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生活从来都是那么规律,冷知暖并不觉得她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虽然她家境贫寒,虽然她没有爸爸妈妈,但是她有着激情澎湃的梦想。
她的生活,其实很容易满足。
有时候即使吃点亏,受点委屈都没有关系,只要她的生活还能叫她习以为常就好。
可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的生活会是那般的精彩复杂,而她也确确实实离自己向往的无波无澜越来越远......
故事,还得从这里慢慢说起…………
“知知,我们走了!”放学后,同寝室的陈多贝和兰妮和她打完招呼,就都各自回家了。
她们家离学校其实并不远,之所以选择住校,其实只是因为不想晚自习后,还要回家折腾。
而离家远的冷知暖只能一个人度过了,还好她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随便解决完午饭,冷知暖回到寝室,懒懒的往船上一压。
趟舒服了,便起来收拾东西,这个下午几乎就是个洗衣服和码字的繁忙命。
只是.........
床上,地上,到处是乱糟糟的一片。
衣服,裤子,书本,鞋子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也仍得比比皆是。
没有.............
冷知暖急的浑身大汗,怎么没有了呢?
爷爷给她的那个暖玉小茶壶,她明明一直放在兜子里面的,什么时候不见的?
上回看到那个东西是什么时候?
天呐,她什么也想不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爷爷说了那个东西不能离身的,那是她的父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信物。
她从不曾问过自己父母的消息,因为在他有记忆的时候,身边的人就告诉她,她是个被爷爷领养回来的孩子,没有人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在哪里啊?
急中生智,生的却从来都只是无用的障智,冷知暖急急忙忙的就朝着最近去过的地方,开始一一地搜寻。
即使是愚蠢之极的大海捞针,即使是万中难一的奇迹,她也不能放弃啊!
先是食堂;
再是教室;
最后又是操场.........
没有,什么都没有,怎么办..........
天空大朵大朵的白云盛开,明明是晴空万里的日子,冷知暖却是心情沮丧。
无奈的躺在红褐色的塑胶跑道上,冷知暖将手背遮在眼睛上,心乱如麻,这事情怎么也放不下。
“你这小子,有本事你再跑啊,你不是喜欢跑么,老子今天倒想看看你往哪里跑!怎么跑?”
耳畔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冷知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那是一帮五颜六色发型怪异的社会青年,大概十来个的样子,手中几乎都是拎着清一色的棒球杆,他们密密麻麻的将一个人围在中央操场的绿色栅栏处。
冷知暖有些近视的眼睛有些看不清那些人的脸,但是她想即使自己看得清,怕是也都不认识吧!
模模糊糊的,只听见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道:“老子今天就在这了!”
“事实上,我是一只凶猛的豹子!”
“得了,别扯了,说实在了,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咱可不能白受了那欺负!”冷知暖扶住秦月月的肩,郑重交代。
“是啊,谁要敢欺负你,我弄死她!”别人说这话还好,但兰妮说出来,倒确实让她们惊吓不小。
秦月月开口:“兰妮啊,你家炎先生怎么了你,你怎么变得如此的残忍血腥,这样不好,这样真的不好!”
兰妮脸色唰的一下红了,“我这不是为了你么,你……”
“行了行了,别逗她了,说真的,要真有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咱几个在一起,只要不杀人,其他都不是大问题!”
冷知暖惊叹的看陈多贝一眼,“你好牛逼啊大姐,我以后跟你混吧!”
陈多贝抖了抖,白眼:“那穆泽不得砍死我?”
冷知暖继续卖萌:“他不会砍你的,他要是砍你,穆齐会杀了他的……”
……
生活好像还和从前一样,她们四个人依旧是一个整体,平时有空便聚在一起,各自有事的时候,便自行其是。
谈恋爱的恋爱,处理工作的处理工作,偶尔一起逛逛街,大家一起吃吃饭,日子的确也应该如此,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只是在这个大的走向下,具体的故事总还是会有着一些差别的。
“同志们,起床了,起床了,今天开始军训了,第一天吶,打起精神来啊!”闹钟一响,兰妮就跟个机器人一般,似乎早就上好了弹簧,砰的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兰妮啊,再一分钟,一分钟就好!”
“天吶,我真想炸掉这个该死的学校!”
……
不管是抱怨还是不解,气氛还是难过,几个人的确是准时到了军训地点,他们各自迅速的找到自己的班级,和所有跟他们一样状态的同学们打着招呼。
教官是一个年纪并不大的男人,之所以说他是男人,只因为在部队生活的他皮肤黝黑,神态成熟,丝毫也不像是面前这些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应有的活力。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教官,接下来这半个多月,将由我来带领你们进行大学的军训课程……”
“教官好!”众学生纷纷点头。
大学人很多,因为不同的院系下,又分不同的专业,不同的专业下还有不同的班级,他们几个人几乎都不在一起,就算当初冷知暖刻意和穆泽选择了同一个专业,两人却还是没能分在同一个班级。
不过,毕竟是管束并不严厉的大学,即使不在一个班级,倒也没什么值得人失望的。
“向左转……”
“向右转……”
操场上,无数铿锵有力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回响,教官们动动嗓子,学生们就跟个木乃伊似得,*纵着转来转去,好像身体也是一节一节的。
倒也算不上有什么难度,几乎也跟个小儿科一般,没什么值得抱怨的,只是在转了无数次,翻来覆去了几个小时之后,所有人的心思都已经不复之前的淡定了。
“教官,这要转到什么时候啊,我都已经a面b面的晒了无数次了!”一男生张嘴抱怨,带着喜气的小玩笑,引得所有学生点头如捣蒜。
“是啊是啊,教官,休息会儿吧,不然换个花样儿也行啊!”有女生也笑着商量道。
“到战场上,你们还要跟敌人商量一下,能不能改天打么?”教官相当的黑色幽默。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你们只能接受,不能反驳!”
学生甲:“可我们不是军人啊,我们只是学生!”
教官:“那你们现在在干什么?”
“军训啊?”学生甲不明所以。
“是的,你现在在军训,不管你们是不是军人,此刻你们在体验军人的生活,我说你们怎样,你们就应该怎样……”教官相当霸道。
“教官你太霸道了!”学生乙愤愤开口,话音未落,教官的话当场就丢过来了。
“你给我出来!”
学生乙磨磨蹭蹭出队,可怜兮兮的道:“教官,教官,不能打学生啊,教官咱不提倡使用暴力,更不提倡使用体罚!”
