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梅教授停顿了一下,在后座上左顾右盼。身旁的小雨仿佛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梅教授的紫砂保温口杯,顺手拧开递了过去。梅教授轻轻地啜了几口早上出门时泡好的茶水,又把杯子递还给女儿。小雨边伸手接杯子,边问道:“后来呢?”
这小丫头看来典型的属于听故事迷,她急于想知道故事下一步的结果。
“齐襄王对君王后宠爱万分,尽其所能地去满足身边这位曾经与他共患难过的娇妻美妾,这对夫妻过的极尽恩爱。后来,齐襄王在位十九年后去世了,那时的君王后不过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君王后与齐襄王所生的儿子田建继承了王位,做了齐王。但是,这个田建却是一个很不中用的帝王,不仅事事没有主见,而且也对打理国事提不起兴趣来。无奈之下,君王后便开始代儿子处理国家政务,自此将大权独揽在手。虽然后世也有吕后、武曌、慈禧等女流之辈专权揽政,但与她们所不同的是:这位君王后既有过人的胆识气魄,又有宽广容人的博大胸襟,同时又具有卓越的政治才能。她并没有利用手中的王权去祸国殃民、败家亡国,反而是采用了一系列的整治措施将齐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君王后,就是这样一个将美貌与才能聚集于一身的奇女子。在她主政期间,“事谨秦,与诸侯信,已故建立四十余年不受兵”,这意思是说:君王后小心谨慎的处理与强秦的国务关系,与其他各国建立友好合作的双边外交政策,使齐国在近四十年的时间里没有与其他国家发生战事。这条政策,为垂暮的齐国再一次赢得了难得的发展时间和空间,使齐国从几乎被亡国的危险境地逐步的走了出来,综合国力得到了有效地恢复。但是,在君王后去世之后,齐王建依旧没能继承母亲的治国才能,没过多久,他便将齐国断送在了自己的手中。
后世的文人史官对于君王后主政齐国褒贬不一、众说纷纭。而我认为:通过这些事例辩证的来讲,单看在秦统一六国的过程中,齐国是最后一个被其吞灭的国家,这就足够说明君王后为齐国所付出的一切了。”
“这就是君王后的故事,现在你应该有个初步的了解了吧?”梅教授说道。
“梅教授,您说这“魇宫”里有没有宝贝什么的?”超哥从副座上转身看着后边说话。
“魇宫的主人到底是不是我所推断的君王后尚且不敢肯定,那这魇宫在哪里我们也还不知道,怎知道里边到底有没有宝贝?何况,就算有宝贝那也是国家和政府的,我们只是去做调查研究。要知道,揭开一个千古谜底的价值要远远大于千乘黄金白玉的份量啊。”梅教授似乎不太喜欢超哥问的这个问题。小雨也低下头,继续用修长的手指去拨弄手机的大屏幕了。
梅教授的联系方式是超哥昨天跟家里老爹要的,蒋老爷子自然也就得知了梅教授要回来的消息。所以,他坚持要求中午到达后请大家一起吃饭,而且还是在家里亲自下厨做菜。我们到达超哥家里时,进门看到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早就摆好了七碟八碗,老爷子和老太太还在厨房里继续忙活着。
中午这一顿接风宴一直吃到下午三点多。蒋老爷子和梅教授都有些喝高了,俩人都不住下的在说他们当年上山下乡时一起插队的经历,边说边哈哈大笑地又指鼻子又拍肩膀的,还一个劲儿的掏出电话联络当年的那些老朋友。我因为待会儿还得送梅教授父女去住酒店,所以没喝酒,超哥看到老爷子拿出来的是两瓶压箱子底的陈年茅台,忍不住也饶了两杯,眼神里有些许醉意。梅小雨不喝酒,但却没有放过蒋家二老亲自下厨做的那一桌好菜,她一边嘟囔着“好吃,好吃”一边塞上满满一嘴,眼睛基本上不离开盘子。那妮子的饭量与她柔弱的外表看上去不是很匹配,时间不长的功夫面前的几个盘子就被她消灭殆尽了。看她吃的那个香甜劲儿,我怀疑她早上出门是不是根本就没吃早饭,否则也不至于饿成这个样子。
四点左右,我把梅教授和小雨送到了入住的酒店,安排好房间之后便下楼回家了。回到小区的停车场上刚把车停好,拉住手刹熄火习惯性的定了定神,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的归属地是“山东青岛”。
“喂,你好”我接通电话放在耳边。
“路哥,是我啊,小雨”电话那头是梅小雨的声音,甜腻腻的,我怀疑她在电台主持的是不是晚间档情感类节目。
