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倒是在理。
既然对方已经说道那般的程度,萧如燕自然也没有再去执着的必要,身形微转的同时,那手轻轻的挥了挥:“你倒是挺清醒的,自个去吧,别在这儿待着了,这里可不是你一个下人该来的地!”
虽然有点无心,但听起来确实相当的别扭。
浅丘眉头皱紧了些,双手也握了个拳头,像要打下去一般,当然了,这些也只能在背着对方的时候才敢比划,毕竟眼前这个女人,可不是他能够招惹得起的。
所以很快,他又将这样的举动收了起来,心里面安慰着自个道:“不是你自个说是下人的嘛,又怎么能怪得了别人呢!”
好吧,又成了命里犯贱,少年人多少有点无可奈何的味道。
但他那身形,并没有真的顺着对方的话离开,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或许是察觉到了身后没有脚步声传来,萧如燕又很快的将那身形转了回来,有些诧异的瞧着这少年:“怎么的,你还不走?”
等的就是她这话,基本上没有丝毫的犹豫,浅丘便有些提示般的说道:“那,大小姐,小的都将二公子的,你是不是也应该!”
话依旧是遮遮掩掩的,但那意思却丝毫的不含糊。
摆明了是在讨好处嘛,当然了,浅丘并不是真的想要从她哪儿得到点什么,这般做,无非是为了加深自个言语的可信程度罢了。
只有贪小便宜的人,才不会让人怀疑他有别的目的。
“贪心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念叨归念叨,萧如燕也并不是完全不给反应,她那手顺势一拉,已经将腰身上的一块翠绿色的玉坠取了下来,朝着浅丘所在的方向扔了去。
即便是算不上什么天大的宝贝,但像北煞门大小姐这般的身份,也断然不会配搭过分廉价的饰物。
对于来者不拒的浅丘而言,还真想不出不去接的理由,更何况,经过了肖家当铺那一出,他现在对玉这种东西特别的敏感。
手就那么的一抄,已经将玉坠握到了手心,脸上也堆满了笑意:“多谢大小姐了!”
“这小子,贱起来还真让人受不了!”紧跟着浅丘离开的步伐,又一道身形快速的闪了开去,速度极快,而且没有半分的声响发出来。
天空中,丝带翩然,透过月光时,画面显得很唯美。
虽然那藏身的房顶和两个年轻人的距离都算不得远,但却没有谁发现有她的存在,很显然,这个人的功夫,可不知道要比萧如燕高上多少。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身形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半点痕迹也找不到,恍若她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打发走了浅丘,萧如燕又坐回了琴身前。
她的手,轻搭在那琴弦上,似乎想要去弹奏点什么,可无论怎么的,那手却动不了半分,整个神情也显得怅然了起来。
脑海里,不停的寻思这刚才那少年说过的话:“像二公子那般优秀的男人,身边最不会缺的是什么?”
不用去想,她也知道是指的女人!
既然是定亲啥的,也不可能对那薛定山完全不了解,优秀二字,萧如燕没法去反对,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越觉得那种‘提醒’属实的可能性越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到了这一刻,波动得异常厉害的缘故。
那手不经意间这么一用力,铛的一声,弦面已经断了数根,齐刷刷的,就像是被利器削断的一般。
如果说夜幕深邃时,北门渡还有不少的灯光照亮着,那么这渡口之外的山林里,可就是漆黑的一片,要是遇到林木茂密的地,月光被完全的遮挡住,估摸着就算是伸出手来,也不知道五指到底是什么模样。
这样的环境,很显然是不适合普通人赶路的,但对于某些人而言,却恰恰好。
有些事情,是见不得光的,自然需要见不得光的人去做,也只有在黑夜里,这样的条件才容易实现。
身形正快速的移动着,齐刷刷的,没有丝毫的异响,这样的人,显然是训练有素,否则决计配合不到那般的默契。
不过仔细分辨起来呢,依旧能分辨出脚步声有五个。
三重两轻,显然在身法上有着一定的差距,虽然这东西并不一定代表功夫的强弱,但作为参考,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而这条路的前方,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北门渡。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最迟在天亮之前就能够赶得到,至于目的,估摸着就和他们的容貌一般,夜色遮挡下,显得十分的神秘。
没有谁能够轻易的猜得透!
得了那玉坠儿,浅丘只觉得很高兴,意外之财嘛,正好可以弥补这些天来在鄞州城里的损失。
想到这儿,他甚至有种哼曲的冲动!
当然了,这样的念头还是得强行压下来,毕竟这儿可是北煞门,他这个长洲‘余孽’又那有那么大的胆子?
哼曲虽然不敢,将那玉坠儿借着月光细细的观赏一番到还是可以的。
说来也是奇怪,绿色这种东西虽然十分的显眼,可也要有光才行,在这大晚上的,至少是要打个对折的,偏偏的,那玉坠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一般。
被月光这么一照之下,那绿色居然从表面上开始跳动了起来。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强烈,简直就像是要挣脱表层物质的束缚,冲出来一般。
曾经作为一个乞丐,浅丘又那里见到过这样的东西!
那双眼睁得大大的,一幅完全不敢去相信的味道:“我滴个乖乖,这到底是什么宝贝啊?”
这个疑惑还没有来得及找到答案,他那空着的手就已经捂了上去,就像是生怕那玉坠儿溜走了似的,心里面也紧跟着寻思道:“去,浅爷这一下可真的是赚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