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中旬的兰州,天气燥热,微风少有,身材略显肥胖的弟弟热的连身躯都不想挪动一下,咿呀学语的小侄子,直接脱光了衣裤,赤条条的来回穿梭,惹得人忍俊不禁。多年不到兰州的我,此时已经是一个完全的外乡人,面对着密集高耸的楼宇建筑和繁忙拥挤的城市道路,找不到一点熟悉的影子。好在亲情常在、友情不灭,徜徉在兰州的街道上倒也不显得孤独。周末的日子里还相约子牙与山友们走了一次由太平沟到官滩沟的徒步穿越。
对金城已经非常陌生的我,为了不耽误第二天的穿越行程,前一天晚上就住到了子牙家。发展不错的子牙现在是狡兔三窟,我借宿的地方便是离我弟弟家最近的地方。宽敞的房子里只有我们俩个人,但是多情的子牙却和我同睡一个房间,并且是上下铺。本想早点入眠好为明日养精蓄锐的我俩,话语却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虽是早睡却是晚眠。聊天内容五花八门,语气有赞赏也有嘲讽,真有些当年同窗共读的味道。在子牙家的休息虽不彻底,但是第二日的出行倒是顺利,一大早我俩就来到了文化宫与众驴友们集合。
头驴清点完人数后便雇佣一辆面包车载着我们去了太平沟。从文化宫沿省道101线向南过了阿甘镇再走20公里便是太平沟。我们下车的地方,有村庄有农人,还有依山而建的梯田,梯田里有的种满百合,有的是卷心菜,有的是番茄。番茄的枝蔓全部用木条架子撑起,大大小小的番茄挂满上上下下的枝条,沉甸甸的感觉便是农人收获的盼望。沿着石子路上行,山势渐陡,庄稼地也很快退出视线,山坡上的植被稀稀拉拉,要不是一泓泉水缓缓下泻还真不能给山友什么期忘。再往上走,海拔上升到2000米,植被就多了起来。先是山坡被绿草遮蔽,接着就有灌木丛在草地上突起。先前的黄土坡完全被满山翠绿取代,有一些坡段上还有被苔藓染成多彩的巨大山石,石崖的周围往往有荆棘环绕,挂满枝头的花朵又散发出阵阵清香,让跋涉而来的山友们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低头即可见到一株株果实繁盛的野草莓,顺手采摘一些便可大快朵颐。
此行最小的山友也是我偶遇的小同乡,不过10岁出头,但是脚步并不输给他人,爬坡虽然耗费体力但是他一直走在队伍的前列,还不忘和我共叙乡情,其母灵儿却被落在队伍的后边。上到垭口,山风徐徐吹过,吹走了城市里的燥热,吹来了这里的凉爽宜人。站在这里即可清风拂面,又能享受阳光照耀;山的一侧是绿草茵茵,另一侧则是满山的灌木林;张开双臂迎风招展,不出声时像一个自由的天使,大吼一声便是一尊天神。山友们在此再次集结后,便沿着山另一侧的灌木林下行。起先我以为这些灌木是我不知道名的什么树种,因为他们实在太高,每一株都远远高过我的头顶,后来在山友的口中才知道它们并非树木而是高山杜鹃。一株杜鹃就象一棵树,密布山坡的杜鹃树形成了浓密的杜鹃林。肥大的杜鹃叶可以遮天蔽日,走在山涧流过的小道上,只能借助穿缝而过的阳光前进。在湿滑的小道上下行,一不留神就会滑倒,空中又有稠密的枝干堵截,很容易受伤,但是杜鹃的枝干光亮可抓,一路攀着树干下行倒也有惊无险,山友们全部顺利通过林带,来到一处较平坦的山谷处。山涧在这里已经汇成小溪,顺势而下潺潺涓涓;河床边有两块相对开阔的平台,一块是长度齐腰的蒿草台,另一块是匍匐就可藏匿的山花台。美女黄玫瑰钻进花丛中一阵摆拍还嫌不够,最后竟然躺倒在花海中做陶醉状。我开玩笑说,这里最大的一朵花就是黄玫瑰,可不能被这些野山花给埋没了。子牙站在蒿草丛里,仰望天空故作高深莫测状。而我也故作严肃的对着子牙讲,快点出来,不要因为心存高远而忽视了身边蒿草,直至被吞没还不自知,岂不可惜?说笑过后,山友们就地扎营,分享美食。
补足能量后,山友们继续下行。原先狭窄的河谷这时逐渐开阔起来,河谷两边的山崖也慢慢的直立了起来。谷底渐行渐宽,先前靠着山友留下的脚印为导向的我们走上了游人行走的小路,小河两边的草地也被树林取代。走到石板路面时已是官滩沟景区,有一些腿脚勤快的游人已经与我们迎面相对了。三三两两的游人有的漫步在林间小道,有的憩息在林间的石凳上,懒洋洋的享受着他们的休闲时光。他们喝光饮品之后就有人随意丢弃包装物,山友们便把这些垃圾捡拾带至山下的垃圾箱。于是乎就有人说我们是环保志愿者,我们也不否认,只是希望他们再次丢弃的时候能有所顾忌就好。
快到官滩沟景区出口的时候,我和子牙、灵儿、黄玫瑰等人由于体能富裕,时程还早,就去了一趟离这里一公里路的瀑布处。炎炎夏日,有一处瀑布飞流直下,自然引来众多游人,我们和着游人来到瀑布旁边,马上就有一股凉气袭来,溅起来的水花稍纵即逝非常惹人怜。美女们站在瀑布前摆出极尽温柔、秀美之姿势留影留念,而子牙和我却象是还在学生时代,翘腿仰脖什么动作怪异就做什么动作。青春易逝、光阴难留,但是在这里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找到了青春。
离开瀑布后,我们便离开了官滩沟,在景区门口坐上接我们的面包车又回到了兰州市区。我和子牙意犹未尽,又跑到夜市上品尝了一碗牛奶鸡蛋醪糟羹,友人小强也赶来共叙旧情。回想当年在金城苦觅前程的情景还依稀可见,没成想今日再聚首已是人到中年,天各一方,难免有些惆怅。人生就象一次徒步,无意间相遇又在必然中分离,记住美好,祝福对方,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夜色已深,我们在金城的街灯下挥手告别,又再次继续自己的生活,只是我需要先回到兰州的住处,回头才可回到乌鲁木齐而已。
注:官滩沟位于兰州市东10公里处的榆中县境,属马衔山系,古代有"牧马官滩"之说。
亩心振宇写于乌市
2014/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