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显然没有说完。
莫秦川也没有打算去说完,毕竟腿长在萧如燕的身上,那妮子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主,会不会回来,还真没人能料得到。
他若是将话说得太死了,岂不是给自个下套,到时候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这样的心思,萧清扬自然是清楚的,不过无论怎么说,对方这话听在耳里,多少要让他觉得好受了些,也自然用不着去计较这么点小细节了。
他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要是如燕能有你这般懂事,那我这个当爹的,不知道得有多开心,还有那老七也是,让他去守个关都守不住,枉费平日里我对他那般的疼爱!”
“七弟是个老实人,大小姐的易容术,又那般的了得,他守不住也是情有可原嘛!”顺着萧清扬的话,莫秦川又有些求情般的回应道。
杜子俊在这个男人心中的位置,他很清楚。
别说是没有守住了,就算是真的是他放走得萧如燕,估摸着萧清扬也不会把他这么样,从这个层面来说,两人就差了点血缘关系,其实也和父子差不了太多了。
替他求求情,不但不会有任何的风险,甚至还能留下点好印象。
果然,萧清扬并没有再去责怪的意思,他那么一翻手之间,原本倒扣着的茶杯,已经转了回来,热气犹在,顺着那杯沿,缓缓的向上升腾着。
轻轻的喝上了一口之后,他才接着问道:“我和薛家二公子刚才的话,你都听着呢?”
这问题,可不太好回答。
莫秦川就算是再镇定的神情,也多少有些为难了起来。
萧清扬并没有想要来逼迫这个男人,因为他很清楚对方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思,那手顺势的一递,还剩下半盏的茶杯,就已经出现莫秦川的眼前:“师傅只是随口问问,你若是为难,亦或是不想说,大可以!”
大可以啥的,他没有再说出口。
这般做的目的,并不是真打算给别人选择的机会,有的时候,往往以退为进这样的策略更加的有效。
这样一来,莫秦川俨然有种被逼到绝路的感觉。
他的嘴角微微的往上一挑,似乎有点苦笑在里面:“薛家二公子对小姐,的确不假,可薛家人!”
“薛家人怎么了?”萧清扬有些急切的追问道。
话都说到这般程度,说与不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莫秦川心里面忍不住暗暗地嘀咕了一声:“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心里面明明已经有了答案,非要借我的口说出来,难不成,这老头子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这些个念头隔着肚皮,只有他不说出来,对方自然也不会知道。
莫秦川微微的顿了顿,这才回应道:“薛家地位之高,恐怕除了王室,天下别无二家,就算我北煞门也是江湖中的翘楚,但和它比起来,还是要逊色太多,薛家二公子就算是要娶,王室公主啥的,绝不在话下,又何必非要惦记一个儿时的玩伴呢?”
“你刚才不是还说,薛定山对如燕?”还没有等他说完,萧清扬便打断了莫秦川的话。
之所以这般急切,原因无非有两个。
第一,父亲对于女儿,到底是有关心在里面的,血浓于水,本就不是说剪断就能剪断得了的。
第二嘛,趁着现在一切都还只是开头,把所有的可能都想清楚,绝对不会是一件坏事,动人先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感情大不过利益,师傅,这一点你比我懂!”莫秦川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许多。
虽然刻意了些,但他这话,却假不了。
萧清扬也有些不由自主的扬起些苦笑的姿态来,没有在说话,那思绪,就仿若停留到了某一刻一般。
这种沉默持续的时间算不得长,很快,它又被一个急切的声音给打断了:“师傅,师傅!”
一连叫了两声,而且语速也变得沉重了些。
萧清扬不由得皱了皱眉:“平日里我不去找他,这小子是决计不会主动出现的,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他给邪乎了,居然主动到我这儿来,秦川,你信不,他定然没带什么好事来?”
这话,莫秦川还真反驳不了。
他太了解来人的性子,所以此刻,那脸上也只能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意来:“老七年少贪玩嘛,这很正常,到不知他今儿个这般冒冒失失的,又想做什么呢?”
“谁冒失了,五哥,你可别背着我在师傅面前说子俊的坏话哟!”莫秦川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杜子俊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前。
这无非也是调侃而已,他又不是孩子,自然能够分得清曲直。
“老七,你还来怪你五哥,我七个亲传弟子里,除了如燕也就是你最大咧,说你冒失难道还有错了不成?”瞧着杜子俊那般姿态,萧清扬也像是有些责怪般说道。
当然了,如果说是因为同辈的缘故,杜子俊回应莫秦川还过得去,那他可不敢去‘顶’这个当师傅的。
那脸上刻意装着委屈的姿态:“是,师傅你教训得是,小七我改还不成吗?”
主动服软,终究不会有什么错。
萧清扬本来就不是真的想要责怪他,再被他这态度那么与软化,更是狠不下心来:“江山易改,本性难以,你小子估摸着这辈子都逃不出那两个字了,说吧,这般跌跌撞撞的,跑来作甚?”
被他这么一问,杜子俊像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师傅,六师姐回来了吗?”
“师妹不是已经从你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吗,而且你一直守在链桥处,难道还不知道她回没有回来?”还没有等萧清扬回答,莫秦川便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的话虽然没有说明,但也算是间接性给出了答案。
杜子俊的神情无疑更加的凝重了几分:“她既然能扮作其他人逃出去,自然也能够再潜回来,可如果现在还没有见到人的话,事情恐怕就真的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