“别废话,蹲起二百!”
“教官,你是要我的老命啊!”学生抗议尖叫。
“三百!”
“教官,我悄悄的问一句,那个我要是你说什么都不听不做的话,会怎么样啊?”学生乙壮着胆子出声询问。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真的?”
“真的!”教官点点头,并不以为意的道:“既然不服从那就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了,所以你们的军训成绩我是给不了的,不过我想你既然不想要军训成绩,那自然也是不想要这个学分了的!”
“教官?!”学生乙做痛心疾首状,虽然还没有正式的接触大学学分制度,可也知道学分有多么重要,万一以后老是挂科……
这教官太腹黑了,想着想着,学生乙哀怨的等教官一眼,朝着一旁蹲起去了……
腹黑教官脸厚心黑,面上半点情绪不显露,对着站得笔直的学生们道:“谁对我的命令有异议,他就是谁的榜样!”
学生乙躺着,再次中枪。
“是!”学生们即刻高声回答。
军训的日子,对缺乏锻炼的他们来说,其实是有些苦逼的,若转来转去练的是他们的反应能力与忍受能力,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军姿就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
半个小时,身体呆若木鸡,要求站着一点儿也不能动,最大的动幅也仅限于眨眨眼睛而已。
浑身又酸又软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不只从哪里飞来的小虫子,更在这个时候开始折磨起人来。
“阿欠……”虫子钻入了鼻孔,一学生忍不住的打起喷嚏,这一本能的反应,已经站了十来分钟的战果便宣告失败。
“我说了,要是动了的话,就绕着操场跑五圈!”铁面教官让人胆战心惊的话,哗哗的从空中丢出来。
学生愣了愣,整个人如丧考妣,五圈啊,听起来不算大的数字,可是这个建筑面积相当可观的学校来说,这可相当于整整的十公里啊,可不亚于一场马拉松的难度。
“教官……”刚出口的话,被生生的咽回,学生咬咬牙便朝着操场跑去。
跑步跑的完是一码事,跑不跑又是另一码事了。
“我希望你们记住,军令如山,这一切没有儿戏!”教官声如洪钟,英姿伟岸,威势如山一般不可撼动。
“这教官真有病啊,真把咱们当成军人了!”中间短暂的歇息时间,一女生拉着身边的同伴抱怨。
“可不呗,就他事儿多,其他的教官人都可好了,还会抽时间让他们做游戏玩玩娱乐活动呢?”一学生继续抱怨。
“那你去别的教官那里啊!”腹黑教官无处不在,横空出世,将其当场抓捕。
“啊,教官!”惊异之后,连忙陪着小心。
“嘿嘿,有口无心,有口无心……”
“哼!”教官轻哼一声,并不多言,留下两女生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啊,是计较还是不追究啊?”
“不然,咱们请病假吧?”
“得了吧,还能一直请下去啊,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说着,那教官一声口哨。
集合……
新一轮的站军姿再次开始……
浑身上下好像被绑了无数块大石头,到处都坠的发麻,酸的发胀发疼,冷知暖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算是不错了,可这时候也渐渐有了吃不消的感觉了。
身边,倒下的女生不知凡几,但她们无疑都加入了跑步的阵型了,但因为他们也算是坚持到挺久的勇士,教官命令,只需跑两圈就够了,可那也是四公里啊……
呼……
冷知暖鼻子使劲的吐气,拜一只小虫子所赐,她终于破功。
在跑操场的人已经不算少了,她现在也不算丢人,只是好死不死的,她妈妈的姐姐昨天刚刚来看她了,谁都知道这期间是不能剧烈运动的。
“教官,我身体不舒服,不太适合跑步!”
这样的女生已经不知凡几,教官自然不打算过多的理睬,“你可以选择不要军训成绩!”
冷知暖皱眉,正是为难之际,一个声音清凉的响了起来。
“教官,你锻炼我们的意义何在??”
冷知暖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穆泽,他已经休息很久了,他们那教官人很好,不像她这个教官惨无人道。
“自然是锻炼心智,增强体魄了!”教官回答的一丝不苟。
“真的能增强体魄么,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都累成什么样子了?”说着,指了指在太阳下红的跟个煮熟的虾子差不多的众人。
众人眼里一片感动,终于有人敢为他们说话了,终于有人敢挑战这个教官的权威了。
呜呜呜……
“你是对我的训练方式有疑问?”空气骤冷三度,毕竟是当过兵的,眼神里杀气腾腾。
“是的!”穆泽点点头,不以为意。
操场上的人,本来大多都已经在休息了,见此处有了冲突,围观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本来穆泽在女生群体里面就是有着不错粉丝群的,这一叫板教官的行为,更是引得万千女生,争相尖叫着。
“穆泽,你太帅了!”
“穆泽,你就是我的偶像啊,我爱你!”
……
而那些持观望态度一直对他颇有异议的男生们,在他如此站出来之后,也对其有了些微的改观。
虽说是多管闲事,却也胆色过人啊。
当然了,大部分人还是等着他这个一出现就变成学校风云人物的人,狠狠的被教官修理一次,在全校新生面前出一次丑。
“在部队,是拿实力说话的,人们只服从强者,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教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女生们看那教官虎背熊腰的样子,又看了看只比竹竿好不了多少的穆泽,也不管穆泽是因为什么而对上这个教官的。
只是纷纷开口:“教官,你这不是欺负人么,你从部队出来的,普通人怎么可能……”
“是啊,教官,你这是……”
场中两人,谁也不关心周遭的情况,那教官颜色笃定,像是确定了穆泽不敢动手一般,又仿佛早已经看见穆泽被自己打趴在地上的惨状,好不嚣张。
穆泽静静的看着他,轻轻的深呼吸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能打过你,你就听我的?”
“是的,只要你能让我心服口服,你可以质疑我的训练方式,我听你的来对他们进行军训,甚至你还可以有特权,指定人不用再进行军训!”说着,眼神瞥了冷知暖一眼。
明显,这教官也是个眼力非凡之人。
“能行么?”冷知暖在穆泽的身边出声询问,穆泽的身手好像是不错的,只是如果对手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的话……
不是不相信穆泽,即便是曾经有再多更加惊险万分的经历,此刻还是不免担心。
“放心吧,小Cass!”穆泽笑了笑。
两人的互动,看起来尤为的刺目,不论是一丝不苟的教官,还是刚刚只看戏的观众们,若说刚刚他们还以为,这不过只是一场仗义男生挑战无良教官的正义戏码,现在则已经变成了英雄救美般的狗血言情剧。
男生们心情还算是平常,女生们的心情却不禁的复杂了些许,她们羡慕这一场午夜梦回中出现了无数次的童话,感慨现实中此时的神奇,却也失望着自己不是那一个主角。
可无论怎么样,不论他们是何种想法,现实就已经这么的进行了,并且会在主角希望或者自身的行为发展下继续抒写,而他们只能是观众。
“你最好想清楚你自己在干什么,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教官皱眉,难得劝诫。
“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想我不能放弃!”穆泽笑了笑,看着教官道。
“是你先动手还是我先来?”
