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站在这个有些熟悉的厢房中,看着终于支撑不住也昏睡过去的徐清辉和顾青被脑袋被包扎成粽子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尤其是那个让人感到熟悉的蝴蝶结,更是让一旁的吴用的嘴角也抽了抽。
余良微微摇头,心说总算有人跟自己一样感受过这种待遇了,却是神情有些恍惚,不由得想起来刚刚的经过。
那潜藏在地底的怪人显然是蓄谋已久,趁着众人都被那尖啸震荡到的功夫潜入地底,靠着坚实的大地抵消了大部分的震荡,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仍然被震荡的余波波及还是之前的战斗已经受伤,给了场间众人一丝喘息之机才骤然暴起杀向妇人。只是当时情形众人几乎都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根本来不及救援,更别提若是怪人仍有余力,甚至可以将场间其余人逐一杀死。
在那怪人砖石如同暴雨一般的袭击中徐清辉已经坚持不住率先昏倒,场间唯一还能保持清醒的应该只有余良和吴用二人,二人却都有些绝望。
却没想到事情发生了让人意料之外的转折,甚至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毫发无伤的依依只是面色平静的看向怪人,微微拂袖,那怪人便随之被击飞,甚至于在空中直接消失,不是粉碎,不是消散,而是极为突兀的消失不见,仿佛其从来都未曾存在过。
余良和吴用大张着嘴巴,双眼瞪的溜圆,仿佛坐井观天的可笑蛤蟆。
“没有任何痕迹或是波动,无论是元气,念力,神识,还是什么其他的,甚至那怪人被击飞时连风声都未曾带起。”余良咽了咽口水有些茫然的心想。
“这种感觉,这种凭空使人消失的能力,好似言出法随的真言一般,可又比真言要强大可怕的多,根本没有任何限制,仿佛是大道规则本身......”吴用同样有些神色复杂的一脸茫然。
余良和吴用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却又迅速错开,余良尴尬的端起手边的茶水,想要润润喉,却是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势,轻“嘶”了一声,便不由得被呛的咳嗽了起来。余良身上同样打着蝴蝶结的绷带也隐隐渗出了红色。
余良同样被简单处理了伤势绑成了个大粽子,甚至比顾青和徐清辉要可笑的多,整个上半身被绑的严严实实仅仅露出双臂,好似木乃伊一般。当然与隔壁的桂花夫妇相比这番造型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没有绷带人的既视感。终于在徐清辉身上打好最后一个蝴蝶结的少女绿娥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脑袋上的虚汗,才有些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只是转头看到余良被茶水呛到的样子,还有身上有开始泛红的绷带,有些无奈的抽了抽鼻子,白了余良一眼,又有些纠结的想了半晌,才有些犹豫的说道:“余好人你莫要乱动,你身上的伤很重,也很......麻烦。”绿娥说着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旁有些神游天外的吴用才咬了咬牙说道:“你跟我来,我帮你治。”
余良微微一愣,却也未曾多想,只以为小姑娘是要为自己重新包扎一遍,刚想拒绝,绿娥却已经率先走了出去,余良无奈也只能跟着走了出去,脑海中却又浮现起刚才接下来的经过。
就在依依轻描淡写击飞怪人,余良的吴用都愣住的瞬间,余良感到暗中有一丝极轻极其隐晦的气息流露出来,不由得心中再次一惊。
只是那气息仿佛也被依依的手段骇住,竟是瞬间远去消失不见。现在想来那人怕是隐藏极深,也是被惊骇的不能自持才会露出那一丝气息。
依依在那一击后便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又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竟是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余良和吴用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有些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
余良却是又转头看向昏昏欲睡的依依,神色警惕的扫视一圈,突然意识到应该尽快离开此地,若是有其他人在暗中窥伺或者是这些怪人的同伴寻来怕是就难以脱身了。
恰巧小和尚慧远也在此时睁开双眼,于是余良带着将昏迷的众人和连连打着哈欠的依依稍微辨别了下方向迅速离开。
