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御大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听到御的大叫,小虎和蒙敖一股脑儿从地上爬了起来,尽管还有点睡眼惺忪,可二人手上倒是利索得很,“锵锵”两声小虎和蒙敖就拔出了腰间的军刀牢牢地护住了身体。
揉了揉眼,小虎发现完全是虚惊一场,不禁对御抱怨道:“大哥,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啊,不好意思,刚才做了个噩梦”,御一脸的尴尬。
蜻蜓点水似地扫了眼兄弟俩,蒙敖像是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半块还未吃完的面饼“哼哧哼哧”地啃了起来。他一向很乐观,既然不是敌袭那就先填饱肚子再说,自从开战以来他还没吃饱过哩。
下半夜的风依旧那么凉,小虎不由缩了缩脖子,看着身旁蒙敖一口一口地啃着面饼,小虎也切身体会到了饥饿感,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眼珠一转,小虎提议道:“我们下城楼去找点吃的吧?”
“那怎么可以,我们可是在守城啊,擅离职守是要受军法处置的”,御一口回绝。
“怕什么,我们是被抓来的,而且已经帮他们杀了这么多敌人,够对得起他们的了”,小虎嘴角勾起不满道:“浑身是伤不说,还不让人吃饱,完全没有动力啊,你说是不是?蒙敖大哥。”
咽下最后一口饼,蒙敖点了点头赞同道:“没错,我也是被抓来的,根本没有义务帮他们守城,最重要的是竟然饭不管饱,太可恶了!”
瞅瞅小虎,再瞅瞅蒙敖,御只能无声叹息,对于他们三人来说,军队里分配的食物份额确实有点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后勤储备出问题了,第一次攻防战结束后军需官就没有再来过,而后勤官兵运来的食物根本不够南城楼上的两千多人食用。
第一次攻防战前,南城门作为重灾区足足安排了五千多士兵,比其他城墙段多了两千多人,但一次攻防战后仅剩两千多人,战损了一半多,扔在城墙下的尸体都有七八米高,可见战况有多惨烈了。凡是活下来的士兵,无不是各个带伤、疲劳不堪,可当他们需要补给的时候,却只能得到平常一半的口粮,大家能忍到现在不发作真得太不容易了。
“好吧,事先说好早去早回,到时你们别赖在那里不走”,御再三申明道。
“知道了,大哥,走走走”,小虎推搡着御向城楼下走去。
三人蹑手蹑脚地穿过其他熟睡的士兵,刚走到楼梯过道的中途,迎面竟然上来了一批士兵。三人正心中暗道不妙,这时细心的御发现领头的人竟然比自己还要意外,但这情绪一闪而逝,紧接着他看向御的眼神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可能他认为黑夜中对方是看不到自己的面部表情的,但他恐怕要失望了,因为御就是这么一个怪胎,黑夜对御来说与白天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御的眼中。尽管他们和御一样都身穿着宁国士兵的军装,但御还是从一些小细节中发现了他们的与众不同——他们的左膀上都绑着一根小小的红布条。
在领头士兵露出杀意的那一刻御便拔出了“霸道”横在胸前,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御抢先问道:“今天晚上发的两块面饼可还吃饱?”
御对面的那个士兵正想着忽悠一下御他们,再趁着御他们不在意时一举杀了他们,谁知御竟问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想也没想随口答道:“嗯,很饱。”
“杀!”御一剑向前刺去,可怜那个士兵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穿了帮,因为只有真正的南城门守城军士才知道今天晚上其实每人只发了一块面饼,比平常少了一块,军士们又怎么可能吃饱呢?
御只身在前,小虎和蒙敖紧随其后,借着敌下我上的地形优势,三人就像是“猛虎下山”一路扫过,这队伪装的宁国士兵如滚石一般纷纷跌落下楼梯过道。
喧嚣的砍杀声惊醒了南城楼上的守城士兵们,他们一个个拿起自己的武器朝着御三人的方向冲了过来。
如果此时从高空中俯视,你可以看见在连接南城楼的楼梯过道上,两条乌黑的“大蛇”正相互交缠冲击着。然而并没有僵持多久,上方的“大蛇”逐渐占据了优势缓缓地把下方的那条“大蛇”给压了下去,别是上方“大蛇”的蛇头部位,“它”在疯狂地撕咬着下方“大蛇”的蛇头和颈项。
“快!计划暴露了,赶紧转移人手把南城门先攻破!”可能是伪军中的指挥官在叫喊。
相比较于楼梯过道上的战略优势,南城门的内城守城军士们已然处于下风,眼看不久南城门就会从内侧被攻破。御他们虽然想尽快赶到那里,可面前的伪军人数太多,他们实在是挤不进去。
忽然,“嗖”的一声响,红色的火光在夜空中炸亮,这是其中的一个伪军朝着天空发了信号弹。随后,城外便响起了阵阵行军的擂鼓声,曲国的军队向南门进发了!