“同学,你未免太过于嚣张!”教官皱眉,虎拳毫不客气的招呼直上,穆泽身形不变,只在那拳风拂面的时候,身体往后一仰,借着脚下如生根了一般,身子一个诡异的翻转,便到了教官的左侧。
说来慢,实则不过一瞬间,穆泽出手,对着那教官的腰腹就是狠狠一拳。
教官也不是一般人,一拳击空,急忙调整自身攻击战略,但防备却还是晚了一步,一个不慎,便被穆泽打中,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有两下子,同学!”教官看着穆泽,笑了笑,继续触手。
“看来我刚刚是低估你了,现在,你可当心了!”
“放马过来吧,教官!”穆泽声音清冷,看着那夹杂着厉风的攻势,身子猛烈一个翻折,绕到那教官的身后,教官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一般,很快便一把将他的攻击挡住了。
不同于寻常人打架,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来打去,两人身形灵敏,打得那叫一个精彩之极,若刚刚看戏的还只是学生,那么很快,连那些个其余的教官都也涌了过来。
砰……
穆泽第一拳,砸在教官的肩膀,教官身子又是一晃。
观众们不禁抽气,学生们可能还不知道,可其他教官却是着实受了不小惊吓的,要知道这个教官可是部队里有名的搏击手啊,现在被人打的向沙包一般也就算了,居然还没有半点的还手之力……
“哇,小暖暖,你家穆泽真靠谱,相当靠谱啊,居家旅行必备良物啊!”本来溜去小卖部的陈多贝,才刚出现不久,一见这阵仗,就立马将胳膊搭在冷知暖的肩膀上,然后絮絮叨叨了起来。
“是啊,是啊,穆泽这家伙,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林牧笑了笑。
“切,光知道说人家,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林牧,你啥时候跟穆泽拜师学学吧,你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我实在不想多说了,上次去我家让你杀个鸡,比杀了你还要恼火,哎……”秦月月看了看身边的林牧,无语感叹。
谁说大家子弟温文尔雅,谁说林牧风度翩翩?
如果这个温文尔雅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如果风度翩翩,是压根就不知道人间疾苦,爱,秦月月觉得自己是养了个不要钱的小白脸,自己再给自己找罪受啊……
哎,好累,好忧伤,感觉不会再爱了。
“你啊,人家林牧就不是那样的,想想吧,要是吵架的时候,你可怎么办,人家一拳你的小命就没了……”兰妮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突然瞪大了眼睛,冲着眼睛直勾勾盯在那战斗场上的冷知暖。
“冷知暖同学,你家穆泽没有暴力倾向吧,你们俩要是吵架的话……”
冷知暖白她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天天飞马行空的,你还是好好担心下你家炎夙吧!”
“额……”兰妮正要说话,突然一直胳膊搂住了她的肩膀。
“冷知暖,我不在,你又欺负我家兰妮是不是?”褪去了一身铁色西装,脱去了素日里衣冠楚楚的笔挺模样,穿着随意休闲服的炎夙,瞬间好像年轻了不少。
若不是他那成熟的气质,到真还有些像是他们这些个年轻的学生中一员。
冷知暖挑眉,颇有些玩味儿的意味:“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你哪只眼睛欺负她了,你……”
“我说你欺负她了,你就是欺负她了!”明显,炎夙也是个霸道无礼的主儿,冷知暖狠狠瞪他一眼,不说了,这男人得穆泽来收拾。
不由得不说冷知暖对穆泽也自信的可以了,对方为了她在和人打架,她却神神在在的出神,还有心思去和人斗嘴。
场中的主角二人,激战已经结束,那教官烂泥一般的趴在地上,还是他的同伴将其给扶了起来。
穆泽淡淡的看着他,没有出声。
那教官也明白他的意思,惨白着一张脸,却还是声音沉稳有力:“你赢了,按照约定你有权利质疑我的训练,有权利带走一命学生不用军训……”
穆泽点点头,拉着冷知暖,二话不说就走了。
即便是早有准备,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冷知暖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反应过来,她急忙对着教官感激的笑了笑:“谢谢教官!”
便随着穆泽,走了。
众人,绝倒……
“羡慕呢?”炎夙拍了拍兰妮的脑袋,两人亲热的动作,匹配令人眼前一亮气质长相,早已经引起了无数实现关注,可炎夙是谁,本就是在各种焦点中生活的人,怎么因此受半点的影响。
“啊?”兰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可不是什么脸厚心黑的人,人群的指指点点,早已经让她满面绯色,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不用参加军训啊!”炎夙指指冷知暖和穆泽的背影,开口道。
意思很明显,如果她不想参加军训,他也有的是办法。
但兰妮却是摇了摇头,“枪打出头鸟,我可不想做什么校园风云人物,差不多就好了,而且我们连队的军训任务量又不大……”
“哟,炎先生,这么付出,你这家伙还是不长脑子!”陈多贝拍了拍其脑袋。
“人家专门来看你,可不是想看你上军训课的……”
……
“咱们去哪里……”被穆泽拉着,冷知暖似乎还有些神色怔愣一般。
这个男生,他强大,他冷漠,他霸道,他将一切令人产生距离的感的东西给了别人,却唯独将一切的美好给了自己,她何德何能,拥有一份如此纯粹的感情。
“你不是要去银行,取东西么,正好现在有时间啊……”穆泽开口,冷知暖这才想起木木留给自己的东西。
这些日子,她一直试图联系它,可它就像过去无数次的深度沉睡一般,半点反应也给不了她,对于木木留给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确实还是说不出的好奇。
“你就这么跟我走了,不担心成为众矢之的吗?”突然,穆泽开口问冷知暖、
义无反顾、随心所欲什么时候变成她的行事风格了呢?
