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了决心,浅丘的身形又快速的移动了起来。
他虽然不知道那老头到底在哪儿,可大抵的方向还是能够猜得出来,瞧着那背影越来越远,秋收的脸上,笑意也变得越来越明显:“有了这小子带路,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你,他们也该来了吧!”
脚步声,一个越来越远,一个越来越近。
看样子,舒青山还真的应了自个的话,只要四人齐聚,就算是那老头有再大的能耐,估摸着也能够让他好看。
“你为什么会来?”钱漠北的脚步,终于还是停了下来,那目光里,不解的味道相当的浓郁。
老人似乎并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间问这样的话,整个身形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很快,他又摇了摇头,颇有些感慨的回应道:“还是从前那个性子,老头子若是不来,恐怕现在的你已经躺在地上了,又那有功夫来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或许或少有点讽刺的味道。
“你为什么会来?”钱漠北又重复了同样的话,那调子甚至比先前还要重上几分。
这一来,最尴尬的无非就是展绫儿了,她虽然不知道那老人到底是谁,但也大概能猜出点什么,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掺和才好,整个人只能愣在原地,就像是在看戏一般。
老人并没有在答话。
那氛围自然也变得诡谲了起来,就这样的僵持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老人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将那身形缓缓的转了过来。
不是秦殇又能是谁?
虽然在刻意的掩饰,但任由谁都能够察觉到他脸上那丝淡淡的哀伤之感:“我是为了找那个小子而来,正巧碰上你们,你就当老头子是闲的无聊,出来散散心吧,亦或是有愧疚,想通过某种方式来救赎一下!”
后一种解释的真实性,无疑要大很多。
得到了答案,钱漠北也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激动来,他那嘴角微微的往上一挑,似乎有点苦笑的姿态:“向来醉生梦死的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那小子对你的影响可不清啊!”
“你知道他在哪儿?”秦殇有些急切的追问道。
或许是察觉到这种举动有什么不妥,他很快又收敛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老头子说的是谁?”
语音还没有落下,秦殇的心里面就已经知道了答案,要不是对方时刻着自个,又怎么能洞悉一切呢:“看来还是老头子对你了解得太少,你虽然表面上离开了孤儿帮,但事实上,心还在哪儿,不过,我们也是该分道扬镳的时候了,你走吧!”
分道扬镳?
“是指的那种关系,还是指的眼下?”钱漠北微微的呲了呲鼻。
被他这么一问,秦殇还真有些糊涂了起来:“关系?”
这两个字,就像是在问自己一般:“当年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老头子对于你们,就已经没有什么恩了,有的只是亏欠,所以!”
“你的确是欠了他们,但却不欠我!”
钱漠北打断得很直接:“因为我现在还活着,如果当初没有你的话,估计那个小乞儿早已经死了,不是吗,更何况你刚才还救了我和绫儿的性命,这份恩情,漠北怎么能?”
这话也是再理得紧。
就连一直没有开口的展绫儿,也像是找到了个‘突破口’一般:“北哥他说得对,要是老人家你没有及时出现的话,恐怕我们已经,在这儿,绫儿给你道谢了!”
话音刚落,她那膝盖就开始弯曲。
晚辈跪长辈,合情合理,更何况还有救命之恩呢,可那身形,到底还是没能跪的下去,力量虽然并不强大,但却将她的双臂托住:“免了吧,老头子最怕的就是别人跪了,或许是前半辈子受得多了,才会,算了,说这些做什么,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又一次的催促道。
钱漠北稍微的将展绫儿扶了扶,他太清楚老人的性子,‘强求’是没什么用的:“他们是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我们的,漠北也不该让那世俗气去扰乱了一众兄弟的清梦!”
兄弟?
说到这儿的时候,那声调明显的顿了一下,似乎像是在思量着什么一般,和他比起来,秦殇的神情还要显得凝重几分,两个人都怪怪的,让展绫儿又陷入那种茫然的氛围中。
这一回,停顿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大抵就是叹口气的功夫,那声音又接着响了起来:“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认呢,但能够让你离开那儿,背弃自己决定,这个人就一定不简单,若是有什么需要漠北的!”
“你能好好的活着,也就够了,咱们最好是!”
是什么,秦殇似乎有些说不出口,连带着那张脸,都朝着一旁转了开去:“不要再见面的好,因为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总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倒也是!”钱漠北并没有打算去反对。
他的眼睛,朝着来时的路望了去:“那小子还来得真快,要是我们还继续呆在这儿,恐怕就真的要讨人厌了!”
脚步声,虽然很小,但对于练武之人而言,却听得很清楚。
“你还是留在这儿吧,反正走也走不了!”秦殇这调子,也转变得太快了些。
刚才还在催人走的,怎么现在又让人?
“看来他也是粗心得紧啊,你说这身后跟着那么多的人,怎么就能发现不了呢?”微微的有点责怪的意味。
瞧着他这般姿态,钱漠北也有些无可奈何了起来。
他的眼神,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女人的身上:“绫儿,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待会恐怕有场硬战要大,伤着你可就不好了!”
虽然有点不太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但有些事情却假不了,若是真要动手的话,凭着她的能耐,还真帮不上忙,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不拖后腿而已:“那你小心些,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哦,否则!”
否则什么,展绫儿没能说出口,因为她觉得,那样的话未免太‘小气’了些。
稍微的顿了顿,她又接着补充道:“总之,你我现在都不是一个人,生,则同生,死,则同死,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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