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之中,微带着一抹红,这样的手帕算不得什么稀罕物。
但那红色也过于鲜艳了些,浅丘缓缓的朝着它靠近了几步,离得近了,这才瞧明白到底是什么。
血,散落了好几处,顺着布匹的纹路发散开来,像一朵朵的花骨朵一般。
直刺得那少年人头都有些犯晕了起来,眼前突然间,像是闪过了一副熟悉的画面一般,那是长洲灭门是的惨象,也是浅丘这一辈子,最不愿意去想起的场景。
他的身子本能性的往后猛退,就宛若这般做就能够躲得开,可偏偏的,不知道哪儿横出的一条凳子,硬生生的将他的退路挡了下来。
既然退不动,整个身形就顺势坐了下去,即便是如此,他仍旧没有从那种恐惧中清醒过来。
“你怎么了?”清脆的声音来得很是时候。
被这么一叫,浅丘稍微回过了点神来。
他本能性的顺着那声音望了去,自然能够瞧见说话的人,楼梯虽然不高,但这个角度看上去,只可能是仰视,最先入眼的,是一抹绿色,看着特别的俏皮,基本上将整个身形都包裹住。
那是轻纱编制而成的,看起来有点像短裙,却又比短裙长上不少,衬托得整条腿都十分的显眼,大凡这女生,只要腿长,身线看起来都不会太差,更别说,这少女本身就显得高挑苗条。
更为关键的是那张脸,显得十分的清秀,眉宇间就好像是有仙气凝聚一般,要不是浅丘的思绪还处在那害怕中,未能全部反应过来,否则恐怕还真将这妮子,当成了天上下来的仙女了。
即便是如此,他仍旧看得有些发愣:“我,没什么的,对了,我,不,你爷爷!”
这话说得,吞吞吐吐的,具体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浅丘自个都没弄明白。
那少女倒是没有特别在意他这般的举动,迈开步子,缓缓的冲那楼梯上跨了下来,走到少年身旁的时候,这个才轻轻的跺了跺脚:“这老头子也正是的,都说了明天早上再走的,他怎么又自个先走了呢,不是说还有生意要上门吗?”
抱怨的味道虽然十分的浓郁,但也并不是特别的生气。
瞧着对方这般的反应,浅丘不由得暗暗的思索道:“她似乎并不是特别的惊讶,难道那老头和她有过什么约定不成?”
疑惑归疑惑,这一时半会间,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不过呢,若真是这样,那也好,省得自个还要花功夫和她去解释,要知道,说谎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事还和北煞门沾上了关系,还是尽快的摆脱才好。
“刚才来了一拨人,和欧冶子前辈说了点什么,然后前辈就和他们走了,临行前还拜托我将你送到那什么碧游宫去?”打定了主意,浅丘便接过了对方的话茬子。
被他这话一带,少女原本瞧着门外的目光又回转了过来,就那般直勾勾的瞧着浅丘,也没有打算说话!
女人浅丘可见了不少,但从来不曾离得这般近过,更别说这般对视了,心里面的羞涩感,一下子升腾了起来,让他觉得异常的尴尬。
本能性的将目光错开了几分,这样才微微的觉得好受一些,四下的环境也显得更外的寂静,就连那心跳的声音仿佛都能够听得到。
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那少女的嘴角才微微的往上一扬:“就凭你?”
无论是言语还是举动,都显得有些轻蔑的味道。
“凭我怎么了?”浅丘虽然是被人嘲讽惯了的,可他还是忍不住的回应道。
人嘛,都有点傲骨,这个他自然也不能例外。
那少女似乎并没有打算和他做过多的纠缠:“没什么,你还是先将脸上的汗搽了罢,我就好奇了,你说这夜里还有些凉飕飕的,你怎么能出这么多的汗呢,感情是虚得可以哦!”
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又转移到了门外。
浅丘急忙的将那手往额头上这么一搭,果然,整个额头都显得湿答答的,汗水出得还真不少。
这样一来,他可就明显落了下风,心里面的尴尬感呢,又莫名的加深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那目光,刚好瞧向手帕所在的方向,他也顾不得上面还有血花,一下子冲了过去,捡起来就是一阵猛擦。
等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停了下来:“你以为我真稀罕送你去,不过是欧冶子前辈有过托付罢了!”
说得自个有好无奈似的。
依着那少女刚才表现出来的性子,浅丘还以她就算是不会直接拒绝,这嘴里面估摸着也不会轻易的服软。
那心里面忍不住的念叨道:“来呀,说你不需要我送啊,只要这话你一说出口,嘿嘿,我就!”
我就啥的,他突然也卡住了。
还真不知道对方这般说了自个该怎么办,答应那欧冶子是小,关键的是,他现在还完全在北煞门的地盘上,要是让对方知道自个没有按照约定办事,报复性的将那秘密给泄露了出来,那又该如何是好?
他可不敢往下想,就连身形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算了,她就算是这般说了,我也忍了,人家毕竟是个女的嘛,要让着她不是!”
这算是咬了咬牙,给自个找了个台阶下。
不得不说,他这样的担心,有些多余的味道,那少女就像是突然间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但没有接着和他较劲的意思。
就连那说话的声调也像变了个人一样,显得温和多了:“是吗,爷爷既然拜托了你,就自然有他的理由,那这一路上,就拜托你了,对了,我叫欧冶惊鸿,你呢?”
这转变也来得特陡了些,一时间,浅丘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才好。
当然了,总不可能不给反应吧,他本能性的将那手帕往怀里这么一揣,有些急忙的抱了抱拳:“我,我叫钱小山,还请你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