他记得她的处事一直都是小心至上的,什么时候她变成如此爽朗之人的呢?是第一次和他经历被人追逐的日子,还是他们在一起之后?
有些东西,好像各自早在不知情的时候,就发生了变化,只是他们当时都没有发现。
“不是有你么?”冷知暖回答的没心没肺,可两人都知道,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一种完全相信对方可以护自己周全的绝对信任。
那是经历过千山万水才有的默契,那是饱经磨练之后才会出现的决不放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将不再仅仅只是枯燥的誓言,他们相信,也坚信这只会是彼此唯一的将来。
冷知暖又何尝不明白这一切会为自己带来麻烦,可那又如何呢?
人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本就是一份精彩的画卷,她不过让自己这副画卷更加的精彩罢了。
虽然行为有些张扬,虽然做事有些特立独行,虽然无形中会为自己树敌无数,可是她开心,他们高兴,他们的人生因此而精彩……
……
……
……
军训的生涯很快过去,学生们几乎拿着自己满分的军训成绩,为着这半个多月的磨难终于过去而感动的一塌糊涂。
晚上,是正式的开学典礼,新生欢迎会。
如果说,初高中的开学典礼,不过是校长主人在讲台上不亦乐乎的总结,尖子生朗诵的舞台,学生们最后领着一张枯燥奖状的千篇一律生活,那么大学的开学典礼不外乎是一场小型的娱乐晚会。
有些大学,经费有限,所谓的迎新会,不过是来些个节目,表演的学生们,在舞台上唱唱跳跳呼呼喝喝的娱乐大众,大部分学生都充当着苦哈哈的大傻逼,乖乖的呆在观众席上,或是激情四射神采飞扬的呐喊尖叫,或是昏昏欲睡的眼皮打架。
而有一些大学,则是极尽奢华,美轮美奂并不亚于一场上流社会的舞会。
冷知暖他们的迎新会不算那么夸张,却也差不多有了不低的门槛,和所有学校一样,他们有着一个宏伟的大礼堂,礼堂建筑恢宏,可容纳数万人,而他们的迎新晚会也将在这里开始。
不同于传统的举办方式,此次晚会的结合了娱乐节目和舞会的两种形式,灯光搭建出来的舞台上,表演者依旧是使劲儿的唱唱跳跳。
而观众席上,大部分观众们却不在偏安一隅,他们大都放弃了原本井然有序的严谨座位,穿上了华丽的礼服,喷上醉人的香水,他们手执香槟或者饮料乃至于红酒,他们穿梭在空地的人群上,他们进行着娱乐之余的猎艳,进行着童话故事里浪漫言情的偶遇。
冷知暖已经从木木彻底离开的忧伤中走了出来,虽然短短的半个月,她又因此受了不少,引起了陈多贝的又一轮抗议,但那毕竟都是过去式了。
他们是人,是一种理性的生物,是一种本能活在当下和未来的人。
冷知暖牵着穆泽,慢慢的朝着那衣香鬓影的地方而去,两人都换上了正式的礼服,男的器宇轩昂,女的美若精灵,倒还真有些像画儿里出来的人物。
“哎,说了不是特权晚会,却到处都是特权!”拿着盘子,夹好自己想吃的食物,冷知暖摇头抱怨。
同一个地方,两片天地,一变是乖乖看节目的乖学生,一边确实香槟美酒的富二代奢侈生活,虽然没有明确的划分人们不能到这一区来,但这里无一不是礼服笔挺,衣香鬓影。
家境贫寒买不起礼服的人大有人在,难道你还能奢望人家穿着五十块钱一套的T恤牛仔,来到这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高昂礼服里来出彩么?
人都是有自尊的,谁也不愿意让自己难堪。
当然了,为了参加和体验这一区的生活,去租借礼服的并不少见,甚至于某些有天赋的人,自己都动手做了起来。
当然,手段不论,能够达到目的,那就是好方法。
“愤世嫉俗是不行的,所以你只能按照这个社会的法则,努力的奋斗,才能让自己活得更好,才能让自己避免那样的忽视与尴尬!”穆泽为她夹了一块巧克力蛋糕,唔,太瘦了。
“谢谢!”冷知暖大喜,她刚刚还找呢,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的东西,他一下子就找到了,她怎能不欣喜。
感动之余,踮起脚尖,趁其不注意,嘴巴吧唧一下,就贴上了穆泽的下巴。
……
这一边两人的插曲刚过去,那一边崭新的故事已经再来。
“哥!”穿着光鲜的穆齐,一个本是高中生的学生,此刻出现在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学校里,参加着不属于自己的舞会。
不得不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着改头换面下来,人还真是正大了不少,倒还真有些大学生的味道了。
“哟,追人都追到我们学校来了?”冷知暖挑眉,作势欲摸对方的头发。
“穆齐弟弟,你还不是这里的学生吧?”
“不是又怎么了?”穆齐还没动手,陈多贝啪的一下拍飞冷知暖的手,“什么弟弟弟弟的,叫姐夫!”很明显,陈多贝的年纪稍微比冷知暖大那么个几天。
“切!”冷知暖白眼,一手挽着穆泽的胳膊,挑眉道:“叫嫂子!”
我男人是你男人大哥,哼,看你叫不叫嫂子!
“行了,你们俩还是消停点吧!”秦月月摇摇头,她也整了一身的礼服,端的也是那高贵优雅的姿态。
“斗来斗去,哎,看累了!”兰妮拉着炎夙,去另一边拿吃的,对于眼前的一切直接无视。
“得了,你们先找地方啊,我们找吃的去!”冷知暖对穆泽笑了笑,将手中刚刚选好的食物递给穆泽,就又拉着刚刚开玩笑的陈多贝,朝着食物区奔去。
女生都是吃货这一类动物,此言绝对不虚。
毕竟是个晚会,还是有着椅子沙发什么的,坐着吃喝,那也绝对是美事儿一件的。
“这栗子蛋糕看上去不错,夹点儿吧!”知道冷知暖不太喜欢吃栗子蛋糕,但陈多贝还是比较热衷的,奈何她的盘子里已经夹满食物了,只得开口让冷知暖代劳。
冷知暖笑着点点头,正要伸手去夹蛋糕,突然一只手横空出世,将整个装栗子蛋糕的盘子全部端走。
“没了!”冷知暖抱歉的笑笑。
陈多贝也不说话,只是有些郁闷的看着那个端走蛋糕的人,那人也不离开,只是将蛋糕端到了陈多贝面前,笑得自以为是风流无双。
“同学,你要的栗子蛋糕,全给你吧!”
