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回去了!”萧如燕回头望了望满月古井,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所谓的回去,自然是指的北煞门,她这样的选择,可不是浅丘所期盼的,毕竟要就这么回去了,北煞门恐怕都还没有完全闹得开,那自个最初的盘算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再说了,那薛家二公子还在北门渡等着呢?
“浅丘啊浅丘,她要和那薛定山订婚,又和你有什么关系,这般做,岂不是对不起惊鸿了吗?”一个念头猛然间闪现了出来,让少年人显得十分的为难:“可我和她不也只认识了一天不到吗,和这妮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越想,越让他觉得糊涂,整个人愣在原地,既没有行动,也没有去回话。
或许是察觉到了这种异样,萧如燕有些关心般的问道:“小山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一剑,让你也受了伤,来,让我瞧瞧!”
这称呼,浅丘还真有些受不了。
瞧着对方投过来的眼神,他猛然间回了过来:“没,我没事,你用不着担心,还有,大小姐,你还是叫我小子吧,要是觉得不好,叫我小山也行,可千万别带上那个哥字,我这人命贱,可受不得这个!”
这还真是变了性子,以前他都是盼着人叫自个爷的,似乎这样才能有地位一般,可今儿个,却害怕这一点了,这是怎么了呢?
对于浅丘的话,萧如燕似乎也有点诧异。
她浅浅一笑间,已然便将这种姿态给掩饰了起来:“要我叫你小山也行,那你也不准再叫我大小姐,好歹是在生死边上走过一圈的人,那般叫生分得紧!”
这要求,并不过分,浅丘也很清楚,若是连这都不能答应的话,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如燕!”试探着去叫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心里面还觉得有些别扭得缘故,那声音显得极小,甚至连他自个都有些听不清,反倒是萧如燕,顺势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走,我们回去吧!”
她已经是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多少有点催促的感觉在里面。
但浅丘还是没有动,而是轻轻的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难道就甘心这么回去吗?”
被他这么一问,萧如燕有个微微的停顿。
就像是在寻思着什么,好一会,她才回应道:“甘心和不甘心,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以决断,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又何必去逃呢,今天就是没有那个中年男人,不对,那中年男人一定回来,否则古井里所见到的一切,岂不是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
她这话说得深邃了些,浅丘有些反应不过来。
索性的,他干脆不去理对方的说法:“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今儿个是肯定不能走回去的,还是找个地方,先调养一些,明儿个一早再回去,好吗?”
也不知道是为了让计谋多点时间,还是真的出于关心的目的。
浅丘最后的问话,虽然是再让对方来选择,可那声调,却明显的加重了些,就仿若已经做出了决定,压根没有第二个答案一般。
萧如燕瞧着他,并没有急着回答,依着她的性子,对方若是说是,她就定然是要说不的,无论是对还是错,都逃不掉。
可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应承了对方的心思。
“你放心,我钱小山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做出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来的!”瞧着萧如燕这有些犹豫的答案,浅丘又本能性的保证道。
这般模样,还真让人觉得好笑,萧如燕微微的抬起头,瞧了瞧那挂在天边的月牙,嘴角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轻笑来。
夜色下的光景,对于那些已经沉睡的人而言,无疑过得极快。
但有的人,却注定是睡不着的,他斜站在那石面之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山风吹了过来,虽然并不怎么的强烈,但拂动着他身上的长衫往后飘散而起,飘逸感显得十分的浓郁!
脚步声,来得很快,摆明了是在奔跑,可他却宛若压根没有听到,甚至还把那原本睁开着的眼睛闭了起来。
六个人,很快便出现在路的尽头。
黑衣面纱遮挡着,容颜都看不清,自然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神情,不过从他们一直没有说话的姿态来瞧,应该不太好。
到了那人面前时,六个人同时停了下来。
为头的将腰身弯了下去,很是恭敬的叫了一声:“大公子!”
被他这么一叫,那人缓缓的将身形转了过来,完全面向月光的时候,还是能够分辨出脸型的轮廓的。
那分明是一个中年男人。
神色凝重之间,无疑将他那份坚毅,勾勒得更加细致:“马伯,抱歉得很,打扰了你们几位狩猎了!”
他这话说得倒是很平静。
可马从戎,却无疑是尴尬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去接什么好。
稍微顿了顿,那中年男人又接着说道:“不过若是将燕子当作猎物,那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些,萧清扬是个什么人,你不会真觉得那妮子能够威胁得了他吗?”
先不说薛鼎山这话,是不是在理,站在马从戎的角度,都无疑是为难的:“可二公子!”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传递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薛鼎山的手轻轻一挥,一块玉牌已经飞了出去:“我这个二弟啊,一直想着要超过我这个当哥的,未免行事急躁了些,他又那里知道,我是有多么羡慕他,你把这玉牌交给他,就说是我让他在等一等,相信他应该是不会在为责怪你的!”
话说到这儿的时候,薛鼎山的目光,又在五个黑衣人的身上打量了下。
那声调突然间变得冰冷了起来:“几位,我想向蜀王陛下借点东西,你觉得他会应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