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话题太沉重了些。
舒青山那手只是微微的动了动,便又停了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沉思的味道。
仿若这一刻,酒这种东西对他还真少了几分吸引力一般,好一会,他才开口道:“承诺倒是很容易完成,但这恩情,却一辈子都没法还得清啊!”
感慨十足,老酒鬼甚至一下子抓起了坛子,径直的往嘴里面送。
他这都算不得喝酒了,就算是水,也没有这般急的,好不容易等那动作停了下来,再去瞧时,坛子里的酒差不多就去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那好歹有三两斤,又是纯白的。
喝酒的人当中,估摸着有这般酒量的人不出一层,更别说像他那般清清醒醒,完全就像是没喝一般。
放下酒坛的那一刻,他又忍不住呲了呲鼻:“偏偏有的人,似乎什么都忘了,说起来老酒鬼还真有些佩服他,明明什么都没借助,怎么就能够忘记得这般干净呢?”
说到这儿,舒青山的情绪变得很激动。
要不是木婉儿伸手将那酒坛子给压住,估摸着他又开始狂喝了起来。
行动受阻,这个男人忍不住的摇了摇头:“想不到连喝个酒都不能,逃都逃不了,婉儿,你知道吗,他若只是忘了那也就罢了,那几十年的兄弟,怎么能下得了手呢?”
转变也未免来得太快了些。
失落感显得十分的浓郁,木婉儿缓缓的放来了酒坛,试着想要去安慰这个男人。
可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恪咳嗽了起来,显然是受了一定程度的内伤,被她这一咳,舒青山一下子回过了神来。
那眼神里满是担心:“不是刚过了月圆之夜吗,你的伤怎么又?”
木婉儿轻轻的摆了摆手:“没什么的,只是出了点小意外,功效欠缺了些,只要稍微注意下就好了,你用不着太担心!”
这话多少有点安慰的成份在里面。
稍微的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如今时辰已过,想要补救也不可能,好在也只有月圆之夜稍微难受些倒是你,还是要尽快的将那小子给救出来,萧清扬既然已经变了样,那么他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这事可不能再出意外了,否则老婆子坚持到现在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了!”
舒青山自然明白这一点。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婉儿,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那小子有事的,你也要振作些,只要能够拿到那宝库里面的寒冰石,你这伤就一定能痊愈的!”
“寒冰石?”木婉儿有些轻笑的重复了一声:“老婆子要那东西有何用,就算是到了手,也不过只是多活几年而已,没什么意义的,倒是你能确定,萧家那妮子,真的能?”
话没有说完。
感情那心里面觉得去怀疑别人并不是一件厚道的事情,特别是像自个这一种无能为力的人,就更没有资格。
被对方这么一问,舒青山有些会心般的笑了起来:“如果连她都不能的话,还有谁能呢?”
那感觉,就像是颇为自负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累的缘故,浅丘那一觉睡得无比的沉。
虽然是在牢里面,但在他的眼中瞧来,也和那高床暖枕差不了多少,甚至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还有一种极为舒坦的感觉。
他忍不住伸了伸懒腰,那眼睛顺着光亮传来的地方望了去,那是一扇窗,被几块木棍竖着分了开来。
外面应该已经过了清晨,否则那阳光不会那般的强烈,隐隐的,有丝毫的风吹拂进来,还能够感受到久违的暖意。
当然了,不过也只是过了一夜而已,昨儿个发生的事情自然还是记得十分的清楚。
“老夫就请你来一道冰火两重天,也让你好好的享受一下!”萧清扬的话,猛的在他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少年人的身形不由得颤了一下。
那目光又急切的转了回来,落到了自个的身上,细细打量着,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一般,让他‘失落’的是,整个身体都瞧完了,也没有发现丝毫的异样,甚至连昨儿个杜子俊制造的那种疼痛感,也早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难不成只是他们和我开了个玩笑?”浅丘暗暗的寻思道。
这样的念头,他很快便否认了:“绝对不可能,要只是和我开玩笑的话,又怎么会将我投到这牢里面来呢,他们到底是在打什么样的算盘,还有,下面,真的是指死了吗,他们东西都没有拿到,弄死了欧冶子,又有什么好处呢?”
越想越觉得复杂,偏偏的,脑海里怎么也得不到答案。
浅丘是个在生死边上走过来的人,而且打算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像现在这样的处境,不但没有让他觉得害怕,甚至连恐慌的痕迹,都消弭得干干净净。
他朝着那门走了几步,扯开了嗓子,对着那外面大叫道:“嘿,有没有人啊,就把小爷关在这儿,好歹来个水,来个饭啥的,要是把小爷给饿死了,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叫道这儿,他又停了一下,像是在等待着外面的回应一般。
可偏偏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像是压根没有人似的,那身形转回来的时候,忍不住耸了耸肩,有些无可奈何的姿态。
原本还没有怎么注意。
这一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消耗了些体力,那肚子里的饥饿感,不由自主的明显了起来,咕咕作响,喉咙里也觉得干涸无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着了一般。
他又猛的折了回去,那调子变得更大了些:“嘿,到底有人没人啊,小爷可是真饿了,真渴了!”
“别吵吵,你睡够了,老子还没有睡够呢!”没等那话说完,一个声音突然间传了来,硬生生的将他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谁?”浅丘本能性的警惕了起来。
那声音,给他的感觉很近,分明就像是在身边一般,可偏偏的,目光四周扫量了一番,又找不出半个人影来:“谁在说话,难不成小爷我见鬼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