明显是觊觎陈多贝已久的桃花一枚,此桃花看来在暗中已经观察她们不断时间了,不然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端走她们要的蛋糕,上演这么一出戏码呢?
“好啊!”陈多贝故作不知,伸手去端栗子蛋糕,就要端了离开。
手刚刚触及蛋糕的时候,那人身子一侧,将蛋糕移开。
“就这么拿了要走么?”十足十的痞子情态,此刻半点也不掩饰的暴露无遗。
陈多贝不耐的神色闪了闪,看着他出声:“你不给的话,就麻烦闪开点儿,你挡路了!”
那男生似乎也没想到陈多贝会这么快发飙,讪讪的笑了笑,将盘子放在桌子上,陈多贝也是个有骨气的人,刚刚给还行,此刻是断然不会要的了。
虽是吃货,但比吃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
“这个绿豆糕也不错!”见陈多贝拿出一个新盘子,又要开夹,那男生忙端过一旁的绿豆糕,殷勤的道。
陈多贝目不斜视,完全当对方不存在,其彪悍气势,着实让冷知暖肃然起敬。
“我说你僵持什么啊,不就是玩的欲擒顾纵么,我现在告诉你,你成功了,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兴趣!”那男生将手中的盘子往桌子上一扔,唰的一下盯着陈多贝,冷知暖神色怔愣,还没反应过来这人神态间的峰回路转,那人已经一把抢过陈多贝的盘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这些年什么样的没见过,你这样的,我见的多了,混进这里,不就是想找个有钱的人……”冷知暖忍不住捂眼,好吧,陈多贝小姐本无意来此,自然更无心打扮,她诚然就是那个穿着随意T恤牛仔来这里混吃混喝的角色。
这样的她,不可谓不出彩,不可谓不引起注意啊。
“放手!”陈多贝似乎也没想到这会给自己引来这样的烂桃花,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男生已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哦,还真有些台湾小言情的味道。
花心男遇见贫家女,霸道冰山王子狂拽二货女……
瞅瞅,多么具备笑料的故事,多么具备话题性的报道。
当然了,这也只是冷知暖心里暗自的yy,她可做不到忽视这一切。
“干什么你,年纪老大不小的了,还学人家偶像剧,大哥麻烦你找个镜子照照吧,别以为自己拽得跟个二百五似得,就是大众情人万人迷了!”冷知暖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二话不说的将人身子掀了个几欲摔倒。
“你!”那男生怒目而视,站起身来狠狠的瞪着冷知暖。
“我告诉你,最好少管闲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管闲事了啊,你都欺负到我朋友面前来了,还不让人管了!”冷知暖也是不甘示弱的回道。
这凶狠的模样,倒还真着实让陈多贝狠狠的惊了一跳,她实在难以相信这居然是平时那个好好先生——冷知暖。
不过冷知暖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只是面上虽凶狠,实在纸老虎一只,看着有些愣神的对方,冷知暖不禁心生怨愤,她这可是仗着有靠山才这么凶狠的啊,穆齐啊,穆泽啊你们可得及时赶来啊!
要是不来……
这家伙要是动粗,她可打不过的啊……
“既然你这么关心你朋友,不如你就代劳了吧!”那男生笑了笑,忽的改变了猎艳的目标,朝着冷知暖便俯了过来,那样子,到还真有几分言情剧里霸道男主角的意味儿。
可惜,他注定是一个要牺牲的炮灰,而不是笑傲到最后的主角。
“我的女人,你有兴趣?”冷漠的声音,在男生的手将将要碰到冷知暖的时候,仿佛石子掉入池塘一般的响起。
男生不为所动,继续朝着冷知暖而去。
穆泽身子一动,冷知暖顿时间被他拉到身后,紧接着他朝着男生伸来的手,毫不客气的就是一拳。
“啊!”一声惨叫突然而起,本来此处位于角落是没有几个人发现的,若非穆泽和穆齐间冷知暖两人一直没回来,特地赶过来也是发现不了这样的事情的。
可此刻男生的一声惨叫,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这里顺时变成了所有人关注的中心。
“同学,怎么能够打人呢,怎么可以再这样的地方打人呢?”学生会的学长学姐,哦,当然也可能不是学生会的人,急急忙忙的将人拉起来,颇有些责怪的看着穆泽。
穆泽也不说话,倒是穆齐二话不说朝着那男生的下巴就是狠狠的一拳。
“你他妈的给老子擦亮眼睛了,老子的对象,你他妈也敢调戏,不想活了!”穆齐罕见的炸毛模样,冷知暖噗嗤一笑,竟是觉得生动有趣的紧。
“别笑了!”穆泽紧了紧搂着她的腰,无声警告。
“你……”那男生刚刚站稳,就又被人打翻在地,刚刚穆泽是对着他手臂攻击的,虽然发疼发麻,却也是看不见的暗伤。
可穆齐这好了,直接冲着人的脸就打了上去,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家伙打的就是人的脸。
“你……”
那男生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颗带血的门牙,你了个半天,也你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着实怎么看怎么的喜剧非凡。
“你你你……你什么你啊,是不是牙齿掉了,说话漏风啊,你说什么怎么没人听见啊?”陈多贝走上前,皱着眉看他。
“你们居然敢打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啊!”陈多贝白他一眼,不知者无罪,管他是谁揍了再说。
当即对着身边的穆齐开口,“亲爱的,揍他,给我再打下他两颗门,我叫他一个劲儿的狒狒……”
“好的!”穆齐狗腿回答,抡起拳头正要开打,那男生话再一次圆环了起来。
“我是副校长的儿子,你们敢打我,最好……”
穆齐笑了笑,一拳飞上他的眼角,“以权谋私,败坏校风校纪,打的就是你!”
