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然的小公寓被翻了个底朝天,衣服鞋子什么都扔到了门口。可看防盗门却完好无损,不像是遭了贼的模样。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带着圆框眼镜的男人,抱着一推衣服扔到了门口。
看着门口一片狼藉,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真是不给人活路了。这扔出来的衣服和鞋子都被踩了脚印子,喷了彩漆,全都不能要了。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没吃饱饭还是怎么着?赶紧的!”屋里一个三十多岁一身黑白职业套裙的女人,脚下来来去去的踩着地上的衣服,手上喷着采漆。
看眼镜男,慢了点,就没好动静的喊了一句。
都是一帮白吃的货。干这点活,还磨磨蹭蹭的!
眼镜男不敢吱声,老实的回去,抱起地上的衣服往出扔。他也同情安然,可是同情不会给他开工资,他只能憋着。
屋里的女人是安然的经纪人,陈红。大家都叫她红姐。
眼镜男是陈红手下刚入职三月的小助理,叫张来。
安然拎着在楼下买的一盒炸鸡,刚出电梯,就看见他家的门大敞四开,门口扔了不少的衣服鞋子。
想也知道,这都是这具身体的东西。也就是他的东西。虽然他不想要,也会扔,但绝壁不需要别人扔。
“你们,在干什么?”安然冷着脸,看着抱着衣服的张来。
张来吓了一跳,手一松怀里的衣服哗啦啦的掉到了地上。
这人是谁?乌黑的短发,精致的脸,清爽的妆扮。迫人的气势。一看就不像一般人。
难道是他们动静太大,把隔壁的邻居招来了?
“这是我们公司艺人的公寓。他被解约了。我们正在清理东西。”张来解释的话,顺嘴就冒出来了。
实在是这男人,看着不好惹。
解约?
安然瞪着修长的眼睛,冒着寒光,愣是震的张来一步没敢动。
解约,想必就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他堂堂九级大魔法师被人扫地出门了!
竟然有这种事!
难道是他扫地出门太多人,现在遭报应了?
安然可不认可这个因果。
“我是安然。把能做主的叫出来!”安然忍着脾气。他差点就被这小眼镜给绕进去了。他搜过原主的记忆,这房子是原主的固定资产。
既然是固定资产,他们哪里来权利把他扫地出门?
安然?
张来听这人说自己是安然,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他先前见过几次安然,标志性的五颜六色的头发和抬不起的脑袋。和现在这个精致帅气又有气势的人,完全不可能是一个人!
这就是去韩国整容也没这效果。简直是脱胎换骨!
张来是不信,可看这人的气势,完全是那种不屑于撒谎的人。
“红姐,这位说他是安然!”张来一想,是不是的,估计都是为安然出头。这事轮不着他管。还是叫红姐自己来吧!
陈红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安然明明就是个窝囊的大死宅。天天在家窝着,偏偏她今天来出气,这安然还不在家。这就是和她作对。
听见张来说安然,碾了一下脚底的衣服,吐了一口唾沫。
“叫他在外面跪着!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长本事了?”陈红喊了一句,气冲冲的到了门口。
安然听这口气,就知道这女人是谁了。这原身的记忆里,他有个叫陈红的女经纪人,一直作践着原身。理由吗?自然是嫉妒,疯狂的嫉妒。
可就是这种嫉妒,也是人为故意形成的。
说到底,不管是原身,还是这陈红,都是被人耍了。
他既然做了安然,自然不会再过原身那窝囊的日子。
张来听见陈红的话,再看看冷然的男人,这脸腾一下的就红了。
陈红到门口,四外一看,没见到安然,回手就给张来一个嘴巴子,骂道:“你拿老娘寻开心呢?不知道我多忙啊!安然,安然,你叫鬼呢?”
张来捂着脸,站那没敢躲。不躲就这一嘴巴子,躲了就不是一嘴巴子的事了。
他来的时候,就听说上一个助理,就是受不了陈红的脾气,顶着一身伤,把陈红给告了。最后是私了,陈红赔了一笔钱就了事了。
他一刚毕业的大学生,这工作本来轮不到他身上。但是当时应聘的时候,面试官就把陈红的暴脾气说了,说做她助理,会挨打……面试的人,就都走了,剩下他一个。于是这工作就是他的了。
挨打受骂他能忍,只要高工资,不拖欠就行。因为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需要大量的钱。
安然看着挨了一巴掌还没反抗的张来,想到了他以前认识的一个老朋友。越是能隐忍的人,翻身的时候越凶残。
他在张来的身上,看到了这种潜能。
“红姐,你这眼神是不大好使了。我是安然,我就在这。”安然说起话来也不客气,十足十的嘲讽。
他和这个陈红绝对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安然?”陈红简直就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精致帅气,出言讽刺她的男人,是那个窝囊的死宅。
可仔细看那精致的五官,倒是和安然身份证上的照片很像。
可能真的是一个人。可这气场,却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窝窝囊囊又卑微的安然根本就不可能反抗她。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嗯。我是安然。你这是什么意思?”安然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衣服鞋子。都成了破烂了。
陈红再怎么不想承认,眼前的这个人都是安然。
只是他这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难道又是勾-引他的新招数?
一个大男人真是不知羞耻。
“还能是什么意思?我正式通知你,你被公司给开除了。公司不想再继续养你这种废物了!”陈红将废物两个字咬的死死的。
不管安然怎么伪装,他本质上都是那个又笨又蠢的窝囊废。虽然不知道这样一无是处的人,他为什么还要养着,还容忍这废物那恶心的爱……反正她是不想在忍了。
反正只要让这废物没有出头之日就行。
她要狠狠的,卸掉他生的欲-望。
废物?
这还是安然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种词汇形容他。看来原身真是过的比他看见的还憋屈。
被这种疯女人欺压着!真是蠢透了!
“开除也好,大家都省心!不过,这房子可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进去?还扔我的东西?”有这个女人在,想也知道那个公司的德行。解约更好。
陈红听见这话,就像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
这公寓原本确实是这废物的。但是这废物把一切证件都交给了他,他当然没心思管这些东西。那自然是交给了她这个亲近的人代管。
“你个废物!昨天在电话里,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你还要再听一遍吗?”陈红拿出手机,作势要点开一段录音。不过她不会真的点,因为有张来在,她不能冒险,毁了他的好名声。
她只是再提醒安然一下罢了!
听见陈红说录音,安然的脑海里,就不受控制的出现了一些画面和声音。让他的头疼的厉害。这是这身体最后最深刻最痛苦的记忆。
安然单手扶着头,慢慢的消化了那段痛苦的记忆。
他只想说一句,这原身懦弱的可怜。
在他看来,就是爱上了别有用心的渣子。又被这女人拿着确凿的证据给揭穿了。
试问一个把全部身心都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的人。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活在谎言和欺骗中。他还怎么活得下去?
自-杀,吃安眠药,这是他最后的一点自尊和勇气。
当然,结果是便宜了他。让他有了这具身体。
安然在心底说道:“这个仇,我会帮你报。彻底的离开吧!”
或许是这身体残存的意识,听见了安然的话,真的离开了。他的头也不疼了。
“我的身份证和委托书,在你手里,是吗?”安然参考了那段记忆里的录音。这身份证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丢了可以补办,但很麻烦。
这身体的身份证,就在陈红的手里。
至于委托书,是这原身委托那个渣子,全权处理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情。
这两样东西必须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