和杨城正中郡守府内,一个威严的男子端坐在雕花木椅之上,他双眼微眯似在养神,而他的左手则拿着两个硕大的黑铁球在手心里不停地打着转儿。很难想像在如今的危急形势之下,一个高坐危堂之上的人竟如此的波澜不惊,他正襟危坐在那里一个人就镇住了这片大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山被搬到了这里。
威严男子正前方的大堂里正跪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士官,士官虽然单膝跪地,但他的肚子竟然拖到了地上,由于身体前倾,大肚子的重量全部下坠,士官跪了一会儿便满头都是细密的汗珠儿。虽然士官想一屁股坐倒在地好好松口气,可在威严男子的面前,他连头都不敢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能默默的继续坚持下去,权且当作减肥了。
半晌,威严男子缓缓睁开了眼,浑厚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厅堂:“刘希,现今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见威严男子发问,刘希悄悄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挺了挺大肚子赶忙道:“回禀郡守大人,和杨城四处城门除南门有些危急之外,其他三处城门目前没有任何问题,请郡守大人放心。”
“听你的话外之意,南门快顶不住了吧?”威严男子不经意地看了刘希一眼。
单这一眼,刘希刚擦去的冷汗又奇迹般地再现了。刘希在和杨城内也算是个人物了,可和郡守俞寺年比起来那就是大巫见小巫了,和杨城作为南郡首府,宁国的南方要冲之地,打打停停这么多年却一直没被攻破过,这里有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功于俞寺年这个狠人。
俞寺年长得倒也算和善,但掩藏在和善面孔之下的是一颗狠辣的心,他的郡守之位可是建立在曲国十几万冤魂的基础之上的,要知道在曲国俞寺年的一颗人头可直接获封伯爵爵位,由此可见曲国对俞寺年的恨意是多么的刻骨铭心。
“这……”刘希一句话卡在嗓子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还没等刘希想好怎么回答,厅堂的大木门忽然被一把推开,一个浑身浴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士兵原本是想单膝跪地禀报军情的,无奈他受伤太重脚步虚浮竟一下子跌趴在地上。
费力地撑起身体,士兵用嘶哑的嗓音喊道:“郡守大人!南城门被攻破了!敌军就要进入内城了!”
听到这个噩耗,刘希再也矜持不下去了,他哆哆嗦嗦地道:“郡守大人,您看我们是不是从其他三个城门抽调些人手赶过去?”
看着厅堂下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士兵,再看看满脸惊慌的刘希,俞寺年一甩衣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一脸不屑讥讽道:“刘希刘大人,这情况和你所说的有出入啊。作为南城门的最高指挥官,你可知道你有失责之罪啊?”
“啊!大人——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刘希慌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拖动肥胖的身子两步并作一步跑到了受伤士兵的跟前,一把揪住士兵的衣领,刘希嘶吼道:“说!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时辰前南城门那里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失守了?”
衣领被刘希揪得太紧,士兵黝黑的脏脸很快就变成了酱紫色。眼看士兵的眼白都要向上翻了,刘希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松开双手死死地盯着士兵的双眼,再次大声叱问道:“说!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喘了几口气,士兵战战兢兢道:“本来南城门是守得好好的,可下半夜城内竟窜出了许多身穿我军衣盔的敌人,他们见人就杀,幸亏提前被大伙发现了,不然我们损失更严重。”
“你是说敌人是从城内来的,这么多敌人,怎么可能”,刘希简直难以置信。
“你需要这么大惊小怪吗”,俞寺年淡淡的话音从远处传来,“和杨城作为宁国南部枢纽,和平时可是重要商业站点,什么样的人没有?说是鱼龙混杂也不为过。”
“是是是!”刘希连连点头。
“来人!把我的衣盔拿来”,俞寺年冲着厅堂后的黑暗喊道。
“遵命!”一个黑影从黑暗中渐渐浮现出来,刘希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身形上看那个人应该是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人。
对于这个神秘黑衣人,刘希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寒意正在向自己袭来,即使他站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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