说着,一拳又飞上了男生的眼角。
规模壮观,全校参加的迎新晚会,本来人员就一一齐全,男生挨打的信息也早已经传入了其父的眼里。
再不争气也是自己的儿子,岂容他人无故虐打,而且在这个学校里,有几个学生敢动他儿子,即使是敢动,那也得给个面子不动。
这副校长气的是不轻啊,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的不给面子,是谁这么的胆大妄为。
“爸,你看看我,你看看你儿子都被人打成什么样子了?”一见撑腰的老子来了,刚刚还烂泥一般摊在地上的男生,整个人突然鲜活了起来。
也是,为了看着敌人将要付出的代价,哪怕还有一口气,他也要撑着看下去。
“就是你打的我儿子?”和一般学长的校长不太一样,这位所谓的校长有些过于的年轻了,没有花白的胡子,也没有沟壑纵横的满脸褶皱,他的脸上也不过就是刻了些许时光的印记,有着淡淡的纹理而已,
他很年轻,至多不过四十岁,可是他的儿子,怎么也得二十岁了吧。
那么,他生儿子的时候……
几乎只是一瞬间,冷知暖就对这个所谓的校长没什么好感了……
“是的!”穆齐点点头,似乎觉得回答的还不够清楚,又再次开口:“我觉得令公子室早有些欠揍,虽然我不知道您的教育有没有问题,但是令公子作为一个大学生,明显是有些不合格了……”
“你……”校长眼里晕起两团烈火,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同学,咱们学校的校训都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希望你们和谐自爱,你如此伤害同学,未免……”
“未免什么?”穆齐笑得无害。
“在学校打架,严重者可以开除学籍,予以勒令退学的!”那男生狠狠的等了他一眼,笑得得意。
“哦!”穆齐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听清楚了没有,是要退学的!”那男生以为穆齐没反应过来,又提醒了一次。
“我知道啊!”穆齐笑了笑,看着他出声道:“打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打架难道跟空气打么,你不是也参与了么?”
说着,邪笑着挑了挑好看的眉头。
“你……”那男生瞪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他父亲突然开口。
“这里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是你打他不是么?”
那男生眼睛一亮,道:“是这样,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从头至尾都是你们两个在打我一个,我一直都没有还手!”
说着,指了指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穆泽。
“是这样么,同学!”校长看了看穆泽,语气还算是温和有礼。
穆泽点点头,冷知暖捏着他胳膊的手不禁微微用力,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要是人家真开除他……
穆泽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别着急,在校长即将要宣判结局的时候,突然出口道:“李校长,咱学校西部要开发的那块地的资金,我还没同意给呢!”
校长的身子狠狠一怔,像是突然间被闪电劈中了一般,整个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穆泽,看着这个年轻轻去的男生。
“你是?”
“学校的学生!”穆泽拉着冷知暖,转身即走。
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指着一旁的穆齐开口:“对了,他是我弟弟!”
穆齐躺着再一次中枪,面上却不见半点的异色,倒引得一旁的陈多贝纳闷了起来:“你不生气么?”
穆齐:“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雄赳赳气昂昂的对穆泽大喝,‘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穆齐的哥哥,而不是什么我是你穆泽的弟弟”么?电视剧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么?”陈多贝笑了笑。
“不过是愤世嫉俗的人罢了,有个好的调班和平台谁不愿意啊,我可不是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
这个大学注定不凡,而他们再不是当年的懵懂少年,与心智成正比例的身家一天天增长着,他们的生活也也必将越来越充满刺激。
正是青葱年少,大学的校园里面因为他们的存在,又会多少无数个不知名的美丽故事,成为多年以后学弟学妹们的楷模,成为某些歌不知名的古老传说,甚至于成为这个校园里一些潜移默化的传统,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那都是他们精彩一生的某个阶段瞬间……
穆泽————
他的生活从来没什么漂亮的色彩,更别提什么难忘的永恒瞬间。
母亲是个很贤惠的人,大家出身,却偏偏没有继承豪门大户勾心斗角的本质,几乎是一张白纸一般的母亲,如果遇到一个对的人,也许她会生活的像个天使一般,无忧无虑的一生。
可她的母亲明显只是投了一个不错的胎盘而已,其他不论在哪一方面都是不算合格的,只除了那个还算是善良的心脏,好吧,也许是过于善良了,以至于都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
父母之间的相处,一直是相敬如宾,虽然那时候他的年纪很小,几乎不怎么还不怎么的纪事儿,可他也从没有看过母亲由衷的散发出笑容来。
母亲的笑,永远是凉凉的,就算她两眼发亮,如同星光一般的璀璨,可那笑容依旧是没有太多的温度。母亲对他很好,极尽温柔与宠爱,给予了他父亲从不曾给予过的温情。
他从没想过父亲不爱母亲,那个时候的他还太小,只以为夫妻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是那样,父亲也就是一个那样的人。
直到有一天,他在床底下找东西,还来不及出来,就只看到母亲脚步蹒跚的冲了进来,他正要出去帮母亲擦眼泪叫他不哭,父亲的脚步就匆匆进来了。
父亲先是解释,后来是劝导,再后来就和母亲吵了起来,两人动静很大,房间里能砸的不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七七八八,后来父亲摔门走了,母亲一个人摊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他从床底下钻出去,就只看到母亲脸上那个刺眼的巴掌印。
母亲抱着他又是哭,又是笑的,和平常那样子实在完全的不同。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能一个劲儿的给母亲擦眼泪,可母亲的眼泪实在太多,他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后来母亲一把抱住他,问他要不要跟她走,他想着父亲打母亲的凶恶样子,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母亲说,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跟着母亲,你不会有好吃的蛋糕面包,也不会再有好看的玩具模型,你什么都不会有了!
他想了很久,可是看着母亲的样子,他终究还是点点头,他什么也不要,只要妈妈就好。
虽然是小孩,可那时候他也明白,这世上,只有一个妈妈是真心的爱他,外公外婆过世的早,这世上不会再有比母亲更爱他的人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收拾东西,一个陌生的女人进门了,她身上涂抹了厚厚的颜料,身上老远就能闻到刺鼻的味道。
母亲说,那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儿,男人们都喜欢。
他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会喜欢这么难闻的味道,他记得自己当时摇了摇头,抱着母亲说:一点也不好闻,穆泽就不喜欢这样的味道。
母亲抱着他笑了笑,说穆泽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男人的。
他笑着点了点头。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浑身脂粉香气的女人名字叫做柳艳,她带来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父亲让他叫那个女人柳姨,叫那两个男生哥哥。
一直都很听话的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将这样的话宣之于口,父亲很生气,对着他的肚子狠狠的踢了一脚,那个女人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急忙劝着有些生气的父亲。
可他却清楚的看到了她在笑,看到了她充满不屑和恶意的眼神。
母亲要走,而他们也确实收拾好了东西要走了。
然而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被父亲给发现了,父亲以还没有离婚为要挟,将他扣在了身边,而那个女人居然也歹毒的不准母亲拿走任何一件行李,说只要母亲敢拿走任何一样东西,就狠狠的收拾自己。
虽然年纪小,那个时候他也明白一些事情了,父亲原本是个一无所有的贫家男,因为攀上了母亲这个家境殷实的富二代从而一步登天。
而母亲又因为从小被保护的太好,对于丈夫的一切窃权行为一概不知,在父母双方皆发生意外之后,更是六神无主的只知道一昧的忧伤,给了小三可趁之机。
小三登堂入室,而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却轮作了下堂妇。
母亲走后,他的日子也越发的艰难起来。
父亲对他向来是不闻不问的,他只关心那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二人,只对那个赶走母亲的女人,温言软语。
父亲让他叫那个女人妈妈,他不干,父亲就越发的冷落他,那个女人每次都对父亲说着孩子还小,不懂事,长大了就好。
可当父亲不在的时候,她就想着法的收拾他,不给他吃饭,动不动就打他骂他。
这些父亲都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告诉他,告诉他又怎么样呢?
