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平心里一怔:“国家?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练武功是为了国家,小时候自己不愿读书,只是凭自己喜好,跟着爹习武,竟是越练越喜欢,爹从来也没有提过国家什么的,倒是偶尔听他说要为娘亲报仇……”
猛哥帖木儿、邢大人见他陷入沉思,两人对望一眼也不打断,只听朱自平道:“倭寇伤了我的六个朋友,这账一定要跟他们算。?[(中?<文〔<网?w〕w〕w).)8〉1)z?w〉.”邢大人闻言一惊:“朱少侠,你说有朋友被倭寇所伤,是怎么回事?”
朱自平回过神来:“六天前在海神庙,先是我的三个朋友被倭寇砍伤,其中一人伤势严重,只好送往北京求医,到现在还不知道性命如何。然后在客栈,又有三人被倭寇砍伤……”将经过大致说了。
邢大人气得一拍桌子:“这些倭寇当真无恶不作,我原以为他们只敢在深海,没想到还是让他们钻了空子,是我失职。一会我让手下加强巡逻,只要是倭寇,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朱自平端杯站起:“好!邢大人,就凭你这句话,我敬你一杯,以后要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说一声,我一定义不容辞。”
邢大人一口喝了:“朱少侠,以你的武功,当听王爷相劝,参加武林大会争取赢得名次,这样对你今后的前途,包括找倭寇算账都会带来更好的条件。”朱自平拱手道:“王爷、邢大人,这个容在下再考虑,我和朋友一起进京,到时看情形再说……酒足饭饱,我该回去了,免得朋友们担心。”
猛哥帖木儿和邢大人将他送出辕门,猛哥帖木儿道:“小伙子,我们京城再见,希望能在武林大会第二轮遇到你。”朱自平抱拳谢过,翻身上马飞驰而去。猛哥帖木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声:“此人如此勇猛,若是我大金子孙,那该多好。”邢大人道:“老哥,你是不是又求贤若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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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厚五人在客栈里待了两天,连大门都未出,邓掌柜人前马后的忙碌着,只是吃饭时过来看望一下,简单招呼一声,又去别的包厢应酬。他之前倒真没有吹牛,这金台客栈真有讲究,不少去香山游玩的达官贵人,甚至皇亲国戚会在此歇脚,偶尔几个游客进来,一听说最便宜的客房都要十两银子,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众人无事,聚在一间房里说着闲话,柳晗烟靠着一张玫瑰椅,粗声调戏周訬婧:“来,小美人,给爷捶捶腿……”周訬婧指指王厚:“柳长老,我女流之辈力气小,怕捶不好,那人闲着也是闲着,你何不让他给你捶捶?”
李智贤打趣道:“人家晚上捶累了,白天换个手脚轻的,倒也没错。”柳晗烟跳起来,一把搂住李智贤:“让你别说,你怎么又在说?金敏慧一旁偷笑不已,柳晗烟见了,叱道:“石头你笑什么?来,我抱你爬香山去。”说得金敏慧脸一热,扭头不理她。
周訬婧不明所以:“柳姐姐,你为什么要抱着金姐姐上香山?”柳晗烟也不答话,学她刚才的模样,指指王厚:“你问他去。”
王厚摇头晃脑,吟诵起来:“山林朝市两茫然,红叶黄花自一川。野水趁人如有约,长松阅世不知年。千篇未暇尝诗债,一饭聊从结净缘。欲问安心心已了,手书谁识是生前……”
周訬婧问道:“王公子,这诗有些耳熟,是谁写的?”王厚哦了一声:“原来周姑娘也听过?话说某朝某代,在某个地方,有一个貌美女子,爱上一个青年侠客,那侠客武功绝世,卓然不群,女子深深地爱上了他,可是这侠客国恨家仇,全无儿女之情,只惹得这貌美女子害尽相思……”
柳晗烟啐道:“书呆子,你又在胡扯什么,你刚才念的明明是一风景诗,哪里像你说的情啊爱的?”李智贤掩嘴笑道:“柳妹妹说的不错,我记得前几天在去香山的路上,有人还念过,说是金代诗人周昂的诗作,是最早歌咏香山红叶的诗句。”
柳晗烟得意起来:“对对对,还是李姐姐记性好,书呆子你还想糊弄我们?”周訬婧听到这里,已然明白王厚在说自己和朱自平,脸色一黯,却说不出话。柳晗烟见她神情,明白过来安慰道:“周妹妹,你别急,待几天见到大哥,我一定让他娶了你。”
周訬婧也不回避,摇摇螓:“我和他之间恩怨并存,他对我全无好感,只怕、只怕这辈子都无缘了。”金敏慧见她伤感,劝道:“周妹妹,你比我和李姐姐幸福多了,至少还有家里人疼着你、护着你,可我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不嫁就不嫁。”
柳晗烟道:“书呆子你可听到了?我娘说过,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石头姐姐刚才也说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金敏慧忙道:“我又没说王哥哥……”
柳晗烟嘟着嘴:“说了就说了,怕什么?唉,大家都这样伤感干什么,开心是一天,悲伤是一天,咱们为什么不能开心地过一天呢?”