只是余良一行人本就是四处乱逛,加之这番乱战已经将四周破坏的不成样子,余良仅是靠着感觉随意的寻了个方向离去,本就对洛阳不熟悉,只想着尽量远离这里,因此具体去向哪里其实心中也没有底,而唯一认路的吴用此时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默默跟在余良身后不出声。
如此行进片刻,余良却是微微一愣,在一处院子前停下了脚步。这院子与此时安静的洛阳有些不用,隐隐听到一些丝竹夹杂着一些极有节奏的脚步声,院门上的匾额上也是余良有些熟悉的三个字“清音坊”。
余良下意识就想起了那个可爱的小姑娘绿娥,和那个自己至今仍怀疑是否真的曾经见过的足带金玲的女子。
余良听着这带有节奏的脚步声,心说大概是为了不久后的继位大典在排练舞蹈,有些头疼的想起那一群其实算的上养眼的莺莺燕燕。
只是余良想着不知道是否有隐藏在暗处的追兵,又看了眼已经靠在余良手臂上差不多陷入熟睡的依依,终于是转头四处看看了便咬了咬牙,迈步走了进去。
清音坊的门房想必是之前那次被韩汝霸气的登门吓得不轻,因此记忆深刻竟是认识余良的,看着赤着上身模样极其惨烈的余良有些愣神,却是不敢阻拦而是匆匆进去报信。
只是这清音坊并非什么深宅大院,因此布局极为简单,从这大门进去便是一条直直的廊道,通往一处极为开阔的空地,而那群练舞的舞姬此时便在红姨的监督下随着因为翩翩起舞。
门房的腿脚并不比余良快上多少,余良此时也内心有些急迫并没有多想,因此门房赶到红姨身边的时候,余良一行人几乎也是后脚便到,舞姬们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原本整齐的阵型松散开来,这群莺莺燕燕突然惊叫出声,却又眼中异彩连连的看向赤着上身的余良。
红姨这时也才刚听完门房的通报,只是看着这群姑娘那股子浪劲儿,便也明白人已经到了,便狠狠瞪了门房一眼又冷哼一声,才转过头,尽量和蔼的笑着看向余良。
姑娘们被这一声冷哼惊醒,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却仍是忍不住偷偷看向余良,这般宽阔的胸膛,和那好看的流畅线条实在是让人心痒难耐,只是身上却遍布着伤口,让人心疼的同时又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心跳都漏了几拍。余良也是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这幅样子闯进来实在有些不妥。
红姨却是早就已经过了少女怀春的年纪,只是看着余良这幅赤裸着上身的样子虽说心跳没有漏拍,却是眼角微微跳了跳,心说难怪那群浪蹄子一个二个都忍不住眼冒精光,只是看着余良浑身是伤的样子又皱了皱眉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便已经明白余良的来意。
毕竟是见惯了世面,又已经被多次提点过,也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引着余良去往曾经安顿过余良的那排厢房,同时又叫人把绿娥叫来给余良等人简单治疗一下。
余良见到红姨这般干净利落一句话不说的样子反而有些惊疑不定,只是看起引着走的方向隐隐有些熟悉,在看到那个有些熟悉的厢房,和一旁扑闪着眼睛的绿娥少女才有些哭笑不得的放下心来。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一幕,先是包扎伤势最重的桂花夫妇和余良,接着是陷入昏迷的顾青和徐清辉,吴用和小和尚慧远反而只是有些虚脱,没有受到什么外伤,不过需要将养一阵才行了。至于依依则是已经极为的香甜的睡了过去。
余良跟着小姑娘绿娥一路前行,竟是越过那排厢房,去往一处独栋的阁楼。小姑娘熟门熟路的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即在一个有些古怪的桌案前停了下来。余良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桌案,这桌案略微倾斜,上面盖有皮革制的软垫,若说是桌案倒不如说是一张床,而这古怪的样子让余良有些熟悉,倒是有些像是......“手术台?”余良面色古怪的心想,又看向一旁的小姑娘。
绿娥咬了咬嘴唇,轻轻拍了拍这张不伦不类的“手术台”,示意余良躺上去。
余良勉强扯了扯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小姑娘一脸坚定的样子,便只能无奈躺了上去。
这张姑且称之为“床”的台子果然如余良所料质地柔软,躺上去极为舒适。
余良还未来得及感慨一声,便见到小姑娘神色严肃的伸出双手,按在余良胸口。
余良微微一愣,小姑娘手中突然蔓延出一片绿光,缓缓将余良全身笼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