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的话,浅丘可听不着。
既然已经开始往上爬,那一门心思基本都在崖壁上,这般陡峭的存在可容不得有半分的马虎,稍有不慎,就算是不跌个粉身碎骨,至少努力也白搭在里面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
最初的时候,浅丘还觉得随着那时间的推移,整个身子也变得越来越疲惫了起来,可到了一半左右的高度时,那种感觉却突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那屁股处的热气,紧跟着冒了出来,沿着全身经脉流动着。
虽然燥热感显得浓郁了些,但他还是觉得十分的舒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基本上每出现一次,浅丘就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自个体内的灵力也会跟着加强几分。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他试着将那灵力尽量的往脚下流动了去。
按理说,这样的举动可不是件小事,一个人的经脉,就像是河床,是需要逐步开发才能够容纳得了巨流的,要是强行为之,轻则损伤经脉,重则则可能有整体崩坏的风险,就冲着这一点,就可当作是修仙大忌。
浅丘虽然如长洲的时间不长,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之所以敢冒那个险,他无非是有两个理由,第一,那鄞州酒馆的老太婆曾说过,老酒鬼已经替他完全性的打通了经脉,第二,他那手因为长时间着力的缘故,疼痛感已经变得异常的明显,甚至那止住的血,也有些渗透出来的趋势。
要再这般下去,恐怕是没等到崖壁的顶端,那只手就得废了不可。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灵力流动得很顺畅,就像是完全没有受到阻碍一般,当其完全集中到脚底的时候,整个腿就像是深种在崖壁上,就算是将身子倒下来,垂直于壁面,也没有要掉下去的趋势。
浅丘原本只是打算借助双腿的力量,能够尽量的减轻手上的压力。
很显然,这样局面有些出乎他的预料,那脸上,得意感显得十分的浓郁,嘴里面也轻声的嘀咕道:“乖乖,那三两银子可花得真值,有了这样的本事,别的不说,就算是去卖个艺啥的,也能把那点钱给挣回来!”
说到这儿,他又忍不住有些好笑的感觉。
估摸着也只有像他这般穷怕了的人,才会什么都往那银子上去寻思吧,这要是让老酒鬼知道的,可不知道心里面该怎么想。
即便是有了这样的本事,浅丘还是显得很小心。
操作手法之类的,第一次嘛,本就不熟练,更何况,他体内聚集的灵力并不是特别的多,
可经不起猛烈的消耗。
不过呢,整个人倒是轻松了许多,连带着往上移动的速度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大概又是半个时辰的样子,他就已经能够看到那面巨石所在了,那是约定的地,只要将手镯放到哪儿,自个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可那身形还没有完全性的翻转过去,动作却猛的停了下来。
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吃惊的味道相当的浓郁,就连脚底的灵力似乎在刹那间变得不受控制了一般,一下子溃散了开来!
少了这个做支撑,那身形如何能立得住。
“呀!”的一声,已经极速的往下掉了去,那潜意识里,也没有去重新凝聚灵力的打算。
基本上是同时,一条蓝色的丝带已经飘了过来,按说这般至轻之物,是抵不住那山风的吹拂的,更别说追上下坠的人了。
偏偏的,那条丝带却来得很快。
只一个眨眼的瞬间,就已经将浅丘的身子裹住,再那么一拉,已经硬生生的将这少年给带了上去。
站立到石面上的时候,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那嘴里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很显然,刚才的那一幕可把他吓得不轻,隐隐的只听到有一个声音在自个的耳边轻笑道:“怎么样,我说这小子不是那种人吧,你瞧瞧,他明明都没有什么本事,可还不是不顾危险的爬了上来!”
这声音,是个女人,但听起来却不是很熟。
稍微的定了定神,浅丘的目光才朝着那边望了去,那嘴角微微的蠕动着,似乎想要去说点什么,却好一会都没有说出口!
反倒是对方,率先的开了口:“你是傻子吗,这么高的地方你要是摔下去了怎么办,有什么东西,是能比命更重要的,不是让你走了吗,你怎么还是跟来了!”
言语虽然像是在责怪,可那语调却越来越轻。
到了后来,甚至有些抽噎的感觉在里面,浅丘本来就见不得女人哭,更见不得眼前这妮子哭,他心里面本来就有些凌乱,被她这么一带,那种感觉无疑更加深邃了几分:“我,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站在面前的,分明就是欧冶惊鸿。
毕竟才几天的时间没见,她又能有多大的变化,至于最开始说话的人,浅丘虽然不认识,但瞧着她的装扮,大抵也能够猜得出,她也是碧游宫的人。
欧冶惊鸿一下子扑了过来,将浅丘紧紧的抱住,她那脸颊就靠在对方胸口的位置,早已经开始酝酿的泪花儿,就像是不受控了一般,径直的往下掉落了去。
这样的举动,来得太突然了些。
浅丘不但没有经验不说,甚至完全没有预料到,一时间,茫然感显得十分浓郁,就连那双手也就这么张开着,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才好。
那耳朵里,只听着一个声音在感叹道:“我就不该听那她的,非要让我带着这妮子到这儿来,来干什么嘛,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没个人追就已经够惨的了,这倒好,还要让两个娃娃来打击一般,罢了,我还是先走吧,省得心里面烦!”
那话音一落下,身子就已经腾空而起,很快便消失在浅丘的视线之中了,崖壁之上,也就只剩下两个少年人,还有那瀑布坠落发生的轰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