好好安排安排。”
到了那是南阳王府里头,人多手杂,出点什么意外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安阳侯夫人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靠谱的主意,赶紧拿了拿请帖过来瞧,到底是哪一日,也好提前做好那准备。
李婉素那头也得了消息,不过最近安阳侯夫人身体不大好,她猜着可能不会过去,也就没有命丫鬟准备那日要穿的衣裳。
不想到了傍晚,安阳侯夫人却亲自,给她送了一套崭新的头面过了。
“母亲,这是……”
安阳侯夫人摆摆手,打断她的话头。
“三日后上南阳王府做客,你要穿的漂漂亮亮的,千万别叫婉莹那小贱人给抢了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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