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姜姨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敢教训起世子妃来了。”
“闭嘴!”
“你要是再说这等蠢话,就不必再在本夫人的身边伺候了。”
“奴婢知错了,奴婢多嘴了。”
“这里不是咱们北宫府,嘴上说什么话也得考虑考虑会不会得罪人。”
“是奴婢大意了。”
“姜姨娘是相公的亲身母亲,阿珏生病,的确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照顾好,她说我两句也是应该的。”
丫鬟不敢反驳什么,只能垂眉顺眼的立在一旁,当一个背景墙似的。
奶娘低声细语的哄着小阿珏,小阿珏的目光却频频朝她看来。
“小阿珏,怎么一直盯着娘呀?”
“嗯?”
没劲儿抱着,那看奶娘抱着,她逗逗也是行的。
许是因为哭累了,小阿珏眼里虽然还含着泪,却没有再哭出来了。
她吊着的心,也算是微微放了放。
“他北宫家的人这是没把哀家看得起呀!”
太妃娘娘阴阳怪气的,就差将茶盏给垛进桌子里了。
“奴婢听说小少爷似乎出了点什么事,还请了府医过去。”
“哼!”
老太妃冷哼一声。
她要见自己曾孙的时候,就这么巧生病了?
不过是做给她看的罢了。
看来现在这王府上上下下,还真就跟她姜敏是一条心。
她跟老太后斗了几十年,没想到竟然输在她身上。
“那就给小少爷赏点儿东西下去。”
嬷嬷愣了愣,显然不敢相信。
小少爷才两个月大点,太妃娘娘竟然……
“你满脑子都想着些什么呢?”
“赏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不会?”
“你要是不会,哀家不妨换个人来伺候。”
“是奴婢心思阴狠,会错太妃娘娘的意思了。”
“你这等想法,该收敛收敛了。”
“是,奴婢谨遵太妃娘娘教诲。”
嬷嬷只觉得心里慎得慌。
她跟在太妃娘娘身边好些年了,太妃娘娘方才的表情,分明就是要下手的意思。
没想到竟然怪在了她头上。
不过也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就是替主人家背锅的吗?
嬷嬷赶紧去库房里准备给小少爷的赏赐了。
一个几个月的孩子,能用的上什么?
无非就是些布料,珍贵的玩意儿。
布料倒是不稀罕,太妃娘娘库房里多得是。
只是,这小孩子的玩意儿,太妃娘娘的库里,还真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哼!”
“姜敏!”
“你等着,这王府总归不会是你只手遮天的。”
等朱静肚子里有了孩子。
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你以为现在跟世子爷打好交道就行了吗?
这王府最后落在谁手上,她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王爷就算是请封了世子之位又怎样,他现在是被姜敏迷了眼,昏了头。
等他什么时候清醒了,就知道她这个做娘的是永远不会害他的。
垂涎王府,永远都是那些外人。
只有她,才是一心一意为王府着想的人。
看来,手里的药,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去将朱姨娘叫来。”
“是。”
眼看着翠绿色衣衫的丫鬟,消失在房门处。
“你,等王爷回府了。”
“就将王爷请进常青阁,就说哀家身子不适。”
“奴婢明白。”
老太妃喝退左右,这才自己进了内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小纸包。
折横新鲜,显然是刚分出来的。
老太妃将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堆褐黄色的细粉,细腻得仿佛一个喷嚏,就能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吹走。
打着褶子的手,在茶水里蘸了蘸,这才沾上细粉,仔仔细细的涂在杯沿上。
两个杯子都涂满之后,老太妃这才摸出帕子,慢吞吞地将手上的粉末擦拭干净,眼底下的算计,几乎就要破土而出。
大约过了一刻钟,杯沿上的水渍已经被晾干了,杯子完全看不出异样。
苍老的手,再次行动起来,瞄准了茶壶里面的茶。
“茶水凉了,赶紧换一壶上来。”
“太妃娘娘吩咐什么了?”
“声音太小了,我也没有听到。”
她们隔得又远,只能稀疏的听见老太妃的声音,哪儿还能靠猜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