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谁都懂!
浅丘之所以越发的沉默,大抵也是料到了这一点,不出意外,猴三已经将那信交到了萧清扬的手上,而想要实现自个目标的前提,就是萧如燕短时间不会回到北煞门。
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不太可能。
“你我之间也算有缘,只要你肯听我的,离开这儿,那六两银子,我不要就是,你只要请我喝顿酒就成!”分明是自个赢了,但郝半仙却主动的退了一步。
按理说,这样的条件下,少年人压根就没得选,所以他的身形微微的侧了侧,有点朝着来时方向的意思。
目的达成,郝半仙摇动了下身躯。
开始很慵懒的抱怨了起来:“本来还打算到这儿来捞一笔的,到头来无非是空欢喜一场,还浪费了一天多的时间来赶路,累得哟,我这双腿!”
“他是为了赚一笔才来的,那我呢,又是为了什么呢?”顺着对方的话,浅丘心里面暗暗的寻思道:“最初的时候是为了躲北煞门,而后来呢,又是为了找寻欧冶惊鸿那妮子,目的,达到了吗?”
虽然在北煞门待的时间不是很长,也算是了解到,其实对于长洲此刻是否还有没有幸存者,萧清扬的眼中,并不是那般的在乎。
所以,前者他算是实现了,可后者。
欧冶惊鸿到现在还没能瞧见人,如果真的顺着对方的话,选择退去,那么以后,这个名字恐怕就再和自己没半点关联了。
“怎么了,你还在犹豫什么,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能比自个的命更重要?”似乎对浅丘这般迟迟不肯迈步的举动有些不解,郝半仙忍不住的催促道。
还有什么能比命重要?
浅丘还真不知道,要是这条命都没了,其他的一切也就不在重要了。
想到这一点,他突然间变得坦然了起来:“走吧,我和你一起回鄞州,路上把这酒钱给你赔上,也不让你白走这一回!”
“他没法陪你走!”好熟悉的声音。
伴随着而来的,是一柄长剑,在那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刺眼。
瞧清楚来人的时候,浅丘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了几分,就像是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的东西一般。
分明是那个老酒鬼。
可他为什么会突然间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还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算命先生’动手呢?
和浅丘不同,郝半仙压根就没有机会去思量这些。
那一剑,分明是朝着他的咽喉要害而去,只要有丁点的反应迟钝,立时就会洞穿主动脉,到时候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那也是回天乏术。
少年人正打算叫一声小心。
可那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郝半仙的身形就猛的一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拉开了数米的距离,也自然跳出了长剑直刺的范围。
身形落地的那一刻,老酒鬼并没有急着追上去。
而是将目光停留到了浅丘的身上,像是在提醒般的说道:“你瞧见了吗,他可不是什么算命的,那有算命的人能有这般能耐的?”
的确,要是有这般好的功夫,什么地方谋不到一个好差事,又何必来做这种靠‘骗’生存的把戏。
想到这一点,浅丘瞬间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怒气上涌,那声调都变得尖锐得多:“你到底是谁?”
郝半仙似乎并没有去解释的打算,因为他很清楚,那样的举动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好好的想一想我刚才说过的话,或许你就能明白自个到底该干什么,长洲已经没了,你不会想连自己也步了后尘吧!”
的确,即便是心里面再怎么的气愤,这一点,浅丘也不得不去面对,所以他的头,又有些低埋的姿态,就像是在思量着什么一般!
瞧着他这样的举动,那男人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身形再无半点的停留,一个跳跃之间,已经消失在浅丘的视线之中了。
老酒鬼不但没有追,他甚至还斜倚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又将腰间的酒葫芦取了下来,咕噜咕噜的,猛灌了好大一口。
那姿态,显得十分的慵懒,看起来压根就不像是个刚动过手的人。
这么折腾之下,浅丘的心里面,可谓是疑惑满满,他感觉着有太多的事情要去问,却偏偏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问才好,整个人就站在那里,愣着神!
等那酒完全性的下了肚,老人才缓缓的将葫芦放到了一旁,很轻声的问道:“你真想知道他是谁吗?”
这个问题,浅丘自然是逃不了。
可他连这个老酒鬼是谁都不知道,又有什么样的理由去相信他的话呢?
虽然没有开口回应,但老酒鬼也并没有打算就此停下自己的言语,稍微的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他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薛家二公子你应该是见过了吧,你难道就没有觉得他们之间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吗?”
如果说先前没有在意的话,被他这么一提醒,浅丘还真刻意的将两张脸对比到了一起。
虽然不多,但无论是轮廓还是神情,都能够瞧出几分的相似来,要说没有关系,估摸着还真让人没法信!
一个是薛家二公子,薛定山!
那么另一个,压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不过是一字之差罢了。
“像他这般身份的人,为什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呢,而且还要扮作算命的,和我扯这么多的事?”想到这一点,浅丘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很显然,他并不担心这老酒鬼不知道自个在说些什么。
按照对方的性子,也决计不是正好赶上,他既然早已经跟在了自己的身后,那么刚才的所有对话,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被浅丘这么一问,老酒鬼并没有着急回答。
他目光,微微的朝着那阳光照来的方向望了去,神情颇有些感触的味道:“为了什么,难道你小子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