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超哥说话,那女人还是有些惶恐,使劲地往洞里的石壁上紧靠着。
看到山洞里的这个女人,我扯着超哥的衣袖把他拽到了一边:“最好老实交代!你这是从哪里拐来的良家妇女?”
“拐来的?你有本事去给我拐一个试试?你以为这年头人贩子就这么好当啊?刚才她差一点就两枪崩了我。”超哥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她还有枪?”我一时没来得及把刚才在天坑边缘上听到的枪声与这个女子联系起来。
“我正在树丛里转悠着找地方落脚呢,冷不丁就听见“啊”的一声尖叫紧接着“砰、砰”两声枪响,然后两颗子弹就都打到了我脚下的碎石头上。在这么个鬼地方我招谁惹谁了?我当时心里一急就大喊了一声:“操你妈,谁啊!谁开的枪!”。拨开枝叶一看,十几米远的地方竟然站着一个女人,她正双手举枪对着我这边。我朝她吼了一嗓子,谁知她看见我后猛地把枪一把扔掉,就拉开拉链开始脱衣服……”
“等等,打住,打住!我怎么越听越别扭?她看见你后开始脱衣服干嘛?犯花痴啊?”我打断了他的讲话。
“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她扔掉枪,拉开拉链脱下了身上的上衣展开来让我看,我看到在那衣服的后边竟然写着“来华助战洋人,军民一体救助”!跟前几天看的《地下交通站》里大山扮演的那个美国飞行员衣服上的字一模一样!”
“我刚看明白上边写的啥,那妞儿就一头栽在地上昏过去了。我这赶紧上去把她背起来,走了不远恰好找到了这个山洞。我打呼哨叫你们时,她才刚刚苏醒过来。”说到这里超哥总算是把问题交代清楚了。
那件飞虎队的A-2夹克终于找到主了,难道这还是个美国空军女飞行员?!可没听说过第14航空队里有女兵参与过战斗啊?
“走,看看去!”我转身撩开枝叶钻进了洞口。凤文魁正蹲在洞口四处张望,他对那个女人好像完全没有兴趣。
这个山洞的进深顶多就有三四米左右,梅教授和小雨已经在洞里尝试着跟那女子进行交流了。面对着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者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她好像比刚才放松了很多。
我和超哥猫腰钻进洞中找个地方蹲下,听他们沟通交流的成果。梅小雨此时手中正在翻弄着一个小皮本本,好像是什么证件之类的东西。
“小路啊,看看你的背包里还有没有食物和水。”梅教授说道。
我把肩上的背包摘下来递了过去,梅教授从包里找出了一只面包一瓶水,幸亏那些个日本兵没有一次性把食物储备给全部糟蹋掉。他把这些递给了那个女人,那女人一把接过面包开始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梅教授又把水瓶拧开递了过去。
“她是美国人,《纽约时报》的见习记者”梅小雨说完把那个小本本递了过来。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上边贴着这女人的一张一寸照片,然后就满是天书一样的英文和蓝色印章,一句也没看懂。梅小雨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她的英文水平应该是很不错。
可是不对啊,我看着这女子的肤色外貌五官长相分明就是个中国人的样子,她连头发和眼珠都完全是黑色的,怎么会是美国人?
“她是美国人?”我又一次问道。
“《纽约时报》的工作人员遍及全球各地,所以证件上注明了国籍。她可能是华裔。”小雨应道。
“纽约时报见习记者?不是飞行员吗?她跑这里干嘛?怎么还会穿着抗战时期飞虎队的衣服?”超哥追问了一句。
“你们可以仔细看看那本证件,它的签发日期是1941年,确实是国内抗战时期。”小雨补充了一句。
“1941年?那她跟藤原次郎那帮人是同属于一个时代的,她是怎么会进到魇宫“上古天冢”里来的?”梅教授对这个女子的身份很是感兴趣。
“这恐怕只能问她自己了”小雨叹道。
“你试着用英语跟她交流一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线索”梅教授吩咐女儿。
“我会说中国话”,正在狼吞虎咽吃面包的那个女子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但是语音语调听起来怪怪的,里边好像加杂着哪里的方言一样。
看来,她听懂了我们之间的谈话。
“会说中国话你不早说!拿个衣服瞎比划个什么劲儿!”超哥问她。
“我怕你听不懂”那妞儿解释道。
“别说,冷不丁这么说我还真反应不过来。你这是哪里的中国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超哥继续问道。
的确,说中国话的老外我们见得多了,但没见过这么说话的。感觉她明显跟别人学的不是标准普通话,而像是某种地方的方言。
“我的爸爸是中国人,他是你们中国一个叫浙江的人”这女子说的中国话颠三倒四,我听的意思是要么他爸爸是中国浙江人,要么他爸爸叫“浙江”。想来还是前一种可能性大些,因为她的中文发音里确实带着江南方言口音,明显偏软。
看来,她爸爸从小教她的是南方普通话,此举颇有“误己子弟”之嫌。
一个长着中国人模样的美国女子,说着带有南方口音的蹩脚国语,感觉很别扭。
那女子咽下口中的面包,喝了一口水,又用手背摸了一把嘴边上沾的面包屑这才抬起头来正经的跟我们说话。
可能是吃过东西补充了体力的原因,她的脸上微微翻出了些许红润,不像刚才初见时那般苍白了。仔细看这个华裔美国妞长的还确实挺漂亮,看上去她兼具了亚洲人和美洲人的外貌优点,端庄之余还透露着一丝野性,与我们的梅小雨相比属于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风格。
“说,为什么开枪打我?”超哥蹲在她面前看着她。
“对不起,我以为树丛里有晃动怪物”,她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超哥:“可是没有打到你,对不对?”
“对,你枪法是差了点儿。要是打中了,就没后边这些事儿了。”超哥玩了一把冷幽默。
仅仅隔着十几米距离连发两枪都没打中,我们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跟枪法好坏完全没关系,这妞儿当时很明显瞄准的是晃动的树丛,但子弹出膛后却都打到了超哥脚下的地面上,是“上古天冢”的天然强磁场救了他一命:强大的磁力干扰影响了弹道轨迹,子弹射出去是快速往下掉的。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给我们讲一讲吧!”梅教授带着很和蔼的表情向这女子问道。
“哦,爷爷,是这样的……”
“叫叔叔就行!”听她乱排辈份,梅小雨没好气的截了一句。梅教授半嗔半怒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别理她,继续说吧孩子。”
“我叫克莱儿,今年22岁,是《纽约时报》的一名见习记者。”
Claire?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翻译成中文“克莱儿”倒是蛮好的,通常会给人一种清丽甜美的感觉。面对着我们的关心询问,克莱儿终于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