他还能为了自己,把这个女人赶走么,他还能为了自己去把妈妈找回来么?
他什么都不会做,他只会以为他在骗他,他不相信他,一如他当初不相信母亲对他的爱情。
终于有一天,他从那个女人的嘴巴里知道了母亲的行踪,他带着自己自己从存钱罐偷偷藏下来的钱,其余的钱都被林放和林牧两兄弟给抢走了,他只有很少很少的路费。
不过他还是很幸运的,顺利如愿的就找到了自己的母亲,他从不曾想过自己高贵美丽的母亲活得那样的艰难,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每天只能睡四个钟头,每天大部分的时候除了上班,就是浪费在上班的路上。
他们住的地方离她上班的地方很远很远,因为她上班的地方在市中心,而市中心一个月的房租,她只能不吃喝的去负担,何况她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孩子要养呢。
他的父亲没有来找他们,倒是那个叫做刘艳的女人来了,她和母亲狠狠的吵了一架,母亲被她打的头破血流,她却毫发无伤。
她走的第二天,他那个所谓的父亲来了,他带着伤痕累累的刘艳,指着一脸伤痕的母亲叫骂,说母亲枉愧大家出身,竟然跟个市井泼妇似的打人。
母亲一言不发,一点也不解释,只任凭那个男人戳着她的脊梁骨骂,骂她下贱,骂她不要脸,骂她自甘堕落。
他从不知道父亲可以那么狠,骂得母亲几乎遍体鳞伤,他上去劝阻,劝阻的结果就是父亲将他狠狠的从母亲身边剥夺,美其名曰以免被母亲教坏。
他又回到了那个华丽的笼子里,林放林牧两兄弟还是变着法儿的欺负他,刘艳也常常趁着父亲不在的时候打骂他。
后来有一次,被林牧看到了,林牧就再也不欺负他了。
也许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也发现了他实在有些可怜,慢慢的,他会在他母亲不给他饭吃的时候,悄悄给他带吃的,后来,他更会在有零花钱的时候,悄悄分出一半给他。
他知道他想离开,所以他帮他攒钱。
后来,他也终于如愿以偿的离开了。
他又找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已经不复当初的年轻貌美,她的眼角有了细纹,他的脸上饱经沧桑,她的身体也很差,居住的环境阴暗潮湿。
她的身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母亲告诉他说,那是他的弟弟。
他以为母亲改嫁了,可后来才知道,母亲再没有在嫁给别人。
母亲的身体,终于病来如山倒,那一病,就再也没有好起来了。
母亲告诉他,那个孩子是他的弟弟,却也是她一生最难堪的耻辱和过去,临死的时候,母亲告诉他,在他被父亲带走的那一天,家里面突然来了一帮混混……
他们一共七个人,她根本不知道穆齐的父亲究竟是谁,只是这个孩子确实是他的弟弟,她让他照顾他………
母亲说,她的这一生劣迹斑斑,所以她要走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点的痕迹,母亲让他把她火化了,然后散在水里,被河水冲得干干净净……
他对着母亲冰冷的尸体,答应着这一切,答应着好好照顾穆齐。
母亲死后,他们俩的生活越加的艰难,失去了全部的经济来源之后,他们俩谁也不想被送去孤儿院,他更不想回到那个华丽的监狱里。
他们俩开始了短暂而又漫长的流浪生活,不去上学,只凭着给人打打杂工跑跑腿什么的,赚点小钱儿,他们住得是连乞丐和流浪汉都有些嫌弃的天桥桥墩处。
那是在远离地面的高空,却又刚刚好在桥梁人行道以下,他们靠着自己的双手将那里改造处了一个四五米见方的小房子,冬冷夏热的地方,每当有车辆经过的时候,声音就震耳欲聋的。
他们就那么撑到了青春期,别的孩子还在校园里肆意挥洒着汗水,浪费这青春,挥洒着叛逆的时候,他们的记忆中,却连一天的校园生活也不曾出现过。
一直以来就靠着破旧的书本自己艰难的自学者,当然也因此,他们成了很多孩子的代笔者,且也帮自己获得了些许的收入。
那一年穆齐十岁,他也已经十四岁了,他知道自己应该送穆齐去念书了,他的弟弟并不比任何人差。
那一年,他凭借着兄长的权威,将两个人的财产全部拿出来,去供穆齐念书,念最好的学校。
那一年,他开始在社会上接触形形*的人,酒吧、夜店、地下拳场……
所有能赚钱的行当,他都想着办法的去插一脚,那一年他的生活开始紊乱,他开始在各种惊惧交加的生活里生存,一天天逃避各种人的追捕。
那一年,因为逃命,他开始接触赛车,开始接触一切电子信息,后来他发现自己对这些好像是天赋异禀,于是他开始进入这些行当。
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他们的悲惨过去也慢慢的划上句点。
因为道上的私事儿,他处于各种矛盾的冲突里,因为一直是一个人,无人庇佑,所以他逃避着所有人的追捕,穆齐有时候也因此被连累的卷入其中,不过好在,穆齐总是跟着他闯荡了这么些年的,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温室花朵。
生活就那样的一天天过去,后来他进入高中,那个名叫冷知暖的女孩子开始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一开始,他也不过是将她当做班级甲乙丙丁,只知道那是个人,具体面貌什么的,一概不知。
他也实在没有必要知道,不过是人生道路上一次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必要认识谁,谁也没有必要去看清谁。
他是班级谁也不愿意接触,人人敬而远之的怪咖,而她则是胆小懦弱,不善与人交际的闷葫芦,他们就维持着陌生人的关系,在一个空间下生活了一年。
高二那一年,他们开始结识。
那一年,道上多年一次的按赛车成绩,划分黑市福利,他认识了道上辣手无情的炎夙,可却无心卷入这一场纷争里面帮助任何一个人。
炎夙为了用上他,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也许他和炎夙的关系,也就是那个时候互相过招着建立起来的相知相惜吧。
那一次,好像是彗星撞地球一般,冷知暖和他这个注定永不相交的两颗星星,奇迹般的交织在了一起,她为了他砸坏了手机,他为了她开始变得莫名其妙。
不是不羡慕周遭人的爱情缠绵,只是他从来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当然更由于有母亲的先例在哪里,他不愿意轻易的去触碰这样的事情。
然而冷知暖似乎是一个例外,一次又一次的相遇里面,她给了她太多的意外和惊奇。
明明是一个弱弱的小女生,明明只是一个伤怀的少女,却偏偏还带着一股子让人忽视不了的刚强。
她跟人说话,不敢抬头,声音也不敢太大,甚至连腿都是哆嗦的。
她的脊背一直不够直,好像背上有一座山一般,压得她完全喘不过气来,她生活的小心翼翼,做事更是瞻前顾后,他从不曾料到这样一个女人居然会撩动自己的心。
他更从来想不到,有一天他居然会鬼使神差的告诉她,他想和她在一起,一起抒写一段传奇,抒写一个美丽得故事。
若是从前有谁告诉他,他某一天会这样,他一定毫不客气的给那人一拳,可那时候他确实是变成那个样子了。
而且他告白的时候,还是冷知暖被毁容,变得最丑最丑的时候。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切好像都乱了,都莫名其妙的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那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呢?