“烟儿这话说得很对,与其以泪洗面,不如笑看风云,走,我们去外面看看晚霞,心情定会好些。”王厚说罢起身,众人随他走出房间。柳晗烟怀里的太子嗖地跳下,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管柳晗烟叫唤,四脚并用地溜出后院。
众人到了前厅,只见太子趴在门口,头向外探去,尾巴不时摆动,似是看到令它关注之物。不一会,一只胖乎乎的家伙跳到门口,与太子对视,那家伙长约一尺半,四肢粗短,背部长着红棕色的毛,眼眶和两颊白色,一条棕白相间的长尾巴,甚是好看,五人却不知是什么动物。
太子头抬得更高,那家伙伸出前爪,太子吓得后退几步,见对方没有动静,又上前几步,注视着对方。
柳晗烟担心它会攻击太子,忙喊道:“太子,回来。”门外同时有声音道:“九妹,别乱跑呀。”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跑到门口,那女子二十岁左右,面容白净不事雕饰,声音婉转清脆。
女子到了门口,看到昂着头的太子却吓了一跳,连声叫道:“哪里来的丑家伙,九妹,快过来。”那胖家伙温顺地转过身,被白衣女子抱在怀里,太子仍是抬着头,骨碌骨碌地看着九妹。
柳晗烟听女子说太子是丑家伙,立刻不乐意起来,回了一句:“哪里跑来的胖家伙,难看死了。”白衣女子闻言一撇嘴:“你才难看死了,长得漆黑麻乌,还穿什么白衣,不伦不类。”她这话倒没说错,柳晗烟仍是易容后的打扮,的确生得难看。
柳晗烟粗声道:“我又不会娶你,你管我黑不黑?”白衣女子又是一撇嘴:“真是癞蛤蟆。”柳晗烟正待还嘴,忽听有人问道:“冰儿,又和谁拌嘴?”却是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两人都是一袭白衣,四十五六岁的年纪,男子头似是随意用网巾束住,却显得风流韵致,一双深邃的眼睛闪着冷光,站在那里带着一种威严。妇人轻裾随风,白衣飘飘,纤腰楚楚,顾盼之间,半弯凤眼更显生动,长得倒有些像林媚影。
冰儿一指柳晗烟:“娘,就是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在欺侮我。”“冰儿,不得无礼。”妇人喝止住冰儿,向柳晗烟盈盈拜道,“这位大侠,小女顽皮不懂事,请不要见怪。”柳晗烟对她本有几分好感,闻言作揖还礼。
男子对妇人道:“阿洁,这客栈环境不错,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罢。”妇人应道:“峰哥,你作主便是。”拉着冰儿进了客栈,走过柳晗烟身前,冰儿鼻子轻哼一声,柳晗烟不甘示弱,哼了一声:“不就长得白一点么,有什么好神气的?”
冰儿听她嘟囔,扭头看来,王厚已是拉着柳晗烟走出了大门。
此时,太阳已经在山的那边,晚霞染红了天空,犹如灿烂的锦缎,在空中不停地变幻着形状,渐渐由红变成浅黄色、青褐色,五人看着这美丽的景色,嗅着傍晚略带凉意的空气,只觉得心情为之一扩。
金敏慧道:“好美的景色,若是能留住这晚霞,让它时时如此,那该多好。”王厚收起折扇:“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金妹妹这晚霞虽美,却只是片刻,或许正因为短暂才更显得美呢,如果时时都这样,反倒不觉得美了。”
李智贤叹道:“人生纵有百年,也不过如白驹过隙,若能有片刻辉煌,倒也无憾。”众人一片沉寂,周訬婧若有所思地问道:“王公子,你可定下了?”王厚诧道:“定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