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放得极小。
浅丘虽然有些嚣张,但也不过只是自个兴起,可不敢让人听见,可即便是他这般的小心翼翼,也似乎并没有能逃过别人的耳朵。
那声音刚一落下,他便听见屋顶上的青瓦微微的响了一声。
“应该是猫,要么老鼠也成?”一厢情愿的心思,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很快,便有一个声音,硬生生的打断了他的念头:“想不到,我们要找的人居然躲在这儿,你说当什么不好,非要去做那长洲的弟子,这让我们北煞的发现了,怎么也不能放过他吧?”
这话,可把浅丘吓得不轻,那身形本能性的往窗子后就这么一躲,也不管是不是能够藏得住,不过说起来,这房间里面,也没有什么好躲的地。
心里面也紧跟着叫起苦来:“千万不要是我,千万不要是我!”
而基本上是同时,又一个声音接着道:“他以为就这般的躲起来,就能够躲得了一样,也不看看我们北煞有多少的能耐,偌大的长洲都灭了,还在乎那些个漏网之鱼吗?”
这分明是指的自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的缘故,浅丘那身子都有的轻颤了起来,他本来躲在窗子后,这身形一动,那窗户顺势就有种想要关上的趋势。
这要是关上去,难免要发出声响,到时候。
想都不敢往下想,少年人猛的抓住那窗框,硬生生的将它给停了下来,一张脸,满满的都是煞白感!
但很显然,他这样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的味道。
因为这样的氛围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转眼间就有陷入了一片静寂之中,那感觉,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浅丘还是小心翼翼的,缓缓的将那窗子又拉开了些,那头试图着往外探了探,刚伸出去尺许,他又急忙收了回来,生怕自己这样的举动会带来什么祸端。
可除却了风声之外,依旧什么都没有,少年人心里面不由得纳闷道:“难道刚才的,都是幻觉,自己是因为过分担心才会有这样的心思的?”
的确是有可能,打定了这样的想法,浅丘轻轻的舒了口气,整个身子转过来,正准备朝着床上而去,猛然间,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震惊的姿态比先前还要浓郁几分。
是个人影,就站在他的身前。
两人的距离最多只有一两米,说是对视也毫不为过,平日里就算是有人这般直勾勾的瞧着自己,也会觉得异常的尴尬,更何况是这种时候呢?
那嘴涨得大大的,连话都说不出口。
“你很害怕?”那人影开口问道,说话的同时,他微微的朝着浅丘所在的位置,又靠近了些。
这能不害怕,那才是怪了,浅丘本能性的想要去点点头,但很快,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又有些急切的摇了起来。
掩饰不了,却又不愿意去承认,那种矛盾感,也是让人醉了。
这离得更近了,再加上那窗外的月光洒下的角度刚刚好,连烛火没能照亮的地方,也能够勉勉强强的瞧得清楚,自然而然,也能够看见来人的脸。
那是个男人不假,而且神色显得十分的镇定,没有丝毫的怒意,更没有所谓的杀气,浅丘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也就不知道该怎去说点什么。
“长洲的弟子,难道都是这样的德性,这也难怪,会被北煞给?”那男人又接着说道,言语中似乎还有点小失落。
虽然那变化不是特别的明显,但却没能逃过浅丘的眼睛。
他是乞丐出身,那察言观色,讨好人之类的能耐,可不比任何人逊色半分,心里面很自然的琢磨道:“瞧这个人,应该不是北煞的,否则他要是知道我是长洲弟子,恐怕早已经,而且看他的神情,估摸着和长洲还有点关系,不然又何必去感叹呢,既然如此,那我何不?”
一个很奇异的念头冒了出来。
打定了主意,浅丘再没有半分的犹豫,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一下子,连那胸脯都挺得笔直,就像是毫无畏惧一般:“我长洲弟子什么德行了,北煞是什么鬼,浅小爷难道还会怕他们不成?”
“那你是想复仇了?”那眼神又转了过来,有种很冰冷的味道,稍微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看来,你这条命是不能留了”
那无疑是一场赌博,可赌博这种东西,就注定有输赢。
原本认定了这个男人和长洲有些关系,那么就高傲些,或许凭着这样的姿态,能够再从他那儿得到点好处也不一定,但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押错了。
输,就是这条命。
说不怕死,估摸着没有人会信,浅丘自然也不能例外,更多的,其实是不心甘:“为什么你要杀我?”
被他这么一问,那男人突然间笑了起来,很狰狞的那一种,就连那调子,都明显的加深了几分:“这个时候还问为什么,我北煞门,会放过你这样的漏网之鱼嘛,什么叫做斩草除根,难道你不知道?”
这么一说,浅丘也只能是绝望了。
那么多的长洲弟子死在他的眼前,而动手的,正是北煞门,说他们是魔鬼也绝不过分,这样的人,有怎么会犯同情之心,饶过自个呢?
以自个的能耐,端的没有生还的可能,既然是必死无疑,那为什么不能有骨气一些呢?
想到这儿,他反而坦然了起来,整个人居然主动的向前迎了一步,也学着对方的模样,冷冷的笑了起来:“你要杀就杀,我长洲弟子就算是死,也绝不可能像仇人低头,说半个求饶的字,只要浅小爷有一口气在,就定然要将你北煞,挫骨扬灰,方泄那灭门之恨!”
大义凛然,毫无畏惧!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这样的举动一荡,那男人像是有些震撼的姿态,不过很快,这种神情又消失得干干净净:“既然你这么有种,那我就成全你!”