“哦,小雨啊,怎么了?”我暗暗地想:刚离开酒店这才十几分钟不到,又有啥事儿?“刚才我爸说忘了一件事情,叫我给你打电话,说让咱们俩去买点儿东西。”小雨在电
话那头说道。
“买什么?跟我说,我这就买过去。”
“这些东西不一定好买,路哥你还是回来吧,我在酒店门口等你哈,一会儿见啦”没等我再说啥那妮子就把电话扣了。
我赶回酒店,梅小雨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车还没停稳她就拉开车门跳了上来大呼小叫,“哈!老路快带我出去转转,我也瞧瞧咱家乡的风景”。他爹不在跟前儿,这小妞儿怎么跟刚才判若两人?在青岛刚认识的时候,只见她落落大方彬彬有礼,颇具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风采;来时一路在车上,她低着脑袋玩手机很少吭声,显得也很矜持;在老蒋家吃饭,除了吃相和饭量略有夸张之外也没觉得怎么着,这会儿梅教授在酒店房间里没跟出来,怎么看她都像逃离了五行山的孙悟空一样欢生。
“别闹别闹,先说正事儿,梅教授说让我买啥?”我赶紧制止住她的猴精神。
“买这些!”小雨撅了撅嘴,欠身从后裤兜里掏出一张便笺递给我。我打开一看,不禁更佩服梅教授考虑的周到了。
梅教授的便笺上写着:“强光手电、军用工兵铲、无线对讲机、三防打火机、行军水壶、救生哨人手各一支,备用电池若干、工程线(风筝线)一千米、高强度登山绳索……。
“我爸说了,这些年他们外出考察古遗址项目时钻的洞不少,离开这些不行。咱明天倒不一定非得进你说的那个洞,但准备这些东西总是有备无患。”梅小雨突然又变得一本正经的跟我说话。
我笑了笑:“小雨啊,这些东西还真不难买,咱也不用去逛街。我有个朋友专做军品和户外,他那里一站配齐问题不大。”
哥们阳子开的“都市丛林”就是专卖这些东西的地方,我心里有底。就算找他倒腾两辆退役的坦克车貌似也问题不大。
听我说不用逛街,找个朋友就能搞定,小雨脸上显得有些失望,冷淡淡地说:“好容易跟着我爸回来一趟,平日里回家就整天听他唠叨家乡美啊家乡好啊,想转转都不行。”
“我说大小姐啊,咱这边儿可不比青岛,一到晚上七八点多就店铺打烊、满街乌黑,你到哪里逛去?你这从沿海国际化大都市里来的人,在山沟里逛啥?”我有心逗逗她。
梅小雨看着窗外不说话。
我掏出手机把电话打给阳子,让他在店铺里等着,我随后就到。
等进了阳子的军品店,梅小雨又开始猴精神了。她从门口摆着的开始,饶有兴致地把每一顶军帽都摘下来带到自己头上去照镜子,照完还得摆一个开枪吹硝烟的姿势,完全不理会我跟阳子。
刚才一进门,阳子就悄悄问我:“哥,不错啊!这小妞儿谁啊?嫂子知道不?”
“一边儿去,找你办正事儿呢!”我把单子递给他。
“靠,你要去干啥呀这是?”阳子用手指头弹着清单问我。
“不是我用,是这位小姐姐要用”我朝小雨努了努嘴。
“果然是位侠女,佩服”阳子转身钻后边找东西去了。再扭头一看梅小雨,她已经把店里摆着的每一样东西全移了位,摆弄的到处都是,眼下正趴在柜台上透过玻璃很认真地在看一支狙击镜。估计是因为女孩子平日里逛军品店的机会不多,所以她才这么少见多怪的。
几分钟的功夫,阳子从储物间出来了,手上提了整整一包东西,都是按清单准备的。“别的都没啥问题,就是这批荧光棒快到失效期了,就当赠品送给你们凑合用吧”阳子跟我说道;“平日里看那些驴友们喳喳呼呼地,也不过就是爬爬山整个帐篷吃个烧烤啥的,真豁出去吊着绳索探洞的基本没有,所以我进的这批荧光棒基本上就一支没卖过。”
“你这等高人平日里难得光临小店,兄弟我不让你白来,另外再送你一件儿老存货,刚才找东西时翻出来的”,阳子说着把一件东西放到了桌上,我拿起来一看,是一把带着牛皮套的AK47制式刺刀。“哇塞!我看看!”身边的梅小雨一把将刺刀抢了过去,从皮套里拔了出来。刀不错,已开刃,蛮有杀气。
梅小雨拿着那把AK的刺刀爱不释手,举止间颇有几分飒爽英气,看上去有些像电影《十二生肖》里的Bonnie。阳子瞬间又爱心泛滥了:“这位小妹看来也是一位爱刀之人,这把太大你不称手,还是路哥玩儿合适。既然那么喜欢刀,我另送你一把稍小一些的伞兵刀吧”。
“哎我说,你是做生意呢还是学雷锋啊?这一会儿功夫送出几样东西去了,干脆把店铺钥匙送给她得了。”这年头普遍生意难做,我不想让阳子太破本。
“没事没事,都是路哥的朋友嘛,小刀也值不了几个钱,以后让妹妹常来照顾生意就好了”阳子的爱心看来是献定了。
“谢谢啊哥哥,哪把是呀?”这小雨妹妹直接就没客气推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