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他(她)是老天为你精心打造,良心制作的,他(她)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你们之间注定在某个时候会有一场相遇,可你们谁也不能站在原地等,你们都需要穿越汹涌的人群,一一的走过数道风景线,你们才会遇到彼此。
所以,你要大胆的往前走。
这样的爱情才是命中注定,这样的爱情才也许是天作之合。
穆泽找到了冷知暖,也许他们之间本没有所谓的怦然心动,也许他们之间只是苍白冰冷的日久生情,可不论是哪一种,他们之间就已经是天作之合,是再也无人能够插足的二人世界。
穆泽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冷知暖的,是在班级无意间的一抬头,还是当那个躲在角落的女孩子一下子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亦或者是那个女孩子哭得令人肝肠寸断的眼泪,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也许爱情,本就说不清楚,也根本就道不明白。
他只知道,当初的决定自己此生无悔,这样的感情自己于愿足矣。
他可以确信这样的感情此生无二,他能够保证自己的当初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因为,他清楚自己,了解自己。
因为这份相信,也因为对冷知暖的守候与执念,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他一直在她身边,就算是冷知暖变成了他最恨的人的女儿,他亦能够面不改色的去接受这一切。
也许这就是情,是爱情,更高于爱情。
超脱一切,偏又存在于一切之中,不受半点束缚,自由自在。
云浩宇
他的一生,顺风顺水,无论是家境,还是朋友圈,他的一生几乎不见半点挫折。
也许命运真的是公平的,拿走了一个人的一样东西,也必将会补偿他别的东西;但它若一直偏向于一个人,那么到了最后自然还是会拿走这个人一些东西的。
云浩宇被上帝拿走了爱情,在遇到冷知暖之前,他的生活中规中矩,他没有爱情,所有的朋友于他不过是风度所需的甲乙丙丁。
他把施怡乔当成自己的妹妹,一直所想也不过是给她找一个对的人罢了,他们那样家境长大的孩子,大都寂寞,施怡乔毕竟是他从小打到的玩伴。
看过无数的言情故事,听过各种的古今绝唱,可他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会有砰然心动,不愿相信自己会有那个情深不寿。
和穆泽一样的经历,当冷知暖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他的感觉值也不过只是零罢了,因为那只能说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甲乙丙。
可是后来,这个女孩子突然就闯进了他的生活,以一种甲乙丙差不多的姿态,可他还是莫名的记住了她。
甚至,不惜用金钱将两个人的生活缠绕在一起。
他是知道施怡乔的任性的,也知道自己曾经因为风度的关系,有多少女生明里暗里的遭到了施怡乔的暗害。
可他都不在乎,他们这样的人,看来是温柔多情,实则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翻脸无情,所以他心安理得将冷知暖拉入自己和施怡乔的生活圈子,即使明知道她可能会遭受很多她不应该遭受的事情。
开始还好,无关痛痒。
可是渐渐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女孩子的一切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开始会幻想,会担忧,会憧憬……
一向冷静的他,就像那些个小说电视剧里写的那些傻逼一样,变得既是莫名其妙,又伤感了起来。
终于,他意识到也许这个女孩真是他的命中注定,也许他真有了一个常人的感情,他开始尝试着去争取,打算采取着行动,可在他即将采取行动的话时候,已经有人先动一步了。
那个女孩成为了别人故事里的女主角,他成了她童话里面的男二号。
无数次,他也曾试图去挖他们之间的墙角,无数次,他也曾在她可能黯然神伤的时候出现。
可穆泽一直如影随形,那个男人,他把冷知暖保护得很好,好的不给他一丝的缝隙可钻,牢的让人憾动不了分毫。
你有没有喜欢上这么一个人,你在万万人眼里,一眼就看中了那一个人,好像他是遗而独立,又好像他是鹤立鸡群,总是在你的眼里,他出色出彩的不似周遭任何一个人可比。
就像是张爱玲小说里写的那样,于千万人之中,于千万眼中,在时光的长河里,没有早一秒,没有晚一秒,你看到了他……
只是他看到了她,而她却不一定看到了他。
这个悲剧命中注定,因为他看中了她,仅仅不过只是看中了,他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所以她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成为了他命里的擦肩而过。
不是不爱,只是她喜欢他的时候,他看不到她,也没采取任何的行动。
不是不爱,只是时间不对,只是苍天太喜欢跟人开玩笑,他喜欢上她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有了旁人,他爱上她的时候,她也爱上了别人,与那人之间再也牢不可破,再也容不得第三人插足。
这就是云浩宇的爱情,他可悲、可催、可叹的初恋,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时间不对,只是反应不及,谨以此人的故事经历告诉大家,爱时请说出口。
因为那个值得你心动的人,同样也值得别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